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景淑淑想著,雖然香湯里很溫暖,但玉體,還是忍不住一寒。
古代的洗澡水,也叫香湯。
香湯,就是在洗澡水里,調(diào)進(jìn)各種芬芳的藥料。
景淑淑不僅玉體發(fā)寒。
她的雙手,也禁不住微微發(fā)抖,使不出力氣來。
兩個丫鬟,在幫她擦洗身子。
洗好了,景淑淑站起來……
美人香湯出浴,當(dāng)然是美的,又美又香。
丫鬟幫她擦干身體,幫她穿上衣衫。
還早得很,要干嘛呢?
和丫鬟們下棋、嘮嗑?
可今晚沒有這興致。
看書?
也沒有這興致。
做針線、刺繡?
更加沒有這興致。
不過,也悲哀啊。
自己堂堂一個現(xiàn)代女強(qiáng)人,穿越到這里來,淪落的只能學(xué)做針線、刺繡。
還是上床睡覺吧。
繡被已薰好了。
可睡覺,又哪里睡得著呢。
今天白天的驚嚇、及昨天的驚嚇:
昨天那亡魂喪膽的沒命價的跑……
破廟里,落入那些惡徒手里,那驚恐萬狀的絕望……
那倒在血泊里的三具尸體……
今天那兇狠的盯著自己的老虎,差點(diǎn)就被它咬死……
還有那大蛇,絲絲的吞著舌頭,一雙陰狠殘忍的眼睛,盯著自己,差點(diǎn)就被它囫圇吞了……
還有……還有紫鵑、春纖的尸體……
?。ㄒ幌氲剿齻z人,景淑淑眼睛,便不覺又濕潤了。她倆自幼服侍自己,與自己情同姐妹,對自己一心一意。)
還有衛(wèi)士們的尸體,暢雪溪家,那仆人們的尸體……
一幕幕,一幕幕……
景淑淑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可又那里控制得??!
忽然又想哭,但又不能。
回到了這王府,又能怎樣呢?
景排輪,這里的大哥,等他繼承了王爵,他會放過自己嗎?
到時,他不定如何折磨自己呢。
到時,怕是比死還要慘!
鼓起勇氣,逃離王府,逃離于越,就是要逃離,景排輪繼承王爵后,對自己的迫害。
可逃出去的結(jié)果……
若不是有商前,只怕,也會比死還慘吧。
一想到商前,景淑淑心里,不知為何,會不覺涌起親切、溫暖之感,還有安全之感。
安全感。
穿越來這世界,景淑淑一直就沒有安全感。
所以,第一要的,就是安全感。
苛求安全感。
可這里,還沒有人,能給她安全感……
可商前,卻竟忽然,就能給她這樣的感覺。
景淑淑又忍不住,又分析起來——
分析商前為什么忽然就能給她這樣的感覺:“一是,是和他破廟一宿,他沒有對自己,起任何不好之念。他是個君子。
“二是,他為了救自己和二哥,居然擋在了自己和二哥面前,差點(diǎn)被黑衣面具人殺死。
“三是,就是同是穿越者了……
“雖然,同是穿越者,不止他一個人;但他的人品過關(guān),是個君子,自然就和別的那同是穿越者,完全不一樣了?!?p> 想到這里,景淑淑忽忍不住,心下黯然的嘆了一口氣,又想:“可我和他……和他還能再見嗎?想必,是不可能再見了!不可能再見了!……”
2
第二天,天一亮,商前就醒了,躍下樹。
到昨天晚上,白劍掉落的地方,終于找到了。
已變小了,小的就是一個劍形吊墜,難怪昨晚找不到。
可看著,怎么這么熟悉呢!
再一細(xì)看,又忙摸摸胸前——
咦!
這白劍,居然是自己項(xiàng)上戴的劍形吊墜!
居然是自己家的家傳之寶。
這家傳之寶,很小時,他父王就傳給了他。
他戴著它,已有十多年了。
萬想不到,它居然還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跟著,商前便不由的對響在他腦海里,那聲音少女的話,做另一番思索——
她說那束光是天道,賜給了自己靈體,這話是完全不能信。
但其它的話,現(xiàn)在看來,或許,有些是可以信的。
她說這吊墜要她啟動,這話,多半是真的。
因?yàn)檫@吊墜,自己戴它有十幾年了,它可從來沒有顯現(xiàn)這功能!
不但是自己,家族一代代傳下來,已有幾百年了,也沒有顯現(xiàn)這能力。
若有,父王傳給自己時,不可能不對自己說的。
看來,這吊墜確實(shí)要她啟動,才會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至于她說,自己的六世祖算是她的弟子,自己家的家傳武學(xué),超一流內(nèi)功心法《月和訣》,是她所創(chuàng)的,是她傳給六世祖的——
這些話,當(dāng)然也是不能信的,是她編出來,騙自己的。
目的,是要騙信自己,好讓自己更好的幫她。
她說,她來自靈界,這應(yīng)該是真的。
靈識,自己雖沒有見過,但她能讓她的聲音在自己腦海里響起,而她的人,卻根本不在這里,看不見她的人。
這能力,想就是合一境,怕也做不到。
不過,她人在那里呢?
她說,她要自己幫忙,她要大痊了。
難道,她被封印在這吊墜里?
傷雖好了,可出不來?
須要?dú)Я诉@吊墜,才能出來?
而要?dú)Я诉@吊墜,必須是一流境?
對對對,應(yīng)該是這樣。
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她自也知道,這劍形吊墜,是自己家的家傳之寶,輕易是絕對不會毀掉的。
所以,她便編謊,說她是自己六世祖的師父,《月和訣》也是她傳的。
這樣,為了她,就是毀了這吊墜,那也沒有什么了。
想著,商前便不禁無比細(xì)的細(xì)看、研究吊墜來。
可研究、細(xì)看了半天,自然什么也沒有研究、細(xì)看出來。
“和以前沒有什么不同啊。”
最后,他還忍不住,對著玉墜,叫了好幾聲。
可那少女的聲音,并未響起。
商前不免想:“難道要晚上……只有到晚上,而且,還要有月光,她才能啟動這吊墜,才能用靈識,和人交流?”
不過,若為了她,毀了家傳之寶……
毀了這傳了兩百多年的家傳之寶?
這可是大不孝之事,也對不起列祖列宗。
不過,跟著,商前轉(zhuǎn)念又想,自己已是將死之人,這玉墜帶在自己身上,自己死了,也不是傳斷了嗎?
自己曝尸荒野,這玉墜也跟著落在荒野,那和毀了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猛然,商前又想到,同時,看見了一線光明、希望——
她是靈界的人,要自己救她。
自己救了她,就是她的恩人,有她保護(hù),那卞翼、薛太后,不就不足為懼了嗎。
雖她不可能終身保護(hù)自己……可她可以幫自己提升武功啊。
對,看,她一下子,就讓自己從三流境大圓滿期,晉入二流境。
若她幫忙,幫自己提升到超一流境,那自己……自己在這個世界,就什么人都不用懼了。
薛太后、卞翼,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而且,自己還可以為救自己而死的那四個人報仇,殺了卞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