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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將軍寡婦妻

第六十八章 三提再嫁事

卸甲將軍寡婦妻 東峪山下客 3080 2020-06-03 08:20:49

  理智上劉二女明白劉王氏這么說是為她好,可她心里十分抗拒不愿意。

  即使兒子過得再好又如何,即使兒子已經(jīng)不大需要自己又如何,反正她不想離開兒子身邊。

  這無關(guān)對錯,只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

  愛情讓人失去理智,同樣的母愛親情也能讓人失去理智,這是天性,想改變并不是不可以,但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劉王氏看著劉二女抵觸的樣子,心里十分無奈,還有些恨鐵不成鋼。

  總之,心情很復(fù)雜。

  她也是母親,她也是寡婦,以己心換彼心,劉二女的心思她怎能不懂。

  可正因為懂了她心里反而更著急了。

  寡婦的日子不好過,有兒女的寡婦日子更苦。

  她經(jīng)歷過,所以懂得,也只有她說的話才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在如今這個世道上,一個女人孤身一人,真的很難立足。

  也不是不行,行的!她就聽過見過,可那些人付出的一般人絕對做不到。

  至少劉二女做不到,知女莫如母。劉王氏心里清楚劉二女她絕對沒那個心性本事。

  他們家就是一些普通人。

  這要是伯書沒人管也就罷了,她豁出去了,就這樣讓女兒咬牙守著,累死累活的把外孫養(yǎng)大,這也是一條路。

  畢竟她心再狠也沒那個狠心,讓自己女兒嫁人脫身,不管孩子的死活把孩子扔給了別人。

  雖然那個別人也是伯書的血緣親人。

  可如今不是此一時彼一時了嗎。

  眼看著外孫有人管有前程了,那她當(dāng)然要為女兒多多考慮了。

  在她看來,如今伯書有沒有親娘,其實區(qū)別不大。

  她又不懂什么親娘對兒子的重要性。

  這個世道也不符合——

  要知道大戶人家,把孩子扔給公婆、養(yǎng)娘下人的比比皆是。

  相反她女兒劉二女還有些太挨婆婆的眼了。

  張陳氏手段是有,可她是誰?

  都是活了這么大的人了,她雖然不聰明,不如張陳氏會使手段,但她最起碼也能看明白怎么回事兒。

  如今這一段兒婆媳的沖突是暫告一段落了,但日子那么長,牙齒還有咬到舌頭的時候呢,婆媳間豈能再也沒有矛盾?

  尤其中間擱著一個張伯書。

  以張陳氏的手段,她能不怕自己女兒吃虧。

  說句難聽的,可能她閨女兒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何況憑什么?自己家雖然寒門小戶勢單力薄,可也不能說他們沒有心吧。

  誰家的閨女誰家不疼啊。

  只是你要出頭兒吧,就憑人家對伯書的心意,你哪里還張得了那張口。

  所以,什么也別說了。

  我惹不起可我躲得起。

  只是很明顯,她在這里操碎了心,劉二女卻不配合。

  怎么辦?硬逼著。這就不是個辦法。

  就像那句話說的,誰又長的前后眼?以后的事兒誰說得準(zhǔn)?

  她如今所說所做都是按她的人生經(jīng)驗做的,但是世上的事兒哪有絕對的?

  萬一硬逼著閨女再嫁了,回頭再看做錯了呢。

  世上有沒有后悔藥,她到時候咋辦。

  她又不是那種狠心的父母,講究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你說到時候他糟心不?

  所以她只能勸,還不能一直勸。

  那不是勸,那是一個蒼蠅嗡嗡嗡地在耳邊飛呢。

  物極必反,別沒把人勸住反而勸死了。

  ……

  這些心事看著雜亂,一堆兒一堆兒的,其實不過眨眼間。

  定了定神兒,劉王氏準(zhǔn)備最后再說兩句兒。

  “該說的我也跟你說了。你愿意聽就聽,不愿意聽我也沒辦法。人得自己長心眼兒,其他人再怎么著都是白搭?!?p>  劉王氏想的的好好的,可惜她心里的惱恨到底沒控制住,導(dǎo)致她說話的語氣便不好了,竟沉著臉把話說了。

  壞了!

  劉王氏話音剛落,石舅媽心里忍不住咯噔一聲。

  再看看一邊低著頭,也沉著臉的劉二女,感受著劉二女母女兩個人之間僵持的氣氛,她真想扶額無語。

  可不行,誰讓她就在這兒呢。

  剛才她沒能避出去,現(xiàn)在婆婆小姑子鬧別扭了,她能避嫌躲一邊兒看熱鬧不說話。

  不說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的?她如果這時候不勸兩句,趕明兒人家母女倆和好了,不是把它亮出來了嗎。

  再說,婆婆小姑子對她真不錯。她不是沒良心的,讓她說幾句好話兒還是會的。

  想罷,便先勸劉王氏:

  “娘,你看你說的啥話。女是誰?那是你親閨女。

  你看看你這臉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啥仇人呢。

  其實要我說,女這是像你,她這一邊愛之心可不是跟你一樣?當(dāng)家的常說,當(dāng)年要不是你硬要守著,如今哪有我們的好日子過。

  如今有個如此類你的女兒,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p>  說是這樣說,但說句實話,石舅媽真沒感覺出劉二女和她婆婆有多么想像。

