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弦蹙眉。
你要我做什么?
去一趟夜暝宮,幫我尋回一樣?xùn)|西。
五弦嘆了一口氣,憑我的能力,根本出不了幻靈宮,姑娘莫不是說笑?
這個你大可放心,只要靜待些日子,自會有人帶你前去。
姑娘要找的是什么?
一把傘,一把通體朱紅的傘。
這種傘有很多,不是大海撈針?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你一眼就會認(rèn)出它來。
你要它做什么?
姑娘,請回吧。
這話說到一半,還沒聽清來龍去脈,五弦有點不爽,但是離開這里的想法反倒更加強烈,索性轉(zhuǎn)身離去。
白翎從楓樹后面走了出來,“主上?!?p> “把秦羽給我盯緊了?!?p> “是?!比缤霈F(xiàn)時的那般詭異,白發(fā)男子走到樹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芩坐在鋪滿大地的楓葉上,雙眼微垂,有氣無力般倒在了萬般紅中。
……
睜不開眼,身子好難受。這是五弦最真實的感受,一會如同掉入了冰窖,一會如同火燒,真切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冰火兩重天,不多會難受消去,卻開始奇癢無比,像是萬蟻蝕心,一點一點的啃食著自己,五弦不禁打了一個寒怵,自己究竟怎么了?
“玉儂姐姐,主上怎么樣了?”
“主上中了離魂咒,魂魄與肉體相離,長期以往,魂魄不會再回歸肉身?!?p> “有什么辦法?”
“鎖魂咒,將兩者死鎖,既要使用,就要承擔(dān)應(yīng)有的代價,本是江湖禁術(shù),會使用的人少之又少,基本無望。”
“那……沒有別的辦法?”
“分離要一段時間,只要在每月陰氣最重的時候,找一純陽之人伴其左右,這樣分離的時候不會太過痛苦。其實這根本不算是什么方法,不過是緩解疼痛,遲早會分離?!?p> “那還真是沒得選了。”
毫無疑問,就算五弦再那么討厭他,他的聲音是絕對讓自己無法抗拒的。
五弦睜眼,映入眼簾的是身著碧綠色曲裾深衣的玉儂,之前并未好好看看這個女子,只顧著她身上那厚重的藥草香,此刻靠近的看,卻又有另一番別樣的美。
五弦淺笑一聲,“玉儂姐姐,你真好看。”
女子扎針的手勢頓了一下,卻隨即冷冷的來了一句,“三魂七魄不穩(wěn),主上還是小心為上?!?p> “沒什么可以小心的,真有那么一天,我便坦然接受。就是有好多好玩的地方?jīng)]去,好吃的也沒得吃……”五弦佯裝心痛,還順勢錘了兩下胸。
“如果聽了這個,主上想必會更心痛,到時候記得演的更像一點?!?p> “秦羽!”五弦一驚,玉儂訓(xùn)斥道,“不可說?!?p> “玉儂姐姐以為這樣瞞得???”
哎……嘆了一口氣,玉儂放下手中的銀針,開始收拾起藥箱來。
“月圓之夜,炙焰的功力不過平時的三成,既然連心蠱失效,逼炙焰交出解藥也是勢在必得,還好,只死了兩個人?!?p> “什么叫還好?對你們而言,人命不值錢嗎?”
“就算我們拿不到解藥,還有主上?!?p> “你如何認(rèn)為炙焰就會將解藥給我?”
“父君和宮主都在宮外守著,如果他不給你,只能硬搶了,就憑炙焰那三成的功力,他毫無勝算,所以炙焰不會傻到拼命。你不用擔(dān)心母君了,從你回來后,我就知道你拿到解藥了,這個點,母君應(yīng)該在用晚膳了。”
難怪他們一點也不擔(dān)心母君的病情,他們知道即將月圓,只要再等一日,就可逼得炙焰交出解藥,如果炙焰沒有將解藥帶在身邊,如果對連心蠱無反應(yīng)的人是他不是自己,如果他拼了命也不愿讓你們拿到……
不,這不是他們腦子發(fā)熱,說不定一月前,蘇芩就是因為反對這事,所以和父君發(fā)生了爭吵,但是卻無法阻止這幫人實施計劃,這里面涉及的人太多了,相信以秦羽那般善于算計人心,哪會有失敗的事?
