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弦是不知道自己為何又能睡著,最近總是如此嗜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有了。
支起身子,茫然的望著周圍,濃濃的艷俗氣息撲面而來,這個房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喜好,幾乎都是紅配綠,連整裝床都是紅綠色的穿插,帳簾倒是很典雅棕,可上面一個個的流蘇都是綠色到底是什么鬼?
這下子便更加茫然了。
“主上,醒了?”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腳步聲,他那一襲白衣此刻顯得格外的清新。
真好,還好有一個不是辣眼睛的。
“嗯,什么時辰了?這是哪里?”五弦撓了撓頭,目光也開始聚焦起來。
“此處乃林家堡客房。主上,讓下仆服侍您起身用午飯吧!”秦羽將屏風(fēng)外洗盆端了進(jìn)來,放置床頭小柜上,他側(cè)坐床邊,纖細(xì)白皙的手指在水中觸碰,似能看到水花在欣喜的回旋,轉(zhuǎn)圈。
接著,他便將盆中的臉巾擰干,折成一小方塊,笑著對五弦說,“主上朝下仆這邊靠靠,下仆為您簡單擦拭一下?!?p> “好?!?p> 五弦掀開被衾,正跪在秦羽面前,好像覺得有點(diǎn)高,稍微低些,坐在了身后的腳上,秦羽嘴角的笑容忽地一滯,“主上這般,秦羽受不起。”
五弦眉頭微皺,雖然很想罵他禮教太重,但既來之,則安之,自己是不是也應(yīng)該要尊重一些。
換了個姿勢,改成了側(cè)坐,兩條玉足挪到了右邊。
“如此可好?”
“委屈主上了?!?p> 方巾擦拭之處都覺得清爽起來,“主上以后切勿沾酒了,昨夜的藥也沒喝……”
他似在自言自語,還不忘手中的動作,苦口婆心的模樣,像極了自己的外婆。
“嗯,知道了,今早起來腦袋有些疼,方才休息了會,好多了,你也切莫太過擔(dān)心。”言下之意,平日沒見你這么多話。
擦拭的動作頓了一下,秦羽嘴角含著笑,“是下仆失言,惹得主上煩了。”
五弦忽地想到什么,“林家堡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不然我們怎么進(jìn)的來?”
“主上如此想,是因?yàn)槲艺f他們會有血光之災(zāi)?”
“上門拜訪他人,豈能如此說話?言語頗為……”五弦本想說,惡毒,“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并不知情,有些惡毒了?!?p> 哎……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他腦子里裝的是什么,腦闊疼。
“咚咚”的兩聲打斷了這片沉寂。
“秦羽,我進(jìn)來了?!?p> 門被猛地一推開,透過碧綠色的屏風(fēng),似是一男子佇立,并未上前。
“這便是少主的待客之道嗎?”秦羽將方巾放回盆中,對著屏風(fēng)說道。
“那還真是失禮,”不咸不淡的來了句,讓人覺得好笑,“那你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詛咒我林家堡有災(zāi),敢問秦公子,您這又是什么修養(yǎng)?”
呵呵,剛說呢,就有人來問責(zé)了。
“越姑娘來到了席上,多名俠士為她爭斗,由此引發(fā)的混亂,唔,頂多是個小災(zāi),是秦羽嚴(yán)重了?!?p> “哼,魔教妖女配不上這般稱謂,還請秦公子擺正自己的位置,切勿同魔教為伍,自毀前程?!?p> “秦羽受教了?!鼻赜鹉闷鸫参驳耐馍?,為五弦披上。
“少主還有他事?”秦羽一邊為五弦穿著,一邊望著林子衡的方向道。
“我看你帶回的那個姑娘雖然身體虛弱,可是格外標(biāo)致,不如讓我再看個幾眼,順便比比,她和魔教妖女哪個更勝一籌?!?p> 說罷,腳步聲便近了,秦羽擋在五弦的面前,“少主的玩笑開的有點(diǎn)過了。闖入女子閨房,也不知林堡主是如何教育少主的?!?p> “哈哈哈……”令人驚悚的笑聲響起,五弦覺得有些詭異。
“他死了啊!秦公子不是知道嗎?”這般欣喜又陰冷的語氣,五弦渾身開始起了雞皮疙瘩。
貌似又朝他們走近了幾步。
“你笑什么?”
誒?秦羽居然在笑嗎?
