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日頭總是起的格外早一些,而當它剛探出頭的時候,裘晏和溫文早就背上行囊,踏上了新的征程。
兩人出奇一致的沒有大的動靜,只一人一包,一袋干糧,便上了路。
沒有十八里相送,甚至眾人還在睡夢之中,他們便早早的走了。
這一路上,春草上還沾著露水,柳樹抽著芽,一切的一切都讓溫文很是欣奇。
不是瞧瞧這個,就是摸摸那頭,對于從未出過遠門的他來說,這一切有趣極了。自然也就笑容常伴。
七大學府招學的日期定在3日后,招學的方式主要有兩種,一種便是像孫瑞這般是一地的魁首,因著出色的實力被破格提前招錄了進去。
另一種,則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有著穹蒼圣境美譽的天府之都——楠都。
楠都的出名不僅僅是因著他獨特的地理風貌,位于群山疊翠之間,終年云霧環(huán)繞。更是因著他便是洞天七府這個不受管轄之地的入口,可以說要想入洞天,必須經(jīng)過楠都。
而楠都也是洞天七大學府每年舉辦招學的地方。
每當春日來臨,七大學府便會用心準備這場盛大的招學。每府皆會派人入世,物色適合自己學府的好苗子,這也是一年一度的學子最向往的日子,裘晏二人也是為了此度盛世而來。
兩日后的傍晚時分,在城門口,裘晏遞交了自己和溫文的通關文書,便入了楠城。
一入楠城,便發(fā)現(xiàn)道路兩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盆栽,整個街道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街頭巷尾有不少挑夫挑著新鮮的應季水果在路邊兜售,笑容掛在每個人的臉上。
找了家不大的客棧,裘晏率先走了進去,卻沒想整個客棧里滿滿當當?shù)亩际侨?,而且清一色的都是些來往住店的學子。
眼尖的店小二先走了過來,道,“兩位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濒藐陶f著就從包袱里拿出點碎銀子,便往店小二手里送。
“不忙,不忙?!钡晷《贿吺罩X,一邊繼續(xù)道,“看兩位的年紀,也是來考學的吧?”
“是的?!濒藐虘?。
“那兩位選我們店可就巧了!”店小二的眼睛迅速的眨著,嘴里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著,“這走南闖北,最重要的是什么,你們知道嗎?要想快人一步,最重要的又是什么?客官不妨答答看?”
溫文不解,看向裘晏,裘晏心里有所猜測,卻也沒有急著說出口,反而微笑著看著店小二,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
“自然是訊息!”店小二繼續(xù)領著二人往里屋走,一邊道,“如今這世界若是比別人慢知道了一步訊息,差的可就不是這一點半點。而要說時下最熱的話題,便是明天的學考了!那可是一年一度的洞天七府開考!可怠慢不得!”
“你這里,有明天的訊息賣?”聽到這里,裘晏更是肯定了不少,直接發(fā)問道。
“別的不好說,訊息自然是有的。”店小二從懷里趕緊掏出一本簡單裝訂的冊子遞給裘晏。細看上面的字跡看著潦草,一看就是趕工所制。
裘晏不動聲色,等著店小二繼續(xù)往下說。
“這上面都是這次七大學府派出來的陣容,甚至連領頭的老師性格也有所介紹。這可是難得的一手資料,要價不高,只要這個數(shù)?!钡晷《直葎澚艘粋€數(shù)字。
“哦,三貫錢,確實不高?!濒藐陶f著就要掏錢,對方卻制止了他,道,“不是三貫錢,是三兩銀子!”
裘晏松開了拿錢的手,道,“這要價也太高了。”
“不高,不高。你想,這可是快人一步的大訊息,能不能進入這學府圣地,可能就在此一舉了!這別說是3兩銀子,拿出去賣可能30兩都有人搶著要!”
裘晏聽完了,心里也門清,推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隨即又轉過身子將門合上,道,“不牢您繼續(xù)費心了,我們明天就碰碰運氣去吧。”
店小二忙將手擋住門,咬牙道,“真不考慮?”
“不考慮,太貴了?!濒藐滩[著眼笑道。
“罷了罷了,三貫就三貫,我看和你們也算有緣,這本冊子,便便宜賣于你們!”店小二說著就將這冊子往門縫里塞。
裘晏接過冊子,笑的燦爛的露出兩顆虎牙道,“二貫錢,不能再多了!”