他什么都不說還好,可是他卻這么坦誠,讓五弦覺得滲得慌。
玉儂收拾好藥箱,行了個福禮,關(guān)上門離去。
“我喜歡你生氣的樣子,那種因為自己無能卻只能將憤怒展現(xiàn)的一覽無余?!彼麥惲诉^來,食指勾住五弦的下巴,“嘖嘖嘖,美到絕倫的一張臉,生氣起來,更加的迷人。”
“不要碰我,臟!”五弦打掉秦羽的右手,不愿看他。
“主上說的很對。”秦羽用力箍住五弦的下巴,強迫她轉(zhuǎn)過頭來正視他。
“男寵就是男寵,如同牲口一般,給塊肉,就越發(fā)的不知天高地厚。”
“嗯?好與不好也是跟主人學(xué)的,秦羽每天耳濡目染,還不及主上的三分?!?p> “滾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蔽逑宜坪跤挚吹角赜鹧劬Φ耐粞?,那般清澈透明。
“哦,對了,不怕再讓你添堵,世上純陽之身本就少的可憐,而下仆不幸的是就是其中一個,主上要活命,話還不能說的那么絕。”
什么?五弦整個人都要暈乎了,什么狗血劇情都能發(fā)生。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依賴你而茍活?!?p> 好,蘇芩,就是這樣,你越恨我,我才走的安心無所牽掛?!澳窃俸貌贿^。”
秦羽放掉右手,輕踏著步,慢慢的消失在了五弦的視線里,五弦覺得他一定是踩在了云端,不然怎會這樣無聲無息。
桌上的杜鵑輕輕晃動了一下,五弦猛地想起還有太多事情要詢問他,怎么這么輕易的被激起了自己的正義感呢?
對了,自從昨天月圓夜之后就再也沒見著小憐,不是我的貼身婢女嗎?她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屋外,玉儂手拿藥箱,靜候著秦羽。
“何故這樣刺激她?”
秦羽望天,“玉儂姐姐,早些回吧,這一夜辛苦你了?!?p> “我只是護住了主上的心脈,算不得什么幫助?!?p> “秦羽還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望著秦羽離去的背影,玉儂冷笑一聲,看你怎么收場。
雪芊宮。
“宮主?!?p> “璟,天天跟著蘇芩的那個小憐死了,你幫我查清楚這件事?!?p> “……”
“怎么了?啊,我知道了,你心里肯定在想,我如何得知,我對她又恨之入骨,身邊死了什么人與我有何干系,這么關(guān)心,定是插了一手……南宮璟,我告訴你,如果沒有證據(jù),就別這么惡狠狠的看著我?!?p> “你只要記得,契約日內(nèi),我永遠(yuǎn)是你的主,你必須無條件的服從?!?p> 璟冷若冰霜,望著面前自稱“主”的女人,輕笑道,“怎會忘記?”說罷便飛了出去。
“柳兒,璟臉上的傷,定是上次自己不知輕重打的他,現(xiàn)在想來,真是后悔莫及?!?p> “宮主,如果不打重一點,定會引起璟公子的懷疑,宮主切勿自責(zé)。另外,”柳兒湊到蘇雪芊的耳邊道,“小憐姑娘死的消息,今晚就會傳遍整個幻靈宮?!?p> “把蘇芩那邊盯緊一點,我這個姐姐已經(jīng)不如當(dāng)年那般軟弱無能了,可不能讓她誤了事。”
“是?!绷鴥盒卸Y,退了下去。
……
“主上,大事不好了!主上……”一陣呼喊聲響徹了整個幻蝶宮,秦羽怕弟子吵醒在休息的蘇芩,急忙攔了下來,“做什么這么沒規(guī)沒距?”
“公子,公子,快快告知主上,小憐姑娘……她……”
“死了?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
“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