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旁一觸即發(fā)的口水大戰(zhàn),安不得不站出來做一個和事老,不然等兩人爭吵不休時再讓他站出來做裁判,那才是真的里外不是人:
“說起來世間許多強者不是武道與魔法兼修嗎?這說明強者之路并沒有什么沖突,各有所長,每一條道路皆可走向頂峰。這個世界有那么多條道路和可能性,沒有必要爭個高下?!?p> 安說這話的時候半側(cè)著臉,不敢直接面對兩位女子,怕兩人直接將一句“關(guān)你何事”甩到臉上。好在兩人各自退了一步,借著安給的臺階下了去?;ɑ瘊Q率先說道:
“的確,武者與魔法師并無高下之分,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多的爭論與計較。如果能完全地分一個高下,那便早就有了定論,又怎會爭吵不休?!?p> 愛格妮絲贊同道:
“確實。魔法以萬發(fā)降一力,而武者則以一力破萬法,歸根結(jié)底還是要看雙方水平高下,與所走道路本身無關(guān)。”
看兩人之間的沖突火花被自己成功掐滅,安心中長舒一口氣。愛格妮絲接著問道:
“火鶴姐姐,那你前往龍臨城是否就是為了去帝國魔法學(xué)院求學(xué)呢?”
這個問題即便不問,安和愛格妮絲都已是心知肚明。只不過現(xiàn)在將這個話題拋出來后能更好地緩和氣氛罷了。
花火鶴微微一笑,也沒有特別多的自豪與驕傲,十分平靜地回答道:
“是的,有幸能夠被帝國魔法學(xué)院錄取,但我還仍需努力。”
這倒不是花火鶴矯揉造作,是因為她的確認(rèn)為此事并不值得自己夸耀太多。
在花火鶴眼里,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為了唯一的目標(biāo):有著魔法殿堂美譽的星風(fēng)學(xué)院。只有去了那里,花火鶴才會覺得自己的實力被真正地認(rèn)可,其余地方名聲再響也只是一個個臺階罷了。只有去了天才遍地走的星風(fēng)學(xué)院,在那里經(jīng)過打磨與操練,自己才有資格與旁人吹噓。
被帝國魔法學(xué)院錄取那又如何?埃倫斯帝國才剛剛踏上重振雄風(fēng)的道路,要論實力還遠(yuǎn)不如隔壁的恩濟帝國,對魔法的理解力更是不如南方的聯(lián)邦。而花火鶴從小被灌輸?shù)木褪遣环谌说男愿瘢重M會被一時的喜悅沖昏了頭腦,冷靜下來后認(rèn)真分析,得出帝國魔法學(xué)院只是自己人生第二級臺階的結(jié)論。
就像這次遠(yuǎn)行,花火鶴雖然從父親那兒得到一串價值不菲的空間手鐲,可她仍然選擇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時刻告誡著自己要腳踏實地地向前踏步。
畢竟花火鶴見過災(zāi)難的模樣,也知道實力不足的人在浪潮之中會成為什么模樣。
安和愛格妮絲十分配合地顯露出贊嘆的神情,與此同時愛格妮絲半真半假地戳了一下安的腰,沒好氣地埋怨道:
“你看看火鶴姐姐,你再看看你!人家這么優(yōu)秀,你怎么就不能再努力些!”
安被愛格妮絲這么戳著,也只能苦笑著點頭說是。三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間也在滴答滴答地流逝著。
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群星璀璨,車隊終于走出了群山。
倦意已經(jīng)攀上安的眼瞼,車內(nèi)的橘黃色魔晶燈也顯得有些昏黃,車廂已經(jīng)是陷入了寂靜。
愛格妮絲閉著眼倚靠著安,花火鶴靠著車門斜撐著下巴,眼睛望著車窗外的夜空。
他們還沒有正式地吃晚飯,只是以一些簡單的干糧墊了墊饑餓的胃。想要吃熟食,就得要等車隊停下扎營生火,才能吃到熱乎的飯菜。
隨著領(lǐng)頭的車輛選好夜晚休憩的地點,一輛輛獸車尾隨著離開大道,六輛車在荒野之中首連著尾圍成一個不小的圓圈,車輛這才停了下來。
趕車的車夫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自己長期保持單一姿勢的胳膊,跳下獸車敲了敲車廂的門叫道:
“小姐,我們準(zhǔn)備扎營了!”
花火鶴簡單地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望向安和愛格妮絲,輕聲說道:
“諾頓,我們到了,你的妹妹?”
安輕輕地拍了拍裝睡的愛格妮絲的小腦袋,說道:
“我們下車,去跟人家打聲招呼?!?p> 愛格妮絲本就是裝出的困意,安一拍她的腦袋,愛格妮絲就睜開了眼睛,揉了揉眼角點頭說是。
三人依次走下車。等下了車,安發(fā)現(xiàn)六輛車圍出的圓中央已經(jīng)亮起了火光。算上自己和愛格妮絲,這個車隊共有十四人之多。除去花火鶴與愛格妮絲,剩下的都是男性。
嚴(yán)格來算,愛格妮絲也不能說是女性,只能說是酷似女性的中性生命體。
一名中年富態(tài)男子正組織著車夫搭起帳篷,看到安和愛格妮絲后,明顯地一皺眉頭,一邊朝著兩人走來一邊高聲說道:
“那邊兩個,別動!”
