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凌凡和徐大騷包的故事
在這個陪著楓葉飄零的晚秋,
才知道你不是我一生的所有。
驀然又回首,
是牽強的笑容那多少往事飄散在風(fēng)中。
……
在徐大騷包和冷雪瑤三女鄙夷的目光下,凌凡驀然回首,臉上是牽強的笑容,扯開嗓子就唱了一首晚秋。
晚秋!
完球!
當(dāng)看清楚抽在自己臉上的物件,竟然是暫時放在被褥下,隔天就要還給曉曉的內(nèi)衣時……
凌凡就知道,自己要完球了。
徐大騷包雖然是蓮花村頭一號的女司機,張嘴就開車的主兒,可為人處世卻極有底線。
否則……
這么說吧,徐大騷包的長相,不說禍國殃民,那也妥妥的是山野俏佳人的代表性人物。
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更生的一副伶牙俐齒,尤為關(guān)鍵的是,還有一副山野女子特有的熱心腸。
很是會疼人。
可惜。
這樣一個在十里八村都數(shù)得著的俊俏女兒,最后嫁給了一個有野心卻沒本事的家伙。
新婚燕爾,誰家兩口子不在炕頭上膩歪膩歪,人家偏不,結(jié)婚沒一個月,就收拾行囊,出蓮花村,去了大城市打工。
揚言,要讓徐大騷包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
到頭來呢?
這家伙一走三年,杳無音信。
據(jù)同去打工的村里人回來說,年輕帥氣的周大成,剛進(jìn)廠子沒多久,就被四十多歲,重達(dá)半個噸位的老板娘給相中了。
一個有錢,一個有野心,沒本事。
倆人是一拍即合!
就這么著,周大成這狗雜碎三年里頭,愣是沒回過一次蓮花村,更沒給徐大騷包寄過一分錢。
一個女人,守活寡;
一個女人,過日子;
一個女人,要活著;
苦不苦?
苦!
已經(jīng)記不清多少個夜晚……
徐大騷包躺在床上,望著房頂發(fā)呆,無聲的流著眼淚,等到天亮之后,擦干眼淚,又重新變成那個在村里人眼里,刁蠻潑辣的女司機。
周大成走后。
整個蓮花村的老老少少,從來沒見過徐大騷包流眼淚。
但。
凌凡是個例外。
他見過。
爺爺逝去一年多,凌凡魔怔了一般,想念爺爺,無論用什么法子都無法入睡,只好大半夜的爬起來,在村里瞎溜達(dá)。
當(dāng)溜達(dá)到徐大騷包院落外時,隱隱就聽院里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若有似無,換作村里人,根本就聽不見。
女鬼?
當(dāng)時,凌凡奇門之術(shù)早已修習(xí)有成,按葬靈師四境劃分的話,那時的他,至少也有玄靈師巔峰的實力了。
對付一個區(qū)區(qū)女鬼,不在話下。
也是那時年少,壓根兒就沒想過翻墻頭進(jìn)徐大騷包家,會有什么后果,滿腦子只想著要降妖除魔。
只是。
當(dāng)翻進(jìn)院,循著哭聲來到窗口前時,凌凡傻了眼,哪兒是什么女鬼,分明是在徐大騷包在偷偷抹眼淚。
彼時。
凌凡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徐大騷包受了欺負(fù),要不然,平時那么潑辣的一個人,怎么會偷偷掉眼淚,還不敢大聲哭出來呢?
嘭嘭嘭!
凌凡當(dāng)時就敲響了窗戶玻璃,驚得徐大騷包裹著一條被單,左手抓起早已預(yù)備好的菜刀,右手拎著棍子,怒沖沖的打開房門,奔著凌凡沖過去,二話不說,一菜刀就劈了下去。
好在凌凡身手敏捷,閃身躲過之后,急忙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嫂子,我是凌凡。
徐大騷包一怔,二話不說就把凌凡拽進(jìn)屋里,訓(xùn)斥道: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嫂子這兒來聽墻根兒了?
沒有。
凌凡急忙否認(rèn),解釋道:嫂子,我想爺爺,睡不著就出來溜達(dá)溜達(dá),路過你家院子時,聽院子里有哭聲,還以為是有女鬼來害你……
嫂子,大半夜的你哭啥呢?
哦。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想大成哥?
聽到凌凡的話,徐大騷包眼圈頓時一紅,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倔強的道:嫂子才不會想那個沒良心的。
剛剛是蟲子飛進(jìn)眼里,嫂子難受,所以才忍不住苦出聲來。
彼時。
凌凡雖然還是個毛頭小子,但也多少知道一些徐大騷包的遭遇,上前拽了拽徐大騷包裹著身子的被單,道:嫂子,村里人都說大成哥沒良心,你應(yīng)該改嫁,你跑出去當(dāng)小白臉子了,你還等他干啥?
小王八羔子,你懂個啥?!
徐大騷包又哭又笑,抬手拍了凌凡的手臂一下,罵道:這么小的年紀(jì),就知道占嫂子的便宜,還不松手,當(dāng)心嫂子拿菜刀砍你啊。
凌凡縮手的瞬間,又冒出一句話:嫂子,你為啥不改嫁???
徐大騷包擰著他的臉,笑罵道:沒人要唄,嫂子已經(jīng)嫁過人,就不是黃花大閨女了,誰稀罕要!
當(dāng)時。
凌凡脫口說道:我要,等我長大了就娶你。
滾蛋!
人小鬼大,你懂個啥,趕緊滾回去睡覺,被人看到你翻墻進(jìn)嫂子家,還以為嫂子在偷人呢。
滾滾滾!