  世事就是那么難料,劉王氏幼時就會打算,有自己的主意,性格很堅強(qiáng)。

  可她到了自己的兒女身上,卻又舍不得讓兒女們吃她吃過的苦。除了在識字這上面堅持外,她養(yǎng)育子女,更講究無為而治。

  可以說劉二女有如今的性格,跟劉王氏的放手有很大關(guān)系。

  劉王氏被她說的臉色和緩了。

  石舅媽又扭頭對劉二女道:

  “你也別怨咱娘說話難聽。她這是心里著急呢,她這是心里想著你。

  要不然,說句實在的,眼看著張家日子起來了,其實你不再嫁更好。

  只是誰家的孩子誰疼。

  這世上的女人哪能離開男人?不說世道就是如此,只從你本身來說。

  你說,咱們這鄉(xiāng)下大冬天的,天還沒黑透就睡,日頭出來了才起。你要有個男人吧,還能說說話。

  就你一個人,你說你大晚上的能干嘛。

  睡覺?一天兩天能睡得著,三天四天了,你還能睡。

  咱們又不是能大戶人家,晚上明火執(zhí)仗亮堂堂的,趁明兒還能做做針錢活兒的打發(fā)時間。咱們是就是莊戶人。

  不要說晚上做針線了,好多人家里連油燈都沒有,更別說蠟燭。

  就算有油燈,不怕廢油?再說有油燈的一家能有幾個?就那一個,還不是黑乎乎的,你不怕把針戳到手上?!?p>  她這話一說,劉二女還沒啥呢。劉王氏已忍不住笑了:

  “你說你。勸個人都不會。咱們說啥呢,你把話兒都拐到二里地外了?!?p>  就像石舅媽想的那樣,母子間哪有隔夜的仇?這不還不等隔夜,幾句話下來劉王氏的心里已多云轉(zhuǎn)晴。

  劉二女的心里沉甸甸的。

  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删鸵驗椴皇?,她的心里才發(fā)沉。畢竟一邊掛著母親的殷切盼望,一邊放不下兒子。

  她真是左右為難,人無事措時就想哭。

  劉二,女的眼淚。刷刷的流。:“娘,大嫂。你們說的我都懂,都明白,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晌疫@心……”

  她說不下去了,忍不住嚎啕大哭。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劉二,女心痛了,劉王氏豈能沒感覺。

  母女兩個人忍不住抱頭痛哭,不是光病痛會感染的,人的情緒也是能改感染的。

  看她們母女哭了,石舅媽也想哭。

  再一個主要是她不哭不行。

  你說作為一個媳婦兒,只要不傻就知道這時候不勸也不行。

  可你看她剛才勸的,沒勸好不說,還把人勸哭了。

  雖然彼此明白不怨她,可結(jié)果就是人家母女哭了。

  所以她也別白費力氣了。

  現(xiàn)在劉二女的事就是軟黑棗,不能捏也不能惹。

  她拿出手帕來,拿腔作勢的準(zhǔn)備哭,劉東猛的一下闖進(jìn)來了。

  她哪里還哭得下去,好不容易醞釀的氣氛也像云一樣散了。

  石舅媽氣沖沖的白了劉東一眼,

  “咋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伯書呢?”

  語氣惡狠狠的。

  但誰讓這是自己男人呢,不跟他狠跟誰狠。

  再說了誰讓他闖進(jìn)來的時候不好呢。太沒眼色了!

  看不出來個四五六,那耳朵也不管用,聽不到人哭啊。

  劉東被兇了,也不惱。

  他就是聽見母親妹妹哭了,這才一頭闖進(jìn)來。

  比起媳婦兒虛張聲勢的狠,他更關(guān)心母親妹妹在哭。

  不待他問,被驚醒打斷哭聲了的劉王氏已先他開口:

  “是啊,伯書呢?”

  她看了看兒子后面沒有,以為張陳氏又把人拽過去據(jù)起來了了,心里很不高興。

  要這樣,張陳氏也太過分啦。平常也就罷了,他們娘家人好不容易來一次,還不讓他們親相親相?

  她這里正惱怒著想著是不是鬧一場,幸而劉東很快解謎了。

  “娘,伯書被他爺爺叫過去了。聽說張大伯要審任家人,說是讓金寶和伯書也去聽一聽,也跟長輩們學(xué)學(xué)為人處事?!?p>  “真的!”

  劉王氏精神一震,心里止不住的高興。

  她不是糊涂的人,其中的好處她能看的出來。

  雖然劉二女是為張伯書才不再嫁的。但一碼歸一碼,拋去不好的,張伯書到底是她的外孫,身上也流著他的血呢。

  他能過得好,她豈能不高興?

  她高興了一會兒,回過神兒來便吆喝著兒子兒媳要走。

  該說的她已經(jīng)說了。

  眼看張家要審任家人,還不知道審出啥丑事呢,她們現(xiàn)在不走還待何時?

  留下來干啥,聽別人的丑事?不說討人厭,就那些丑事那是他們能聽的?

  不怕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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