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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當?shù)断?/h2>

第二十八章 以德服人

我真沒想當?shù)断?/a> 之皇 2894 2020-01-07 12:00:00

  所謂的風(fēng)情萬種不過是一個女人在某個時刻、某個地點忽如其來抬頭的那一抹搖曳燦爛的容顏而已。

  至少對于現(xiàn)在的葉昶而言,便是如此。

  當他拿著葉夢舞所給的幾十兩銀子,要交付給那位跪在地上賣身葬父的少女時,少女猛然抬頭。露出一副凄美無比卻又搖曳風(fēng)情十足的一抹麻木笑容。

  “嘿,姑娘,我要把你買了,娶回家當個丫鬟,不知出價幾何?”

  葉昶依舊是那副紈绔模樣,俯身微微低下頭,居高臨下一臉戲謔地道。

  而他身后老道與豬妖朱晃不時說著幾句話,完全沒有把心思放在葉昶這邊。

  一個心思要么在媳婦上,要么在想媳婦的路上;而另一個則是對這種賣身葬父的戲碼看多了。

  鼎元盛世雖說在歷朝歷代上已經(jīng)算是稱得上號排名至少前三甲的富裕時期。

  可對于全國這個諾大面積來說,富裕永遠都是集中在龍昌帝國為數(shù)不多的那一小撮人中。

  對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貧民百姓而言,所謂的富裕不過是一頓頓飽飯罷了。

  對任何朝代來說,永遠不會缺少的永遠都是窮人。正如富人一樣。

  因此,家無余錢,又心有孝心的男子女郎多半會走上這一條賣身葬父、狼入虎口的不歸之途。

  老道這些年渾渾噩噩、不愿去尋找故友,只愿在江湖上流浪,早已見過不少此類事情。

  老道油然記得,九年前鳳州那一場饑荒,蝗蟲過境,片甲不留啊。

  街街道道上跪著的、躺著的人密密麻麻,不是死人,便是等死的人。

  那時候許多外地的牙婆風(fēng)塵仆仆來到這里,挑選一些長得還算體面的姑娘、還算強壯的男子,花費不過五兩銀子便能夠買上一個。

  要知道即便是太平盛世,買來一個丫鬟也只不過是十六兩銀子而已。

  而后牙婆把她們帶到青樓勾欄處,或者轉(zhuǎn)手賣掉作丫鬟。

  有的女子家中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索性連錢都不要,只為了一口活路。

  老道還記得,女子跪在地上,輕聲嗚咽的麻木呆滯喊話聲:

  是哪位,行善人,把我憐念,奴情愿,跟隨你,并不要錢;只要你,收留奴,做妻情愿,哪怕系,當使女,作了丫鬟……

  人見多了,心也就硬了...

  姓紫單名一個竹字的姑娘聲如蚊蠅般道:

  “公子,你若是看上奴家,只要給我十二兩銀子便好?!?p>  葉昶緩過神來,從懷中掏出方才葉夢舞交給他的幾十兩銀子,輕輕放在了那張寫有賣身葬父四個大字的木板上。

  葉昶嘆口氣,“拿著這些銀子去給你爹買個棺材吧,剩下的錢留下來生活,好好過日子吧?!?p>  葉昶一直認為自己不是什么好東西,在雙陽斗雞走馬的日子,仗勢欺人的事情也沒少干。

  葉府那五谷輪回之所的茅廁可不就是個明證么?

  可人吶,假壞演著演著就變成了真啊。

  轉(zhuǎn)身便走的葉昶搖了搖頭,老子什么時候也開始傷春悲秋了?

  紫竹起身,一邊將架輪車前面的麻繩圈在肩膀到小柳腰上,一邊道:

  “公子,你姐姐方才去追上的那個白衣男子不是什么好人?!?p>  葉昶抬著的腳步頓了頓,繼而又轉(zhuǎn)過頭來:“哦?你怎么知道?”

  紫竹搖了搖小腦袋,“我不知道,可是剛才那人救下我的時候演技太過拙劣,好假的?!?p>  葉昶會心一笑,調(diào)侃著問道:“那我的演技如何?”

  紫竹展顏一笑:“公子演的惟妙惟肖呢?!?p>  “公子,你不回去看看你姐姐嗎?”

  葉昶笑道:“不用看,和我一起的那個和尚你看到了嗎?他護我姐,肯定比我更嚴實?!?p>  紫竹恍然大悟的表情,捂著嘴偷笑道:“原來不是什么正經(jīng)和尚?!?p>  葉昶哈哈大笑,“他們師徒可是正經(jīng)的不能再正經(jīng)的正經(jīng)和尚了?!?p>  葉昶看著紫竹那瘦弱似一陣狂風(fēng)便能夠吹倒的身子去拉那輛車,道了一聲:“我來?”

