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清晨，可能因為是周末的原因，街邊只有冒著熱氣的早點攤，行人格外的少，元野裹著厚厚的棉襖跟在冷青云身后。
“還沒到嗎？”打完車，他們都走了快二十分鐘了，元野就不明白了，趙川為什么非得選個這么偏僻的地方學習？
“快了！”冷青云一回頭，元野注意到他鼻尖都被凍紅了，趕緊拿下自己的圍巾試圖給他圍上。
“我不冷，你自己好好圍著，別凍著了。”冷青云接過圍巾，把它重新圍在了元野的脖子上。
“你知道會著涼，還不戴圍巾出門？”元野緊了緊自己的圍巾，決定好好教育教育冷青云，“你知不知道脖子是很容易受涼的，你不要以為自己年輕就沒事，等你老了，有你好受的?！?p> “好了好了，我記住了。”冷青云也不知道元野怎么回事，越長越啰嗦，可能這是她表達關心的方式？
“冷青云，你看，”走著走著，元野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對面那家店的燙金招牌，興奮說道，“是川流！我們可算是到了。”
“嗯，走吧。”冷青云在腦海里核對了一遍趙川給他的信息，確定對面那家古玩店是“川流”沒錯。
“小朋友，你們好，請問是冷青云，元野嗎？”一胡須花白的老人，見他們走來，趕緊走出店門上前問道，似乎等了他們很久。
“請問你是？”冷青云稍微擋住了元野，沒急著回答他的問題。
老人見冷青云對他有些戒備，捋著白胡子，笑了笑，剛想開口表明身份，趙川就冒了出來。
“欸，元野，你們可算是來了！我都寫完一張數(shù)學卷子了?！壁w川嘟嘟囔囔，“你們也太慢了?！?p> 元野一聽就來氣，也不知道是誰找的地方，這么偏還遠，現(xiàn)在他還有臉怪他們來得晚？
“川川，你怎么能這么說朋友？”老人板起了臉，“我們這地方本來就偏僻，還不好找，”訓完趙川，老人轉臉慈祥的對元野他們笑了笑，“你們別見怪，川川啊他就這樣，小孩子心性。”
川川？元野和冷青云對視一眼，都反應過來老人怕是趙川的親屬。
“沒事沒事，我們都知道趙川脾氣就這樣?！痹岸Y貌回應，哪怕她很想懟趙川，但當著老人的面吐槽趙川這事她現(xiàn)在干不出來。
“對對對，趙爺爺，您不用解釋，”趙川撓了撓頭，樂呵呵說道，“他們都知道我什么脾氣?！?p> “你小子，”老人無奈搖了搖頭，“說你什么好?！?p> “對了，忘給你們介紹了，”趙川拍了下額頭，“這是我趙爺爺，我從小就跟著他?！?p> “趙爺爺好，”元野和冷青云異口同聲道。
“你們好，你們好，”趙爺爺依舊笑著，“川川功課的事就拜托你們了?！?p> 一番寒暄過后，趙川帶他們來到自己的書房，元野覺得奇怪，這么看下來的話，趙川家明顯不缺錢，那為什么不找私教補習，反而找他們？
“你們沒有問題想問我嗎？”等他們坐下，趙川關好門，主動問道。
冷青云搖搖頭，雖然他和元野有相同的疑惑，但如果趙川不主動說，他不打算問，他只需要確定趙川和趙爺爺對他和元野釋放的都是善意就夠了。
“你呢？你也不問嗎？”對于冷青云這悶葫蘆的反應，趙川毫不意外，于是他轉移目標問元野。
元野見趙川一副做好準備，要向他們訴衷腸的樣子，決定給他個臺階，何況她是真的希望趙川幫她解答疑惑。
“有，”元野看著趙川，快速說了出來，“你為什么不請私教，要找我們補習？”
“因為你們不要錢啊?！壁w川學著陸仁嘉的樣子，調皮地朝元野眨了眨眼睛。
元野二話不說摸手邊的書砸他，冷青云眼疾手快摁住了她摸書的手，逃過一劫的趙川嚇得眼睛都不敢眨了。
“我我我就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趙川咽了口唾沫，拿走桌上所有的書，確定元野沒有“武器”了后，才接著說，“這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元野有些暴躁的敲了敲桌子。
冷青云用眼神示意趙川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那個，是這樣，”趙川找了個位置，坐得離元野遠遠的，確定安全后，慢慢說道，“我小時候貪玩成績不好，家里就給我找了個老師，他一直挺好的，直到有一次，有一次他，”明明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可話到嘴邊，趙川還是有點說不下去。
“好了好了，趕緊開始學習，”元野看出趙川有點不太對勁，可能是回憶起了不美好的事情，出聲打斷他，“都浪費多少時間了，我們還得打贏那個賭呢”
“元野說得對，趕緊開始吧。”冷青云幫趙川稍微整理了一下桌面，示意他學習。
趙川回過神，搓了搓自己的臉，翻開筆記，三人都默契的對剛才的事只字不提。
考試前最后兩周，趙川很拼，他從沒這么認真學習過，他不僅需要給自己一個交代，他還得給元野和冷青云一個交代，他不能辜負他們這段時間的所付出的精力。
考試這天，元野早早來到學校。