“原來江湖傳聞不是空穴來風(fēng),少主為了師姐越琴汐,差點(diǎn)將林堡主氣死,在當(dāng)年可是人人都津津樂道的。雖然后來越琴汐叛離,少主對天下人宣布正道立場,現(xiàn)在看來,還是念念不忘。”
“嘖嘖嘖,不過是想仔細(xì)看看姘頭的模樣,這般揭短,還真是掃興。妖女害死我爹,我對那妖女無任何情感,還請秦公子不要失口污蔑。既是要借冰火洞一用,不該引得主人開心嗎?”
五弦有些惱火,這人說話帶刺,讓人炸毛,“那你想如何?”
林子衡吹起口哨,“姑娘說話也很好聽,不如陪我聊聊天,冰火洞就借與你二人,絕不干涉你們所做之事,怎樣?給你們?nèi)齻€時辰考慮,之后無論答不答應(yīng)……”林子衡像似委屈的攤開手。
五弦想跳下來給林子衡一巴掌,秦羽卻將她箍在身后,讓她不得動彈。
“都說自打林堡主逝世,少主便性情大變,見一個鐘愛一個,每日必去煙花柳巷,身邊的女子從未有一天是與前日一樣的,可是在下看來,少主終究是放不下罷了,也不知越琴汐何時能感受到少主的真心實(shí)意……”
“唔”
秦羽顯然被打了一拳,卻依然不肯退讓。
“秦公子這般提及妖女,難不成也看上妖女了,逢節(jié)日,或是堡里舉辦宴席,她必到場,我看那些人被她那張丑陋的臉迷的神魂顛倒時,我就惡心的想吐。又一個看上她的,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其實(shí)公子這張臉清新俊逸,討人歡喜,若不然換你來?公子出身于萬花樓,哄客人的本事必是學(xué)的一套又一套的,定比這女子……”他鉗住秦羽的下巴,“怎么就不還手呢,都流血了……我好心疼,來幫你擦擦……”
秦羽故意別開頭,避免與他的觸碰。
“別躲?。K?!?p> “可悲??!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五弦悶悶的來了一句,似是觸動了他的那根弦,秦羽被他一把推開,無遮擋,眼前一片清朗。
是個還未褪去青澀的少年,嬰兒肥的臉,纖細(xì)的一字眉,穿著紅綠色的云翔符幅紋勁裝,兩指寬的紅綠發(fā)帶置于右肩,果然這房間里的裝飾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的,真是……土的掉渣。
“你找死嗎?”手中銀劍出鞘,直指五弦頸項(xiàng)。
“你這般模樣,說句實(shí)話,我看不上,一看就是哪里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還有,”五弦半瞇著眼,“你對越琴汐是恨到骨子里,可是若是不愛,何來的恨?縱使夜夜笙歌,也換不回曾經(jīng)的相陪相守,原來這么長時間來,還是沒有一個人能取代她的位置,不是嗎?呵,每日換一個,那些人是廢物嗎?這點(diǎn)本事都沒有,還是少主心如磐石,根本就是純情少年,嘖嘖,念念不忘?!?p> “你!”
“要?dú)⑽遥亢?,什么理由?難道……”五弦端正身子,“被說中了?”
劍氣凜然,周圍靜的可怕。
“一人越想掩蓋什么,越容易露出破綻。我本以為紅綠色只是你異于常人的喜好,眼下忽的覺得,越是想讓別人覺得你喜歡此番俗不可耐,包括進(jìn)出風(fēng)塵,其實(shí)越能看出你鐘愛的始終是越琴汐這樣子的,我雖然不相識,卻也猜到她定是名清麗秀雅,如出水芙蓉般之人??茨愕谋砬椋植轮辛?。”
“……”他墨綠色的雙眸,除去他惡劣的性格,還真是個頗為可愛的弟弟。
“還有,我強(qiáng)調(diào)一遍,無論你借不借,秦羽我都不可能交與你,他是我的下屬,我不會做那種讓他來擋劍的事情,即便我死了,也一定保全他,秦羽身世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而且太巧,我們互相都看不過眼,這還如何進(jìn)行床第之歡?說完了,要?dú)⒁獎?,悉聽尊便?!?p> 五弦向他挑眉,繼而冷笑一聲。
林子衡嘴角有些許抽搐,秦羽握拳在嘴邊干咳了一聲,氣氛有點(diǎn)不對勁。
“蘇芩平時說話都是這么大膽的嗎?床第之歡?額,秦公子?”
看著他愣愣的表情,五弦覺得有哪里不對,一時間卻說不上來。
憂思夢鈴
天啦嚕,居然沒有復(fù)制完,我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