連推帶搡,最后加了一腳,徐大騷包把凌凡踹進(jìn)了院子里,揚著手中的菜刀,兇巴巴的沖凌凡低吼道:趕緊滾,再不滾,嫂子真拿菜刀砍你了?。?p> 凌凡呲溜爬上墻頭,臨跳下去的時候,還不忘沖徐大騷包喊一句:嫂子,等我長大了,我真娶你。
隨后。
跳下墻頭,消失無蹤。
只剩下。
徐大騷包拎著菜刀,拿著棍子,站在屋門口,默默的流眼淚。
此后。
隨著歲月流逝,凌凡從一個小屁孩兒,終于長成了一個翩翩美少男,他也漸漸明白,徐大騷包為何會一直等待。
等待,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希望。
與絕望并存!
而。
徐大騷包在這份幾乎已經(jīng)無望的等待中,變得愈發(fā)的潑辣,她要給自己鑄一層堅硬的外殼。
堅硬的……
把人和心都封鎖起來,刀砍不破,劍刺不破,水火不侵,只想安安靜靜躲在殼里,看日升日落,看人情冷暖……
封閉自我。
偏偏。
凌凡是個異類,愣是要將她這層刻意偽裝的硬殼,敲碎!
所以。
自那之后,嫂子不再是嫂子,小屁孩兒也不再是小屁孩兒,凌凡成了蓮花村唯一一個,能夠和徐大騷包硬剛,嘴上開車的家伙。
一直。
到現(xiàn)在~!
彼時。
興師問罪,手薅凌凡后脖領(lǐng)子,腳尖要踢他蛋蛋的徐大騷包,耳聽得凌凡還有心思唱一曲兒,心里這個氣啊。
把曉曉的內(nèi)衣,往前一抖,質(zhì)問道:“說,到底背著老娘做了什么?”
“小太爺什么都沒做?。 ?p> “還狡辯~!”
徐大騷包氣不打一處來,抖了抖手中的內(nèi)衣,“這是什么,物證都被老娘搜出來了,你還想狡辯?”
“哎呀——”
凌凡抽了抽鼻子,抬頭沖徐大騷包呲牙一笑,“好重的酸味兒,你該不會是想清楚,要嫁給小太爺做媳婦兒了吧?”
“滾!”
徐大騷包臉一紅,彪悍依舊的用力揪了揪凌凡的耳朵,恨鐵不成鋼的怒聲道,“這是曉曉的內(nèi)衣,你當(dāng)我不認(rèn)識?
說。
那天我和蓮花嬸兒爬上騾子峰之前,你到底對曉曉做了什么?”
語氣逼人。
“你咋知道這是曉曉的,難道就不能是你的?”
“滾蛋!”
徐大騷包道,“這內(nèi)衣,是我陪曉曉去鎮(zhèn)上買的,咱村獨一份,你說我怎么知道的,???”
屮!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下沒得狡辯了,凌凡一臉無奈的道,“小太爺不是說了么,這是個誤會。
不信,你去問曉曉?!?p> “你自己做的缺德事兒,卻讓我去問曉曉,你便宜占盡了,就想吃干抹凈是吧?
老娘以前跟你怎么說的?
要是個純爺們兒,在沒洞房之前,別動人家的身子,你倒好,拿老娘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啦?”
徐大騷包氣勢洶洶,彪悍的一塌糊涂。
凌凡撇了撇嘴,道:“你還說蓮花村誰敢動你一根手指頭,你就嫁給誰,小太爺差點兒連你裹身上的被單都拽下來,也沒見你嫁給我當(dāng)媳婦兒啊?”
聞言。
徐大騷包將手中的內(nèi)衣交給冷雪瑤,示意她們先回屋,這才揪著凌凡的耳朵,罵道:“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你這話說出來,萬一被曉曉聽到了,她該有多傷心?
以后再敢提半句。
老娘我、我一菜刀騸了你!”
冷雪瑤三女一走,凌凡立刻如泥鰍般掙脫出來,看著徐大騷包道:“你真就打算這么過一輩子?”
徐大騷包道:“跟你沒關(guān)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走,跟我去秋蓮嬸兒家,嫂子去給你提親……”
凌凡立刻往地上一坐,不言不語,徐大騷包拽了幾次,愣是沒拽動,這火兒一下就起來了,指著凌凡的鼻子罵道:“小王八羔子,反了你了是吧,嫂子的話都不聽了?”
凌凡沉聲道:“你不懂,別亂點鴛鴦譜。”
徐大騷包掐著腰道:“老娘哪兒不懂了,男情女愛,理所當(dāng)然,難道你就舍得曉曉跟了別人?”
凌凡看她一眼,苦笑不已。
他。
是護妹狂魔。
也可以是,蓮花村的守護神。
但。
有些事情很難說的清楚,或許凌凡不夠果決,但生而為人,只為自己而去傷害他人,那根畜生有什么區(qū)別?
于曉曉。
于徐大騷包,都是如此。
正糾纏。
醫(yī)館前門,又咣咣咣的被敲的震天響,凌凡心里這個火大,扯著嗓子吼道:“敲,敲你奶奶個嘴兒,給小太爺滾犢子~!”
“哎喲,還真找對地方了?!?p> “小凡凡,你這么大火氣,是不是昨晚上開車,手動擋爆胎,憋的?。 ?p> “快開門,開門,仙兒爺給你送大禮來了~!”
聽到這連珠炮似的一頓嚎叫,凌凡頓時臉黑如墨,抬頭看了一眼徐大騷包,心道:你對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