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三十六,各為一十八,斷離愁;天地六十四,各位三十二。血桃作供品,殘臉畫火海,銘文碎片散滄海。獨扶溫琴滑柔玄玉,跨地獄,又怎知一定磨折前途。傷魂砍、屠佳人,不忍歷書劍。
分手也是醉!
相戀亦偷醉!
她的美無人可比,她的舞無人可比,她的畫無人可比,她的………………。
她是個完美地、成熟地美女,她更是一個卑微地妓女,卻又是不一樣地妓女。
她靜靜地坐在梳妝鏡子前,靜靜地……靜靜地端詳著自己的臉龐,那臉龐大都憔悴,未有一種安定而舒雅的表情。她的曼妙地身姿還未舒展,卻不能不讓一個男人停止對她的追求。
“玉兒姑娘!呦!快些準(zhǔn)備呀!趙府三公子來了,他可是出手大方的一個冤大頭呀!哈哈哈哈……”肥碩的老鴇提著她那巨象般的身體,推開蘇玉兒的房間。
蘇玉兒一臉茫然,說到:“任他天皇老子來,也干我何事。干娘!我又不賣身,你嚷著這么大聲也沒用呀!”
天漸晚,黃昏地氣息已籠罩著大地。
老鴇笑嘻嘻地說:“你的規(guī)矩媽媽我自是知道,若不是前面那縣大老爺犯了事,你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呀!”老鴇地臉笑的抽了筋,但仍然拼了命地大笑不止。她關(guān)上了門,大屁股左扭右扭的來到了蘇玉兒的跟前,竟然潸然淚下了。
蘇玉兒的眼珠子登著,笑到:“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若不然,干娘為何滴了金豆子!”
老鴇玩命的哭。
蘇玉兒站起來遞給她個手帕,老鴇接過手帕就開始緩緩的擦那一兩滴淚水,生怕擦得太快。
錢塘江的水在滾動不絕,火燒云慢慢地……慢慢地消逝在眼前,萬花樓中熱鬧的緊。
老鴇傷心地說:“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呀!想當(dāng)年我也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大美人。只是感嘆人老珠黃,就沒人愛了?!痹趥?cè)的蘇玉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到:“花無百日紅,干娘無須心傷!”
老鴇轉(zhuǎn)色道:“你呢!有如此地姿色作本錢卻不加以利用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你是想干什么呢?難不成真的等你那戍邊的哥哥回來不成!不要癡心妄想了,還是找一個合心意的,這才是重要的事呀!”
蘇玉兒嬌笑歡愉,說到:“干娘帶路吧!玉兒自有打算!”
老鴇不再說些什么,領(lǐng)著蘇玉兒走到了一樓露天的場所中。那坐著個玉面貂裘的英俊瀟灑的少年,那少年端坐在哪里,如同一尊釋迦摩尼的佛像一樣,身旁站著七八個卑鄙無恥的下人。那下人的脖子提著好高好高,這使得他們的身高有所增加。除此之外,別無所得。
老鴇雙方互相介紹,那英俊地少年悄悄地偷看了一下蘇玉兒,羞澀的說到:“老干娘,這……就是陪我彈琴的人,這……”一個識趣機靈的伙計,掏出銀兩扔給了老鴇,說到:“快些準(zhǔn)備一間上房給我家三少爺,酒肉伺候周全,明白嗎?”
老鴇費力的撿著地上的錢,說到:“一定!一定!”
三少爺趁著機會又偷偷瞄了一眼蘇玉兒,面上卻故意裝作江平如鏡的樣子。
那小伙計等老鴇撿完站起來時,大氣的說到:“我們家三少爺可不是那終日尋花問柳的登徒子,那是未來的狀元郎,只是請你們姑娘幫忙撫琴聽聽而已,快帶路吧!”老鴇還來不及數(shù)錢,就只好帶路。
三少爺一聽“撫琴”二字時,心中一樂,又再一次地、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蘇玉兒,蘇玉兒至始至終都低著頭。
一個長得極其丑陋的一個姑娘抱著一個賽潘安的少年人,心中想到:“還說不是終日尋花問柳的登徒子,瞎扯!昨個不是還來了嗎!可為什么我只彈了一下就把我趕出來了呢!”她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竟然也落下來淚了。那個賽潘安的少年一臉無奈,望著墻角那個妖嬈的姑娘。
不一會兒,老鴇便領(lǐng)著三少爺,以及名動錢塘縣的大美人蘇玉兒到了二樓一間偏房子里。
那老鴇將趙家三公子說的是文曲星下凡、楊六郎再生呀!
