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方小涼亭,莫離已經(jīng)挪去飯?zhí)锰疃亲恿?,留在這里的只有巨胖謝謙和站在涼亭外的陳天麟。
不是陳天麟不想進涼亭,只是實在站不進去。
謝謙沒有因為自己霸占了涼亭里最佳觀景位置感到半點不妥,遠眺崇山峻嶺,伸手撈了一把似乎想要撈到周圍漂浮的云霧,最后只會徒勞。
“你在擔心?”陳天麟率先打破沉默。
和謝謙師兄弟一場,雖然后來鬧了很多矛盾但兩人的跟腳都是一個地方,血濃于水的情義不是外人能夠理解的。而且真要說起相互了解,謝謙和陳天麟都能算是彼此的知己。所以謝謙在莫離的修行上表現(xiàn)出來的急切就讓陳天麟意識到了不少東西。
“張昌的事情有一個初步的結果了,蒼天會提供了一些線索,我讓幾個兄弟暗中去查了一下,可能是靈淵宗的人做的?!?p> “靈淵宗?為什么?白登山和靈淵宗基本沒有來往吧?你不會是接了什么針對他們的生意吧?”
謝謙搖頭道:“怎么可能去招惹那群埋汰鬼?跟他們沾邊的事情都很麻煩,我們挑任務都會刻意避開這種坑的。實在避不了也會盡量不和他們產(chǎn)生沖突。最近的一次涉及到靈淵宗的生意還是半年多前在封日城的那次。”
“封日城那次?莫離和張昌?”陳天麟的眉頭皺了起來,是沒想到這么一牽扯居然會將莫離的名字帶進去。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之前張昌說襲擊他們的人面目遮掩嚴實,手段偏陰,而且用了陣法,還有很強的近身肉搏的能力,甚至還能對身上要害練到無傷的地步,類似于武修的“金剛之軀”,我聽后就覺得很怪異?!?p> “哪里怪異?”
“你不會忘了二師父當年的實力了吧?”
“嘖嘖,怎么會忘?”
“二師父當年也才練成金剛之軀的第二階段。你說,那襲擊張昌三人的家伙要是有二師父那般的實力的話,張昌還能有命在?”
謝謙這么一說陳天麟也發(fā)現(xiàn)了端倪。想了想,分析道:“他們是故意留下張昌這個活口的?”
“嘿,之前我也有這個想法,后來我仔細研究了張昌的口供,發(fā)現(xiàn)還有一種可能,所以才讓人委托了蒼天會查證,結果不出所料?!?p> “確定靈淵宗?他們可沒有什么厲害的武修,除非......”陳天麟說著說著也想到了一種可能,眼神閃過一抹寒芒。
“嘿,想到了?”
“嗯,靈淵宗的人不可用常理推斷,他們或許本身不會近身肉搏,但他們的“尸”卻說不準。而且不是說靈淵宗的“尸”煉到高深處可以化為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僵”嗎?似乎和張昌遇到的襲擊也對上了?!?p> 謝謙拍了拍涼亭的石柱,冷哼道:“根據(jù)蒼天會傳過來的消息,靈淵宗現(xiàn)目前擁有的弟子門人當中將“尸”煉到“僵”的人一共有二十五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靈淵宗的老一輩修士,平時很少下山。其中有三人在外游離,其中一個叫申祿的據(jù)說有人在浩城見過,而且時間上和張昌出事的時間正好有交叉。”
“浩城?張昌三人去送撫恤的地方?”
“是的。張昌三人是送完了撫恤之后,前往浩城傳送陣的半路上被伏殺的。張昌逃脫,另外兩個弟子被殺?,F(xiàn)場距離浩城城門不到五里?!?p> 陳天麟迅速的在腦子的有了一個范圍概念,曉得謝謙所說的有些道理,但并不是百分百。所以提醒道:“就算時間和地點都有交叉,也不能草率。靈淵宗雖然不是什么大門戶但也不容小覷,而且門內(nèi)都是些埋汰瘋子,你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最好不要貿(mào)然動作。而且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那么簡單?!?p> “當然不會這么簡單?!敝x謙能坐在白登山上吆五喝六這么多年,靠的也不單單是一身肥肉,他腦子里的東西一點不比陳天麟這種老油條少。
對于陳天麟,謝謙沒有什么好隱瞞的,而且陳天麟現(xiàn)在駐在白登山并沒有帶著徒弟離開,其實也是在表達一種態(tài)度,有些話鬧過矛盾的師兄弟之間是說不出口的。
謝謙接著說:“我們和靈淵宗的人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沒有生意往來也不存在梁子。即便上次在封日城我們的生意截了靈淵宗的胡但也算不上深仇大恨,完全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白登山。但蒼天會傳回來的消息又的確指向靈淵宗,這里面的文章肯定不少。
其實不單單是張昌出事了。之前我下了令召回所有在外出任務的人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回來了。還有三人至今了無音訊?!?p> “可曾查到下落?”
“沒有,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不但如此一應痕跡明顯被人處理過,專業(yè)人手都查不到有用的東西。其實我在想,要不是張昌命大活著跑了回來的話,或許我們到現(xiàn)在都還蒙在鼓里?!?p> “有人在暗地里朝白登山下死手了?”
“嗯,我是這么判斷的。而且應該已經(jīng)鋪開了,只不過因為張昌的事讓我們提前有了察覺,收攏了力量,對方才暫時潛伏了下去。不過我覺得這是時間不會太久了?!?p> “所以你在加快對莫離的授業(yè)進度?”陳天麟說出了謝謙的打算,只不過他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你沒有在修界的臟地方混過,不會清楚這些年來白登山結了多少仇。明處暗處一雙雙眼睛可都盯著白登山的,就等一個機會一起撲上來將我們扯碎,我不得不防啊。
再說,我這一身本事是閑云觀的,我找不到合適的傳人,你有一個好徒弟,雖然武修天賦一般但機緣逆天,我自然就懶得再去花時間找徒弟了,就是時間緊了些。你不會反對吧?”
授徒的事情陳天麟怎么會反對,箓武雙修這不單單是他的構想更是閑云觀的構想,六十年才尋到這么一個合適的苗子,這是天意。
“我雖然沒有具體接觸過你們這一行,但以你現(xiàn)在經(jīng)營起來的勢力還有各方關系應該不會這么脆弱吧?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緊張?呵呵,這是身為一只夜壺的自覺。你以為那些和白登山有關系的勢力會給我們面子嗎?他們比敵人更巴不得我們死絕。一旦白登山真的被人盤算攻擊,勢必會引來大批落井下石之輩,說不定到時候你又只能帶著莫離浪跡天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