  紫竹頂了頂瓊鼻,“公子,你可小看我了,當初爹爹總是說我力氣大呢?!?p>  “而且,這輛車子就是我自己從家中推出來的哦?!?p>  紫竹說完,好像要展現(xiàn)自己真的能夠推動似的,將腰朝著前面微弓,緊繃起麻繩。

  轱轆,轱轆,輕輕向前轉(zhuǎn)動,重重碾壓地面。

  紫竹不讓幫忙,葉昶也始終沒有動手,就這樣跟在紫竹身邊。

  遇到上坡、泥濘,葉昶才動手在后面幫助紫竹往前推。

  “紫竹從剛生下來,我爹爹就說我是賠錢貨,把我扔在家里。

  爺爺看我可憐,他也是自己一個人,就將我喂大。”

  “爹爹從來沒有看過他,我也沒聽說他說一句什么抱怨的話,爺爺總說:能用笑解決的事情為什么非要哭?”

  “爺爺識字,他說姑娘也不是賠錢貨,姑娘也可以文武雙全、才貌無雙。所以她便教會我讀書、寫字。”

  邊走,葉昶邊聽紫竹介紹著她自己的家世。

  葉昶和紫竹一起去了一趟棺材店,買了一副棺材,又到一家地主家買下一處不大的土地。

  仔細算去,不多不少,剛好用去十二兩紋銀。

  葉昶和紫竹兩個人動手挖了一個剛好足以容納這副棺材的深坑。

  等到這一切做完,太陽已經(jīng)移到了頂頭。

  “公子,真的不用我去給你當丫鬟?”

  “哈哈,紫竹,你別不信,我家院子那可不只是三進三出。

  整個雙陽,可沒有不知道我家的?!比~昶拍著胸脯,氣沖干云道。

  紫竹掩面而笑,“那公子為啥還穿著市井直綴?”

  葉昶頓時泄了氣。

  “紫竹啊,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煩,可以去雙陽城找我,在雙陽說聲葉府葉昶,報上咱的名號就好?!?p>  ......

  以德服人,說起來是輕巧十足,可做起來那又是一回事了。

  對于慧遠這個修為境界在大羅,心理境界更是在大羅之上的半佛來說,以德服人確實不只是說說而已。

  做起來似乎比他說起來更加簡單。

  慧遠恨鐵不成鋼,一禪未戰(zhàn)先竭。

  對于一禪這個從小在寺院中長大的孩子,哪能玩的過白良這樣一個打小混跡勾欄市井的騙子?

  若是同樣手段花樣百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葉昶在這里,也算是能夠分庭抗禮了。

  一禪,還太嫩吶。

  沒辦法,小的不行,只有慧遠這個老的出場。

  雖說怕方丈師傅知道了一禪找媳婦這么一個不堪入耳的事情,可慧遠也不能見到自家徒弟被人欺負不是?

  尤其是在搶女人這件事情上。

  慧遠的‘以德服人’便是趁著葉夢舞與一禪離開,獨獨留下兩人時的以勢壓人。

  “白施主,貧僧觀你今日有血光之災(zāi)。勸你速速離去啊?!?p>  慧遠雙手合十,跪坐在酒樓一處雅間的草席上,輕聲道。

  白良面色一變,狠辣道:

  “大和尚,別給臉不要臉,若不是你們師徒二人在此,老子早已經(jīng)生米煮成了熟飯。”

  慧遠眼睛微瞇:“阿彌陀佛?!?p>  “貧僧一向以德服人?!?p>  說話間,慧遠陡然間綻放出全身氣勢,周圍虛空都微微扭蕩,噴薄而出的真氣頃刻間襲向境界只在玄牝巔峰卻未入致虛境的白良。

  白良霎那間如遭雷擊,頭頂似有高僧天人在厲聲喝斥:貧僧以德服人。

  看不出慧遠真實實力的白良面色巨變,“天...天玄?”

  白良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由跪坐姿勢變?yōu)檎娴墓蛄恕?p>  “大師...你一個天玄境界的高手,和我一個小子玩什么啊。

  你若是之前便說,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在你身前放肆,也不敢打那女子的主意啊?!?p>  白良抬頭看了看慧遠,見到慧遠雙眼微瞇,沒有說話,試探道:

  “大師,我滾,我現(xiàn)在就滾...”

  慧遠微微睜開一只眼,看著白良屁滾尿流狼狽無比地恨不得多長兩條腿的模樣,嘿嘿一笑。

  而后站起身子,雙手背在身后,長吁短嘆:

  一禪吶,有我這樣的師傅,真是你百年的福氣啊。

  白良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即便是屁滾尿流狼狽地從雅間逃出,在撞上了的葉夢舞眼中依舊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對一個人好感太強烈,連放個屁都他娘的香啊。”

  表情呆滯的一禪近墨者黑地學(xué)會了葉昶話把中的臟話。

  葉夢舞奇怪溫潤君子之風(fēng)的白良怎么出去時火燒火燎地如此著急?

  而一禪則是已經(jīng)猜出了是自家?guī)煾荡蠛蜕械摹缘路恕鹆俗饔谩?p>  白良走了,葉夢舞也對于酒館雅間興致缺缺了,催促著一禪吃了飯,便要繼續(xù)未完的行程了。

  ......

  半佛愛徒,天下皆聞,佛子愛妻,天下亦聞。

  蓋佛性為愛一人而知愛天下呼?

  ——三教九流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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