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新同學(xué),但是正逢高考臨近這個緊張的時刻,倒是很少有什么人去關(guān)注,這個新同學(xué)是個什么樣的為人,有什么興趣愛好,更多的都是在分?jǐn)?shù)的拉鋸戰(zhàn)中和自己較勁,一個個腦袋都恨不得時刻埋伏在桌面幾丈高的試卷后頭,直到最近的小試,這位新同學(xué)以一騎絕塵的架勢殺到了第一,更加讓人腦子緊繃的線拉的更加緊,開始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會過來請教一些習(xí)題。
然后眾人就發(fā)現(xiàn),若是自己班長在還好,不說言語溫和,言簡意賅的講完就成了,也不管人家腦子里有沒有將題消化透,若是班長不在,這人就像是那遠巔的冰雪,整個人都散發(fā)著逼退人的冷意,“同學(xué),我也很忙的?!?p> 久而久之,又形成個怪圈,各別毅力深厚的人會趁著班長在的時候來請教,大多可能就是找別人,而私下的時候,大家還是對著這個雙標(biāo)的新同學(xué)是一種敬而遠之的狀態(tài),所以,每次都只能看著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難得的二十分鐘體育課(大掃除),姜知念邊擦著玻璃,不解的問他,“你被排擠了?”
在這自由分組的活動里,本來有幾個女生過來找姜知念一起去操場那邊的,但是被著聶進欲言就止的表情就留下來和他分了一個小組。
而他這么跟自己說,姜知念有點不能理解,“為什么呢?”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后,她又解釋道,“我不是說是你的問題,只是我覺得我們班同學(xué)都很好相處的,可能是因為現(xiàn)在因為考試太緊張了,想放松也不是時候,沒事,我不是你朋友嗎?”
聶進笑了一下,他在姜知念面前笑過很多次,但是這次的笑,更像是真正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我們是朋友了?!?p> 既然是朋友了,那么是不是可以擁有一些特權(quán),不能再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我也有資格能和你在一起?
笑笑。
“聶先生,本來我不想說的這么嚴(yán)重,但是還是懇請您不要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這不是什么幼兒園揪女同學(xué)辮子的事情?!北藭r明笑笑正因為接連幾天,這位只見過不到幾面的合作人頻繁的跟蹤讓她疲憊不堪。
“我只是想接近你而已?!甭欉M攪動著手里的咖啡,原本被相邀的愉悅感也被沖淡了不少。
“但是這樣非常的失禮,我希望我們的關(guān)系僅止于合作關(guān)系?!泵餍πΣ唤o他機會,這樣坦誠相待的已經(jīng)是她為了合作給彼此做好的體面了,要是沒有這層關(guān)系,早就給報警了。
“笑笑,我…”
“等等,”明笑笑打斷他要說出口的話,“請連名帶姓的稱呼我,聶先生,您看,我可是對于聶先生一直很尊敬的,我們連朋友都不是,所以,別這么稱呼我?!?p> 朋友,這個詞對于聶進來說太陌生了,可是笑笑和他說,成為朋友才能接近她,他一直在想和她成為朋友的。
而現(xiàn)在他們終于是朋友了,那么,這一次,是不是她就不會再想著從自己身邊逃跑。
明父明母對于孩子的管教并不是很嚴(yán)厲,又加上兩個人工作挺忙的,一般也是聚少離多,今天也難得趁著女兒放假,兩口子回家燒菜,準(zhǔn)備鋪張浪費一下。
飯桌上,明父給女兒夾了一筷子她喜歡吃的鹽焗雞塊,“聽說你最近的進步很大,學(xué)習(xí)刻苦是一回事,但是也要適當(dāng)?shù)慕o自己放松,不要有太大的壓力?!?p> 姜知念點頭,“我倒沒什么壓力,對于我想考的學(xué)府已經(jīng)是有把握的?!?p> 明母聽了這話,看了她一眼,姜知念馬上改了口風(fēng),“戒躁戒躁,還需努力。”
明父看著母女倆的互動樂呵了一下,又問了一點學(xué)校的事情,然后又說,“上次你封叔叔還和我提起你,唉,一轉(zhuǎn)眼你就快成年了,又拿你小時候的事情和我打趣?!?p> 姜知念翻了白眼就知道他說的幾個意思,“都多少年的老黃歷了,還搞著封建年代那一套呢?!?p> “封家的娃娃親,你不喜歡,我們老兩口可沒有逼著你啊,要說那封家兒子還可以,從小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雖然混了點,但是對你還是百依百順的嘛,要是真有那意思也不是不能和家里人挑破,我和你媽媽還是比較開明的?!?p> “可別,我還是未成年,祖國的花朵,怎么能把心思放在這上面呢,跳過。”
明母也瞪了一眼這“瘋言瘋語”的丈夫。
被主人珍重的放在客廳的茶柜上的糖盒底部托槽里,有一個小黑盒子的指示燈在寂靜的閃爍。
而另外一邊,聶進反身將桌子上的物品一掃而下,一些精美的瓷器在地上干脆的躺尸,迸濺起的碎片將他右手的小拇指劃出了一個小口,鮮血汩汩的從傷口流出。
百天宣誓的時候一向是一個鄭重的場合,大家會各自在宣誓的橫幅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看著那落筆的姓名,沉重又激動。
聶進將名字并寫在了姜知念的旁邊,唇邊再一次的露出笑意,甚至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留作紀(jì)念嗎?那我也拍一張?!苯钅闷鹗謾C將整個橫幅都拍了進去,“好快啊時間?!?p> 聶進偏頭看她,想了想問,“笑笑,你要考哪里?”
“H大建筑學(xué)。”
果然,她的想法還是和以前沒有變過,聶進盡量擺出一副驚喜的表情,“那么,我們以后要常見面了?!?p> “你也去H大嗎?”
“嗯,和你一樣,建筑學(xué)?!?p> 姜知念差點高興的跳起來,她看著聶進,“要是這樣,可太好了吧。”
距離那個時間點越來越近,大家好像也心照不宣的不提別離。
可是好像這個人也會在身邊,這么一想,那些即將來的傷感沖淡了很多。
在第一次模擬考試之后,聶進被拉到了姜知念的姐妹圈,大家是準(zhǔn)備去同學(xué)錄的,畢竟這種很有儀式的東西,大概是每個畢業(yè)季會做的事情。
聶進就在一邊看著他們挑選,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