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了多久。
時白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片森林中,不遠處的水流聲簌簌沖刷著石塊,發(fā)出著歡快的聲音,幾株小藤蔓親昵地纏著時白的小拇指,不遠處還有一些動物,踟躕在三米開外,只看著時白并不過來。
這些小藤蔓和動物都是小精怪,有了意識,見到時白這邊有了動靜,不遠處的小動物都上前了幾步,眸中似乎還有關(guān)切的情緒。
時白吃力的想抬起自己的胳膊,只是,想象中的巨疼并沒有傳來。
她下意識睜開一只眸子,詫異地一把坐了起來。
明明之前自己被打的很慘啊,怎么現(xiàn)在自己和個沒事人似的?全身上下甚至一點疼都已經(jīng)感覺不到了。
倒像是自己做的一個夢。夢里自己被虐的慘,醒來之后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啥事兒都沒有!
時白揉了揉頭,轉(zhuǎn)念,又想到不久前發(fā)生的事,心里一陣悲哀,生無可戀般狀如死尸的倒了回去,一些小藤蔓又親昵地纏住了她的小拇指。
她的娘親,全城上下五萬多人,都被那個實力強大的妖怪給殺了,那個妖怪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仇?不知道淮琛和安若怎么樣了,他們逃出去沒有。
她腦中的思緒翻涌,如一團亂麻。又想起來淮琛是帝珩的皇子,都城瀝城被毀滅了,也不知道整個帝珩國乃至大陸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動亂。
時白腦中一片混亂,越發(fā)煩躁了,她胳膊往旁邊一揮,不偏不倚地打到不遠處的還在昏睡的小刺猬身上。
“唧——”小刺猬用自己的音色發(fā)出了非常慘烈的“豬”叫聲。
時白訕訕的收回手,起身捏起小刺猬命運的后頸皮,聲音有些驚喜:“小刺猬,你居然也在!”
小刺猬看見時白,以及她粘在臉上的那根堅韌不屈的小黑毛,這么一經(jīng)折騰還沒弄掉,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真是太丑了,它選擇裝死。
時白輕輕地將它放到了地上,再撫了撫它背上被她抓亂的毛?!皼]事就好。”
“你醒了?”冷淡的聲音在時白身后響起
時白的手停住,身體瞬間繃緊,警惕了起來。
她緩慢轉(zhuǎn)過頭,下意識問:“你是誰?”
那人就在幾步開外,是被時白這邊的動靜給驚過來的,沒有回答時白的問題,他只喃喃自語,嗓音帶著點沙啞,音色如大提琴般優(yōu)雅動聽:“看樣子是沒什么大事了?!?p> 時白抿嘴,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對方臉上的面具,以及面具外,精致好看的下巴呈現(xiàn)出完美的弧度,她站了起來。
就這樣直直地對上了對方古井不波的眼眸。
兩人之間的距離并不遠,原本繞在時白小拇指的藤蔓離開了時白的手,伏在又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鞋邊。微風吹過,天邊是如火如荼的晚霞,美的醉人,使人驚心動魄。
顯然是沒有想到時白會突然站起來,那人微怔了一下,時白也沒察覺到,只覺得對方給她的感覺深不可測,這種感覺不僅僅只是實力上的。
時白問:“是你救了我?”
只是,沒人再回答她,在確認了時白的確沒什么大事之后,那人竟然憑空消失在了原地,若不是風中還有一絲淡淡的獨屬于那人的清冽味道,時白都以為這一切又是幻覺。
時白又坐在了軟綿綿的草地上,拎起一邊同樣坐著的小刺猬,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小刺猬說話:“看樣子,就是他救了我吧?!?p> 小刺猬撲騰著自己的四個小短腿,口中:“唧唧唧。”狗子!你放我下來。
可惜時白聽不懂,喃喃道:“只是,他又是誰?我也不認識?!彼]上眼,聲音隨風而散,恍若未聞:“如果都是幻覺就好了,如果帝都的一切都是幻覺……”
小刺猬止住了聲音,坐在時白的旁邊,輕輕蹭了蹭她的衣角。
天邊的晚霞越來越暗,呆在林中過夜,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時白暗中為自己打了好幾把氣,才下定決心開始往外走。有點棘手的是,時白從來沒有來過這里,更不知道這里,這片森林有多大。
所以眼下的情況,算得上是旦夕禍福。
小刺猬蹲在時白的肩膀上,不時叫喚幾聲,在夜晚的林中,顯得格外大聲。
“二狗,你看見前面那玩意兒了沒有?”時白忽地停了下來,轉(zhuǎn)頭問小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