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帥,一個少了一只眼睛半張臉全是傷疤的大胖子,陰冷的眼睛像條餓狼。
封日城的賭檔里天順號是存在時間最長的,也是底氣最厚最公道的,客人自然也是最多的。眼紅天順號的人不少,可除了背后關(guān)系的維系之外,黑大帥暴虐的交際手段也是天順號長久不衰的重要原因。
可就是這么一個灰色地帶的大佬,此時正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間偏廳里,手里端著茶壺,陪著笑臉給一個猙獰的大光頭斟茶,還強(qiáng)打笑臉希望自己的模樣不會嚇到光頭身邊的那個孩子。
“張哥,您這次來是有什么吩咐嗎?”
“吩咐到?jīng)]有,但有件事需要你幫忙?!?p> “呵呵,張哥,您真會開玩笑,您還有什么事辦不了的?我這......咳咳,您說,您說!”
張昌收回身上的煞氣,接著道:“昨夜余府的事你聽說了吧?”
余府......
黑大帥高大肥碩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他有些不敢吱聲了。余府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滅余府的是修士,他黑大帥雖然有些手段但絕不敢和修士恩怨扯上關(guān)系,不然的話人家踩死你都不帶眨眼間的。
可面前坐著的這位也是不好惹的主啊,想想數(shù)年前的那一幕,黑大帥覺得自己的臉?biāo)坪跤衷谕戳恕?p> “聽,聽說了。余府上下差點(diǎn)被屠光?!?p> “余家三兄弟都還活著。他們現(xiàn)在在哪兒?”
“呵,呵呵......張哥,您這是抬舉我了,我就一個開賭場的,哪能知道余家這些大戶人家的......哥,哥,您冷靜點(diǎn)!我,我真不知道??!”
張昌依舊坐在椅子上,但他身上的氣息開始跳動,就好像一條直起身子的眼鏡蛇,看著你就會讓你渾身打顫感覺到死亡近在眼前。
莫離就坐在張昌身邊,張昌的煞氣沒朝著他去,但他一樣有些腿肚子打顫,第一次感受到這個猙獰光頭的兇悍,好像比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靈淵宗的尸修更讓人覺得危險。
張大哥這么猛?
“你真不知道?黑大,你清楚我張昌的為人,一碼歸一碼,你幫我一次,下次我也會幫你一次,一來一回就能變成交情。可你不給我面子,那就別指望我能給你面子。”
“......張哥,咱們能不能不這樣啊?余府的事擺明了就是你們修士動的手,現(xiàn)在整個封日城都在找人,找兇手,您卻跑來找余家的人,您這是要逼我上絕路啊......”
“那行吧,不逼你了?!睆埐c(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就要走。
“別啊哥!我......您不能說是我告訴您的?!?p> “當(dāng)然,我們不會坑幫助過我們的朋友?!?p> “余府一家剩下的活人現(xiàn)在都在城衛(wèi)軍的軍營里?!?p> 張昌聞言眉頭緊鎖,重新坐了下來,問道:“城衛(wèi)軍雖不是主戰(zhàn)力,可也不是誰都能進(jìn)的地方,何況這里還是封日城,余家的人怎么辦到的?”
“原本是不可能,但余家老三余浩申現(xiàn)在掛名封日城的外聘后勤執(zhí)事,外加余家蒙難,城衛(wèi)軍的軍團(tuán)長曾欠余浩申一個大人情,這才以保護(hù)外聘執(zhí)事安全為由將余家剩下的人接進(jìn)了軍營保護(hù)。
張哥,余家的事兒,是不是您......”
“不該問的別問。”
“哦哦哦,張哥,就當(dāng)我沒問?!?p> “對了,這次謝了?!?p> ......
從天順號里出來,莫離也是一張苦瓜臉,現(xiàn)在余家的人躲在城衛(wèi)軍的軍營里,這還怎么殺?沖進(jìn)去找死還差不多。
“走?!?p> “去哪兒啊?”
“找人?!?p> ......
這一天奔波下來直到深夜莫離才跟著張昌回到客棧,讓客棧的廚子加班做了兩大海碗的臊子面,呼哧完了才算給自己續(xù)上命了。
賭檔、粉紅樓、青皮館......這座城里三教九流的“牌面人物”被張昌領(lǐng)著莫離見了一個遍。到這個時候莫離才想起當(dāng)初下山前謝謙對他說過“封日城張昌熟”。
這熟得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不管這些三教九流的牌面人物是什么秉性,陰冷、笑面虎、豪爽......統(tǒng)一稱呼張昌叫張哥,態(tài)度雖然也不盡相同,但同樣都不敢得罪張昌,甚至不得不面對張昌的要求作出承諾和回應(yīng)。
“我們?yōu)槭裁床徽疑n天會幫忙?他們不是地頭蛇嗎?”
“蒼天會只是中介,這些三教九流的人才是封日城的地頭蛇。他們要是都找不到人,那蒼天會也一樣找不到?!?p> “可是我們?yōu)槭裁匆野姿录???p> 張昌現(xiàn)在費(fèi)這么些勁找人不是找余浩申或者進(jìn)入城衛(wèi)軍的方法,反而是在找之前一直被張昌屏棄在任務(wù)人物之外的白寺季。
莫離有些不解,白寺季就算沒死現(xiàn)在也怕是早就跑路了吧?找他不是白費(fèi)功夫嗎?
“白寺季現(xiàn)在是咱們完成任務(wù)的關(guān)鍵。所以必須要盡快掌握他的行蹤?!?p> “為什么?而且白寺季應(yīng)該早就離開封日城了吧?”
張昌搖了搖頭,專心的將海碗里的面呼完,面湯都沒放過,最后打了一個飽嗝才慢悠悠的道:“你不是也說了嗎?靈淵宗的人找上白寺季多半是因?yàn)橐还P買賣白家出爾反爾了,至于出爾反爾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家反悔之后又找上了余家,而且按照余浩申父子對白寺季的態(tài)度,余浩申應(yīng)該是代表余家和白家接觸的第一人。
之前你說白寺季和人約好要去游湖,而且短期內(nèi)似乎沒有離開封日城的打算。這說明白家和余家的交易還沒有完成。不然白寺季這種公子哥絕對不敢在封日城浪蕩逗留?!?p> 莫離一邊聽一邊呼嚕面條,腦子里跟著張昌的說法轉(zhuǎn)得飛快,然后接口道:“張大哥,您的意思是既然余浩申還沒有和白寺季完成交易,白寺季也還沒走,那么這兩人必定會有接觸的一天,咱們只要盯住了白寺季那就能等到余浩申從軍營里出來?”
“大方向,沒錯?!?p> “不過,您覺得那些人能找到白寺季嗎?”
“不知道。只能賭一把了??偙仍蹅儍勺约喝フ野盐沾笮?。”
吃了面,回到自己的房間,莫離洗漱之后還是睡不著,翻身爬起來,穿上衣服,盤膝坐在床上。
既然睡不著那就不睡了,法門一起,玄妙的魂魄能量開始加速新生,十枚本命箓也跟著微微的震蕩,一邊吸收一邊反補(bǔ),甚至不知不覺間莫離體內(nèi)的任督循環(huán)也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似乎加入了這個體系,跟著加速轉(zhuǎn)動起經(jīng)脈內(nèi)的五行真氣。
“嘶!好像第二枚本命箓也變得清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