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靜靜臉色一黑,諷刺道:“你真不吐口唾沫照照,還哭著喊著嫁給你,哭著喊著求你離她遠(yuǎn)點還差不多!”
程萬里也惱了,手指錢靜靜:“我說錢靜靜同學(xué),你不要太過分!”
錢靜靜一拍桌子:“我就過分,怎么著!”
“那我就認(rèn)慫!”程萬里氣勢磅礴地服軟,賺了錢靜靜一道白眼。
眾人大跌眼鏡,被這么一打渾,愁容也散了幾分。
此時何星云低著頭走了進(jìn)來,眾人紛紛轉(zhuǎn)頭望向他。何星云被眾人的目光盯得有些發(fā)毛:“你們……干嘛呢?”
程萬里仗著室友的情面,將何星云拉到跟前,按在座位上,沖眾人得意一笑:“抓住了,跑不掉了!”錢靜靜翻了一個白眼,正待開口,不想秦佩離先說話了:“心已經(jīng)跟著去了,按住人有什么用!”
何星云轉(zhuǎn)頭看向她,卻見秦佩離把頭偏開了,只好把嘴邊的話收回來。
程萬里探下身子問道:“咋樣,哄好沒有?”
宋玉聞言在一旁笑出了聲:“這個‘哄’字用得好,符合古人春秋筆法、微言大義。大鵬,沒想到你讀書不多,用詞倒是精準(zhǔn)!”
程萬里被夸得嘿嘿直笑:“承讓承讓!”
趙老聽不下去,在程萬里頭上敲了一把:“好好說話!”又轉(zhuǎn)頭對何星云道:“小何,怎么個情形?說說!”
陳清羽也有些著急,撥開眾人道:“對啊,她會不會上報?。克院筮€會不會找咱們車坊的麻煩?”
老韓道:“這次的問題她怎么處理,你有沒有把她勸???”
何星云撓了撓頭:“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我……忘了問?!焙涡窃魄由卣f道。
眾人瞪大了眼睛。趙老長嘆一口氣,秦佩離咬了咬嘴唇。宋玉、程萬里一臉曖昧的表情。錢靜靜則是一臉嫌棄。
陳清羽急道:“那你追出去干嘛呢!”
老韓一拍額頭:“還不如讓你跟她走算了?!?p> 看著何星云低頭認(rèn)錯的姿態(tài),陳清羽擺了擺手:“算了,不能怪小何,都是咱們自己工作沒做好。韓叔,剛才的問題都記下來沒有,立刻整改,爭取下次檢查表現(xiàn)完美!”
老韓答應(yīng)下來,便開始布置工作,眾人各司其職。
一下午在忙亂中度過。晚飯時分,宋玉、程萬里一番插科打諢也挑不起何星云等人的興致,寂然飯畢。
天色漸黑,秦佩離果然沒再來央著何星云做夜宵,車坊一片寂靜。
馬廄。何星云手拎酒壺坐在馬車上就著月光下酒,不時地瞥一眼二樓靠邊的窗戶——來自秦佩離的房間。只看到燈光一晃,隨即黯淡下去,何星云的目光也黯淡了下來,酒壺對著嘴,揚首就是一大口,嗆得連聲咳嗽。
“這是干什么呢!”黑暗中走出幾個人影,說話的是程萬里,身后跟著趙老、宋玉還有老韓。
何星云直起身子,一一致候。
“好了好了,下班時間,不用那么拘謹(jǐn)?!崩享n拍了拍何星云的肩膀。
“韓叔,您今天怎么沒回家住?”何星云詫異道。
“還不是擔(dān)心你小子!我怕我一刻不在就要出問題?!?p> 老韓一貫的嘮叨此時聽在何星云的耳朵里覺得十分溫暖。老韓側(cè)過身看了他一眼,“小小年紀(jì),都學(xué)會借酒澆愁了?!?p> 宋玉劈手奪過何星云手中的酒壺,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蹙眉道:“不是酒啊,你小子裝什么深沉呢!”
程萬里瞪大了眼睛,從宋玉手中接過酒壺,先聞了聞,然后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砸吧嘴道:“好你個猩猩!這么好喝的東西不給兄弟們分享分享,吃獨食啊!”
趙老道:“我們還打算安慰安慰你,敢情不是借酒澆愁,偷喝東西來了。”
宋玉也道:“你這不對啊,太不夠意思了?!?p> 何星云知道眾人口氣中關(guān)心的意思,心中很是感動:“趙老!韓叔!大玉!大鵬!謝謝你們!真的!”
老韓笑了笑:“沒事就好!男人嘛!看開一點。不過說起來,那個傅主簿真不錯,長得又好,家世也好,關(guān)鍵還這么待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見老韓又挑起這個話題,趙老也是趕緊道:“這個慢慢來,你還年輕,不管如何,我們都支持你!”
“趙老說的是!有些事情埋在肚子里,不如拿出來分享分享,我們也好給你出個主意什么的,是吧?這都不是事兒!想我閱盡千帆、游遍芳叢,難道還比不過你自己悶頭苦想嗎?”宋玉拿出一番大義凜然的姿態(tài)掩飾鉆八卦的本質(zhì)。
趙老:“是啊,我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
“這話聽著別扭!”何星云皺眉道。
“嘿嘿,就是就是。說說,我們幫你參謀參謀!”程萬里昨日本就聽了一耳朵,今日的事情一出,更是抓耳撓腮。
何星云抬起頭,恍然見到四人都用火辣辣的目光看著自己,也是一驚。趙老、老韓自知有些失態(tài),可是也不愿錯過這等好戲,赧顏一笑。
何星云出了一會兒神,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月光下,帶著馬糞的味道,幾個大男人聽得津津有味。
車坊上空,圓月高掛,疏星幾點。
再說秦佩離,晚飯時分就沒胃口,吃得也少,此刻小腹早就咕咕作響。秦佩離仰臥在床,撫著平坦的小腹,抿了抿嘴。
敲門聲響起,秦佩離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望著門外,冷聲道:“誰?”
“我!”大掌柜的聲音響起,秦佩離重新倒回床上,一言不發(fā)。
“May I come in?”未聽到答復(fù),陳清羽在門外側(cè)著耳朵道。
秦佩離嘆一口氣,起身打開了房門,見到陳清羽和錢靜靜均在門外,讓進(jìn)了二人。
“你們過來做什么?”秦佩離有氣無力地道。
“過來看看你??!”陳清羽理所當(dāng)然說道。
錢靜靜小心打量著秦佩離的臉,關(guān)心道:“你還好吧,佩離?”
“呵!我能有什么事啊?”秦佩離強打精神。
“今天一天你的臉臭的都遭蒼蠅了,還說你沒事!”陳清羽瞪著大眼睛看著秦佩離。
“比喻句沒學(xué)好就不要瞎使?!鼻嘏咫x臉更黑了,錢靜靜在一旁待笑又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