店小二面如土色,掙扎再三,便應了。
裘晏將錢遞了過去,便合上門,和溫文一起坐在案臺前,將手中的冊子翻看了起來。
七大學府為首的便是千坤學院,這所學院以培育一流強攻擊職業(yè)為教學目的,其下的學生大多是天賦極強的攻擊性職業(yè),比如魔法師,劍師,武體師等等。
而排在其后的是越山學院,這所學院以馭獸見長,門下大多是馭獸師,若說這路上瞧見了馭獸師,那多半便是出自這個學府。
再往下便是其他的五個學府,各有千秋。
比如萬毒學院,里面是各式各樣的毒師,刺客,盜賊,千奇百怪的職業(yè)在這里都可以融匯貫通。
比如昭瑤學院,以全是女子著稱。但若是將這個學院小覷了去,那可是要吃大虧。
再比如晨醫(yī)學院,則是大陸醫(yī)師學院的搖籃。雖沒有足夠強的攻擊力,但也是素有威望,畢竟沒有人愿意得罪一位出色的醫(yī)師,而這里偏巧有許多出色的醫(yī)師。
最后便是一所剛剛成立的學院,甚至才剛取了名字,名曰勁蒼學院。學院的介紹不詳,優(yōu)秀畢業(yè)生更是沒有名字。這兩年的學院比試皆是末尾。
這所學院存在世人眼里的價值或許就是為了給其他幾個學府做陪襯。
這就是洞天七府。
這本冊子很快就翻了個干凈,里面說的詳細的內容倒也是沒有,只是個籠統(tǒng)的介紹,裘晏不禁開始心疼自己的兩貫錢,覺得自己還是太憨傻了一點,這樣兜里就少了兩貫錢。
第二天,裘晏匆匆退了房,便和溫文一左一右的走在街上,向今天中央的招學點緩緩走去。
一輛裝飾繁復的馬車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兩側的隨從立刻麻利的揭開擋簾。
一位和裘晏一般大的少年緩緩的下了馬車,他的周身散發(fā)著“貴”不不可言的氣勢。腳踩的是時下最時興的金絲勾勒的短靴,身上穿著金燦燦的夾襖,頭上斜插著一柄金鑲玉的發(fā)髻。
他起身向裘晏,溫文微微一笑,圓圓的臉龐襯著不大的笑彎了的眼睛,倒是瞬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敢問二位兄臺,洞天府地的入學考可在前方?”
裘晏回了一禮,答道,“正是在前方,兄臺也是前往學府招考?”
“自然?!眻A圓的臉龐中透著幾分驕傲道,“七大學府人人向往,我自然不能免俗。”
裘晏心念一動,趕緊上前一步,側耳在此人耳畔小聲,道,“我這里有最新最全的招考資料,你看你要不要來一份?”
那人眼睛忽的一亮,忙問到,“當真?”
“自然。”裘晏取出懷中昨天的小冊子,放在那人面前,道,“獨此一份,只要這個數(shù)!”
裘晏比劃了一個五字。
“劃算!”那人立刻攤手,隨即有眼色的隨從立刻遞上了5個大元寶在他的手上,他看都不看便塞到了裘晏手中道,“銀貨兩清,你可不能反悔了?!?p> “不會不會。”裘晏忙收了起來,這沉甸甸的銀子分量,50兩可跑不了。裘晏一下子就樂開了花,畢竟他本來只是想賣5貫錢來著,當然這可不能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趕緊補了一嘴,道,“放心,貨真價實!”
“在下先謝過兄臺,兄臺可要與我共乘一同前往?”
“不了,不了,我們兩還想再轉轉?!濒藐腾s緊推辭,與對方拉開距離,生怕他反悔。
那人便不再多話,只道,
“在下盧舒懷?!?p> “我名裘晏。”
“溫文?!?p> 這樣三人也算是認識了,彼此客套了幾句,盧舒懷轉身上了馬車,道,
“謝過你的資料,我先行一步,等下學考處見!”盧舒懷說完便放下?lián)鹾?,隨從應聲驅趕著馬匹,一瞬間就徹底消失了。
而待他走遠,溫文此刻則笑的賊兮兮的看著裘晏懷里的銀子,道,“我們可否吃頓好的?”
“自然行!”裘晏有了錢,也闊氣了幾分,道,“走,我們去吃好的去!吃完了就去那考場!”
溫文趕緊跟上,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街邊的餐館,坐了下來。
……
而此刻馬車上,
“有意思。”盧舒懷翻看著這本冊子,不斷的笑著點評道,“有意思。”
“公子,再有意思也不值得50兩??!”一旁的隨從不滿的出聲道。
“你說的不錯,這冊子是不值得,最多值個5貫錢。”盧舒懷合上冊子,斜躺著道。
“那公子為何要花此重金?”
盧舒懷合上眼睛,緩緩而堅定的,道:
“書不值得,人值得?!?p> 隨從似懂非懂,一時間只剩下馬蹄踏在泥土上的嘟嘟聲,考場轉瞬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