聽著男人充滿命令與上位者的語氣,愛格妮絲的額頭頓時暴起一根青筋。安急忙請握住愛格妮絲的肩膀,示意不要亂使性子,對那男性困惑地問道:
“請問有什么事情嗎?”
男子鼻腔嗤了一聲,油光發(fā)亮的大臉擠出一幅又驚又氣的表情,道:
“你還問有什么事情?你哪來的!上了我們車做什么!”
沒等安開始解釋,花火鶴一步走向前,不卑不亢地說道:
“堪培叔叔,這是和我一塊去龍臨城的朋友?!?p> 一看花火鶴走向前替他們說話,這個叫做堪培的中年男子臉色才稍微好看些??伤廊话欀碱^質(zhì)問道:
“火鶴,不是叔叔說你,這一看就是你發(fā)了善心在路上捎上的路人!你有實力你敢這么做,可如果出了事那誰來負(fù)責(zé)!”
花火鶴乖乖地聽著堪培的說教,因為這件事從事理來說她的確有錯。一旁看著的安就不禁心生疑惑了:這真的是他認(rèn)識的那位有些驕蠻無理的花火鶴嗎?
曾經(jīng)的花火鶴處處針對瘦弱的小男孩,殘酷到了近乎無情的地步,可為什么此刻的花火鶴卻是任憑這些說教與指責(zé)如雨水般打落在身上?
等堪培將肚子里的抱怨全部傾瀉而出后,他又轉(zhuǎn)頭望向安和愛格妮絲,兩只不大的眼睛一瞇,臉上直接只剩兩條縫:
“雖然你們看上去人畜無害,但也希望你們能夠守些規(guī)矩!我們商隊規(guī)矩很嚴(yán),已經(jīng)讓你破了例,那么只能以此為戒,爭取沒有下次。而你們既然跟了我們商隊,那么就要守我們的規(guī)矩。”
“一,所有事情聽從安排,不可擅自行動,更不可隨意與外界聯(lián)系?!?p> “二,不得毀壞貨物,更不可干擾車夫,不然護衛(wèi)注意到異響會直接對你們出手?!?p> “三,行進期間如有內(nèi)急給我憋著!如果干擾了商隊的行進速度我們會立刻把你們拋下?!?p> 等三點說完,堪培吸了口氣,眼睛慢慢從縫里露了出來,透出一絲生意人特有的精明與兇狠,敲了敲手指。
愛格妮絲沒有廢話,臉上也沒有露出不滿,從布袋里偷偷摸出一枚金幣,悄悄塞到安的手中。安感受到手中的冰涼,先是一愣,隨即會意,充滿歉意地說道:
“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帶來麻煩了。這是一枚金幣作為我們唐突登車的賠禮,還望不要見怪。”
在花火鶴一臉驚訝的眼神中,堪培臉不紅氣不喘地接過金幣,動作之迅速就連愛格妮絲都只能看到一串殘影。于是堪培也不再多嘴,眼神也比先前和善無數(shù),咳嗽一聲道:
“之前那些規(guī)矩的話只要不是那么逾越,你們也無須太過在意。等下認(rèn)識一下其他隨隊的人,認(rèn)個臉熟,我們還要有兩天的行程才能抵達?!?p> 說完,堪培指了指已經(jīng)燃起的篝火,說道:
“等會兒吃點熱乎的晚飯。睡覺的話……”
花火鶴雖然驚訝,但也很快接過話頭說道:
“沒事,他們跟我住一個帳篷就行。”
此話一摞,安的神色立刻有些微妙起來??杉热换ɑ瘊Q這么說了,就算安后面出去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現(xiàn)在也得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堪培于是不多言語,不再管這三位年輕人,繼續(xù)與其他人商量起事項。
等堪培走遠(yuǎn),花火鶴這才走上前有些困惑地問道:
“你有這個錢,為什么不去做獸車?”
而花火鶴更想問的是,為什么諾頓看上去那么涉世不深,可做起這類事情卻是老練的驚人。無需言語,輕車熟路地做了老油條才會做的事情。
安下意識地望了眼愛格妮絲,可愛格妮絲立馬裝出一幅與我無關(guān)的神色扭頭望天。于是安只能舔了舔嘴唇,按耐住心中因為扯謊而泛起的慌亂,半虛半實地回答道:
“原本我們是打算坐車的,只是外面天氣太好,就想著先出門走段距離。結(jié)果走了半天就腳酸腿乏,所以就想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好心人能捎上我們一程……”
聽了安的理由,花火鶴有些啼笑皆非。若是換成平常人,估計花火鶴早就開始逼問是否居心叵測??膳c安和愛格妮絲二人這么長時間接觸下來,花火鶴心中還是有把秤的,況且在父親花戰(zhàn)的耳聞目染下,花火鶴自認(rèn)識人眼力還是不錯。
于是花火鶴也不再多問,頭朝著篝火方向點了點道:
“那就不想那么多了,相逢即是緣。先吃一頓熱乎的晚飯好好休息,路程還長著呢。”
櫻花與極光
別問中途有沒有上廁所什么的,異世界美少女是不可能上廁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