“冷青云，你得好好考，”元野咬了口煎餅，繼續(xù)說，“不然我考得太好了，你考差了，我們就沒法當同桌了?！?p> “嗯，你也是，好好考?！崩淝嘣平o她遞了張紙巾。
他會好好考的，他莫名相信元野可以做到。
“老趙，加油！”進考場前，陸仁嘉特地給趙川加油，作為他的同桌，他知道趙川這段時間有多拼。
“趙川，加油！”元野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趙川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為期三天的期末考試，隨著最后一聲鈴響，終于結束了，疲憊的趙川和冷青云草草打了個招呼，就回家了，他累壞了，他不想管別的了，他只想好好睡個覺。
“感覺怎么樣？”冷青云在考場等元野。
“不告訴你?！痹靶χ鴵u搖頭。
“試卷呢？”這次考試比之前難，冷青云有些擔心，元野能不能行，畢竟他不知道元野的真正實力。
“你要是不放心，我跟你對一遍答案怎么樣？”
“好。”最好不過了，他很擔心元野沒考好。
“你怎么這么積極？你跟趙川對答案了嗎？”她可沒看出來，冷青云對她們打的賭這么上心。
“想對來著，他太累了就回家了。”冷青云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他才不在乎這個賭誰輸誰贏，他只希望元野能繼續(xù)當他同桌。
元野為了讓他安心，和他對起了答案，估摸著分差不多，冷青云松了口氣。
趙川沒和任何人聯(lián)系，自我封閉度過了一個周末。
周一下午，大家準時出現(xiàn)在教室，等著初一宣讀成績。
“咳咳，”初一拿著成績單，走上講臺，清了清嗓子，“念到名字的同學上來拿成績單。”
接著初一按學號把成績單發(fā)下去。接過成績單，大家開始躁動起來，嘰嘰喳喳的討論，他們都把焦點放在了之前那個賭上。
“老趙，你多少分？”成績下來后，陸仁嘉心急得不得了，立刻問趙川。
“66657?。 壁w川拿到成績單，不太敢看，端正坐好以后，顫著手，慢慢掀開成績單的一角。
“你考了657？”陸仁嘉激動得站了起來，“比上次進步了三十二分！”
看來這次打賭贏面很大，他記得上次班上第二十名才六百六十幾，何況這次考試更難。
“噓！”趙川拉他坐下，“老師還沒說排名呢，別瞎嚷嚷?！?p> 元野一直在注意趙川，剛剛他跟陸仁嘉的話她都聽見了，她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的聽力在慢慢恢復，她不確定這是不是說明她的能力會隨著身體發(fā)育，重新恢復。
“大家安靜一下，”初一拍了拍桌子，“接下來我來宣讀排名?！?p> 瞬間，全班安靜下來，顧楚楚和黃璐屏氣凝神，眼睛都不帶眨的盯著初一，生怕自己錯過了什么。
“第一名冷青云，746分，第二名，”初一停頓了一下，黃璐緊張得咽了口唾沫，接著就聽見初一的聲音再次響起，“第二名元野，742分，第三名黃璐731分……第十一名顧楚楚691分………”
黃璐傻了，顧楚楚也傻了，元野成績什么時候這么好了？黃璐不甘心，但一想到她們還不算輸，立馬振作起來，等著聽趙川的排名。
“元野這么厲害？”陸仁嘉驚了，半天沒合上嘴。
“我早知道了！”趙川毫不意外，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發(fā)現(xiàn)元野比他想像的厲害多了，“你別打岔，認真聽?！?p> 被趙川一說，陸仁嘉撇了撇嘴，端正坐好，繼續(xù)聽初一報排名。
“第十九名向小園，663分，第二十名，”全班都豎起了耳朵，等著看誰贏了，“第二十名郝佳佳，658分，第二十一名趙川，657分………”
趙川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后面老師說的什么他都沒聽見，他只知道自己差了一分，就一分！！
初一走后，黃璐笑得得意，“怎么著，元野？你輸了?！?p> “愿賭服輸！”元野表情沒多大變化，“但，我想問問第三名——黃璐同學，考進前三的感覺怎么樣？”
黃璐沒想到會被元野踩一腳，奈何她說的又是事實，只能憋紅了臉，說不出一句話。
“元野，你這么驕傲不太好吧？”顧楚楚看不慣元野高高在上那樣，忍不住出身幫忙。
“我覺得挺好的，”元野嘲諷一笑，“有本事你也考個第二？”
“你！你，”顧楚楚被她嗆得臉都白了，“你別忘了趙川是二十一名！”
“那又怎樣？我說了愿賭服輸，”元野擲地有聲地繼續(xù)說道，“趙川很棒！他進步了整整三十二分！換了你，你做不到，所以請閉上你的嘴！”
冷青云很欣慰，元野戰(zhàn)斗力不錯，看來以后不會吃虧了。
趙川聽到元野這么維護自己，自責，愧疚，感動一下涌上心頭，他正想去好好謝謝元野的時候，初一急急忙忙走進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