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就這么在驚險刺激中過去了。
而其他的學(xué)員也苦熬到了吃飯的時刻,人流如潮水般從食堂的幾個大門外涌進來,他們會發(fā)現(xiàn)偌大的食堂里早就有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他不緊不慢地吃著肉,偶爾喝口燙,顯得那么歉意。
學(xué)員們怒氣填膺,憑什么這人可以這么瀟灑地坐在那里吃飯,而我們都要死要活地在校場上接受訓(xùn)練?
幾百道目光刺穿了李約的身體,他卻依舊自顧自地吃著。
路過他身邊的學(xué)員,無不喉頭聳動,恨不得沖上去把李約面前的肉搶走。
這樣想的人很多,但是敢做的卻很少。
過了半晌,才有一個男生跑到李約面前,喘著粗氣道:“肉!給我!”
“什么?”李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給你的勇氣,敢這么跟人說話?
“我說,這盤肉,給我!”
說話的人頤指氣使,一看就知道是在家里被寵得不行了的熊孩子。
“憑什么?”
“給不給!”熊孩子朝李約比劃了一下肉嘟嘟的大拳頭。
李約也伸出一個拳頭,然后猛地懟在對方的拳頭上。
“??!”熊孩子捧著自己的手,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
李約卻假裝恐懼之色,捧著餐盤跳起來:“你你你!你碰瓷!有人碰瓷啦!”
“胡......胡說.....啊......嘶~~好痛啊!”熊孩子不依不饒,“是你打人!痛死我了!我要你賠!”
李約下手是有分寸的,那一下雖然疼,但絕對不會傷到對方,所以他有恃無恐。
“明明是你碰瓷,卑鄙無恥下流!”李約反咬一口。
前面排隊的學(xué)員們一個個都回頭看向兩人。
這時打飯的窗口傳來一聲怒斥:“好了,都給我住嘴!”
那聲音煞是凌厲,聽到的人無不生出畏懼。
熊孩子身體一哆嗦,再也不敢說什么。
李約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卻見一個男子朝他使了一個眼色,然后繼續(xù)說道。
“人家這盤肉是靠賭贏總教官羅大炮得來的,你們誰有本事就跟他單挑,誰贏了,這盤肉就是誰的!”
很明顯,這個男子有意挑撥李約和所有學(xué)員的關(guān)系,給大家樹一個靶子!
“臥槽!好陰險!”李約心中暗罵。
他本來還以為這人是來幫自己的呢,哪知是坑自己??!
不過他的話里也留了很大可遐想的空間,什么是賭贏總教官,是打架嗎?是扔骰子嗎?
如果是前者,那這性質(zhì)就完全不一樣了。
試想,能打贏總教官的,即便總教官把自己實力限制在某個范圍內(nèi),想打贏他也是難如登天!
有人想起,這人不正是上午跑了四十圈的猛人嗎?
都跑四十圈了,還有體力跟總教官打架?
那可真是老牛了!
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所有聽到男子話的學(xué)員都不敢輕舉妄動,再說有什么意義呢?
打贏了也就那只剩一點的肉,打輸了還不在這么多人面前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所以,李約最后還是安安心心地吃完了自己面前的肉。
他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然后瞥了一眼打飯窗口后的男子,把他的樣子牢牢記住,最后離開了食堂。
..........
上午都是操練課,練列隊、正步、站姿、敬禮等,下午卻是上基礎(chǔ)軍事理論。
上課的正是被那位被李約打暈過去的“豬頭怪”教官,本名高朗,是從某特種部隊調(diào)來的精英,擁有中尉軍銜。
想他高朗在部隊里也是有名有號的人,居然在軍訓(xùn)頭一天就遭到一名學(xué)員襲擊,而且直接被打暈過去,這叫他怎么受得了。
所以整個下午,他就盯著李約不放,只要李約稍有異動,他就劈頭蓋臉地罵過去。
“誰讓你打瞌睡!給我站起來!”教官高朗沖到李約面前,一把將他拉起。
李約經(jīng)過凌晨三點到上午九點多的跑步,再加上被羅大炮折磨,精神方面實在疲乏,同時高朗的課就像催眠曲,催得他昏昏欲睡,因此眼皮子才打了一會兒架。
可在高朗眼里,這就是藐視自己的課堂紀(jì)律,他立刻罰李約站在懸崖邊上,當(dāng)著幾個班學(xué)員的面上課。
由于軍營能上基礎(chǔ)軍事理論課的教官不多,所以一個教官要給四到五個班級上。
上課的地點也不固定,因為沒有那么大教室,所以干脆有些教官直接拉著學(xué)員進山里或者爬到懸崖邊上,只要場地開闊就可以了。
高朗選的地方就是山谷東面山腰的一個懸崖,早上可以在這里看日出,下午的時候,山體擋住太陽,山風(fēng)呼嘯,特別愜意。
李約站在懸崖邊,側(cè)頭看見離自己幾厘米的地方就是刀削般的崖面,而自己就站在離下面一兩百米的地方,他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他強打精神不讓自己再打瞌睡,這要是閉上眼睛,那可能就真的永遠閉上眼睛了。
“啊~同學(xué)們,一定要注意我剛才講的這一點,了解作戰(zhàn)地的地理情況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咱們老祖宗就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那咱們?nèi)绻炔豢紤]人和這種戰(zhàn)略性的要素,就說單純的戰(zhàn)術(shù),這個地理方面就比天時還要重要。......”
當(dāng)李約集中精神去聽高朗上課的時候,發(fā)現(xiàn)也不是聽不進去,聽多了,了解多了,反而越聽越有滋味,越聽越感興趣。
高朗從天氣氣候講到地理形勢,又講到偵查信息、后勤供給、裝備武器等方面,最后還講到具體的戰(zhàn)斗部署和戰(zhàn)斗隊形等方面,極大的開闊了學(xué)員的視野。
當(dāng)然這些還都是理論上的課程,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們都將有機會接觸到實戰(zhàn)。
理論課從一點上到五點半,期間休息了幾次,高朗這才宣布今天的課程就到這里。
學(xué)員們起立敬禮,然后急吼吼地向山下的食堂沖去。
就在高朗收拾講義的時候,眼角瞥見李約還站在懸崖邊上,這才走過去問道:“都下課了,你還站這兒干嘛?”
李約抬頭看了一眼高朗鼻子上的止血貼,然后低頭說道:“抱歉教官,這個......”
他在自己的鼻子上指了指:“我真不是故意的......”
高朗并不是特別記仇的人,見人家已經(jīng)開口認錯,也就輕笑了一下,但又瞬間繃起臉色:“下不為例!去吧!”
“謝謝教官!”李約向高朗敬了一禮抬腿向山下狂奔,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幾個落后的學(xué)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