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把菜單先遞給楚一點菜,“想吃什么盡管點,別跟我客氣?!?p> 張娟在旁邊接著話茬,“你表姐比我好多了,她可是有著小金庫呢,不像我,每個月工資還得寄一大半回家?!?p> “要我說你就是太傻了,你就是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說的那種伏地魔?!?p> 楚一被她們兩聊天逗笑了,這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都能被扯出來,真是服氣。
“可是看我弟弟吃不好,穿不暖的我會心疼啊?!睆埦陣@了口氣,自己就是心太軟了,可是也沒辦法,爸爸在外面工地上打工,出賣體力,年齡也大了,不懂還能再干幾年。媽媽身體又不好,是個藥罐子,沒法出去賺錢。
雖然她和吳月都一樣,家里下面都是有兩個弟弟,但是她的境況還不如吳月呢。
人家比起自己逍遙快樂多了,吳月兩個弟弟就一個還在讀書的,吳月每個月就補貼個買衣服錢,二百塊。
張娟也不想活的這么累,但是時也命也運也,有些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開的。
楚一捏著菜單,好多想吃的啊,但是一看后面的價位,好家伙,都不便宜,一盤肉,也不懂份量有多少,都二十多塊錢,這都夠去菜場買二斤豬肉的了。
吳月雖然在旁邊和舍友聊著天,但是眼神還在打量著這個小表妹,看出了楚一的猶豫。
“沒事,不用看價錢,想吃什么就點吧。”
“那我真不客氣啦!”
楚一在紙上劃著肥牛卷、小肥羊、辣牛肉,又選了幾樣素菜,不好意思的把菜單推給了吳月。
吳月也沒看菜單,又把菜單推給了張娟。張娟也不是什么壞心眼的人,看見楚一點了六樣菜,差不多夠她們?nèi)齻€女的吃了,今天自己還特別想吃毛肚,那就再來一個毛肚吧。
點完吳月看了看菜單,這個張娟,每次都煞有介事的說要宰她一頓,但這話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沒一會服務(wù)員就把鍋底端上來了,在川味火鍋店里點鴛鴦鍋,老板心里想的是“搞啥子嘛”,但是來到他們火鍋店的客人很多點的都是這個鍋底,畢竟四川人不怕辣,這些北方人吃不了太辣的。
看著鍋里“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楚一覺得很開心。
張娟問道,“你來到行州有什么打算嗎?”
楚一想了下,也不認識別人,自己年齡又小,還是跟在表姐身邊有個照應(yīng)。
“你們服裝廠缺人不,要是缺人,我就在這干了?!?p> 張娟笑了笑,“你這小小年紀的,你會縫衣服嗎?我們廠里招的可都是要會做衣服的女工。”
楚一搖搖頭。
飯一吃,感情都熱絡(luò)了起來,張娟接著說道,“那也沒事,可以從入門做起,不過你這工資會有些低啊,因為你技術(shù)不熟練?!?p> “沒關(guān)系,有活先干著就行了。”楚一倒是不挑,她什么工作經(jīng)驗也沒有,能在這些學點手藝也不錯。
吳月突然想起來了什么,“對了,我小姨夫同意你來行州嗎?”
楚一歪著頭想了想,說不準到現(xiàn)在楚慶豐還在外面打牌玩樂沒有回家呢,等她發(fā)現(xiàn)自己走了,這不得十天半個月他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
就楚慶豐這心大的,簡直比海還要寬廣。
“管他知不知道呢,我要走也沒和他說。”
“什么,你是偷偷跑出來的?!眳窃碌穆曇舨蛔杂X的提高了八度。
都引得旁邊的人側(cè)目了,吳月趕緊捂住嘴巴,壓低聲音問道,“你這樣也太大膽了吧!”
“我也是沒辦法了,再在那個家呆著,估計都得餓死。你是不知道我爸現(xiàn)在越來越變本加厲了,每天早出晚歸的去打牌喝酒,幾天才回一次家。這回家也就是為了睡一個安穩(wěn)覺,等體力恢復了,又不知道跑哪去玩了?!?p> 吳月倒是沒想到,這小姨夫現(xiàn)在真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啊。
張娟挺理解和同情楚一的,自己家雖然沒有酒鬼爸爸拖后腿,但是無奈家里窮的要揭不開鍋,她才選擇出來漂泊的。
“那等過幾天你爸爸發(fā)現(xiàn)你從家里走了,他會怎么樣?”張娟關(guān)切的問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我是不會回去的,我要在外面混出點模樣給他看看?!?p> 張娟看著面前吳月的表妹,雖然人很清瘦,但是身上散發(fā)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她看著都覺得生活似乎還是有著一絲希望之火的。
第二天早上,雖然吳月是下午的班,但還是早起帶著小表妹去找人事處報名。
人事處的負責人是一個中年女性,帶著金絲邊眼鏡,看起來精精明明的樣子,這是廠長家的親戚,像是她們這種私營企業(yè),很多重要位置都是廠長家的親戚。
在去的路上,吳月好心的提醒著小表妹,“一陣看到領(lǐng)導主要我說話,要是別人問你什么了你再說。”
楚一點點頭,她知道表姐不會害她的,表姐讓她做什么,她就照做就行了。
“還有啊,你要懂禮貌,必要的時候小嘴甜一些,多夸夸人?!眳窃掠侄诘溃@些都是她在外面摸爬滾打這些年的生活經(jīng)驗,知道楚一沒人教她在外面怎么做人,作為表姐當然是能幫她一把是一把了。
吳月敲了下人事處辦公室的門,正打算進去,沒想到辦公室里面還有些別的人。
楊雪梅正在那接待客人,看見一個工廠女工身后帶著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小女生想要進來,估計是找她有什么事吧。
吳月發(fā)現(xiàn)自己敲門都敲錯了時間,人家正忙著呢,她現(xiàn)在有些理解為什么在廠里干了三年了,她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工,確實太沒有眼力見了。
沒想到屋里的幾個客人很和氣,其中一個年輕的女性,打扮的很時髦,對著楊雪梅說,“我們這事也不急,人家這說不準找你是有什么急事呢?雪梅姐,你先聽她們說有什么事吧。”
沒想到有人替自己說好話,楚一覺得很難得,抬頭看了看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