三少爺一臉淡定,比那包拯的臉還要嚴(yán)肅。
老鴇將二人引入房間,說到:“趙公子,不論是吹拉彈唱,還是豫、京、越、川小戲,玉兒姑娘都會一點。那彈琴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自幼名家所授,技藝非凡呀!”三少爺只鐵青著臉,巴望那不識趣的胖老鴇快些離去,卻聽那老鴇又說:“這最近出了個粉面狐貍,可是個采花大盜。三少爺初回故鄉(xiāng),各個方面可得照應(yīng)住呀!”
他的心急得熱鍋上的螞蟻,卻見那老鴇不溫不火地講些噓寒問暖的廢話,不由火冒三丈,氣不打一出來。
蘇玉兒“噗嗤”地笑了一聲,說到:“干娘!三公子的各類名目的錢都給過了,還在這干什么呢!”
老鴇用力拍打大腿“哎呀!”說到:“三公子得罪了。只是,這玉兒姑娘可是只賣藝不賣身的。你可……”三少爺搶道:“本公子來此地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再者說,我來這只是聽聽琴音,去乏解悶,老干娘想多了?!?p> 話已至此,老鴇只得退身關(guān)門。
蘇玉兒來到琴架前坐定。
三少爺害羞地將外衣脫去,笑到:“玉兒姑娘,良宵苦短。還是快些就寢吧!”
蘇玉兒疑惑道:“公子不是要聽琴音嗎?為何………………”
三少爺說到:“琴音只在樂中升,何必局限于工具呢!”
蘇玉兒“噗嗤”地笑了一聲,說到:“公子不是正人君子?”
三少爺說到:“本公子習(xí)儒學(xué)經(jīng),怎么不是正人君子了呢!況且老子就說過,食色性也。既然為孔孟門生,如此,為何不成呢?”
蘇玉兒“噗嗤”地又笑了一聲,說到:“老子?他不是法家的老祖師嗎?”
三少爺說到:“老子可以為師,也可以為我。無論師與不師,這話可沒有錯的。”
蘇玉兒問道:“公子何名?”
三公子回道:“姓趙,雙名歸妹?!?p> 蘇玉兒“噗嗤”地笑了一聲,“哈哈!趙歸妹,這……”蘇玉兒吃驚地說到:“這……是人的名字嗎?”
趙歸妹有些莫名其妙了,問到:“莫非你覺得這名字有問題嗎?”
蘇玉兒嬌笑道:“何止有問題,問題還大著呢!”
陡然間,門被推開了,走來個身材嬌小、明眸皓齒的小伙子,熱情的說到:“趙公子,你能不能把你身上的錢全部給我呢?”
三公子笑了,大笑。
三公子問蘇玉兒:“你能爽快的和一個瘋子睡覺嗎?”
蘇玉兒也笑了,她回道:“不行!”
三少爺走到她面前,說到:“聽清楚了嗎!這就是我的回答,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我不追究你的罪,看在你這么可愛的份上。”
那小伙子將門掩住,用那細嫩的小白手拍了拍三少爺肩膀,三少爺?shù)哪樉偷菚r僵住了,他笑不出來了,更動不了了。
蘇玉兒“噗嗤”地笑了一聲,說到:“這種少爺實在是不中用,白吃了這么多燕窩了。你難道就是江湖中的粉面狐貍,那個無孔不入的江洋大盜嗎?”
趙家三少爺一動不動的定在那里,像是亙古不變的巨大的佛像一樣。
那小伙子說到:“不是!”
蘇玉兒回道:“那太好了!我可以走了嗎?”
小伙子回道:“不可以,因為我也是壞人。”
床底滾出個灰色麻布的少年人,他悠悠緩緩地拍拍身上的灰塵,說到:“這種旮旯小角,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但是有時為了一件事情,總不免要損失些什么的?!?p> 蘇玉兒“噗嗤”地笑了一聲,說到:“真難為你呀!可是你為什么會在床底下呢?你又是誰?”
麻布少年說到:“我就是楊元享,你怕不怕我?”
那小伙子替她回道:“她其實不怕你,她怕我!”
楊元享問道:“她為什么怕你?”
小伙子回道:“我是粉面狐貍的表弟,人稱花蝴蝶,劫女不劫男。不同的是,我是劫過之后給別人受用。而粉面狐貍是自己受用。你說怕不怕!”
楊元享笑道:“你若是粉面狐貍的表弟,那我豈非就是江南玉面神丐薛大俠嗎!”
花蝴蝶問到:“玉兒姑娘,你是愿意跟我走,還是……跟著臭小子走?!?p> 蘇玉兒彈起琴了,花蝴蝶一揚手一道飛鏢直取楊元享。那飛鏢電光火石般朝他擊去,他只轉(zhuǎn)個圈圈,手中就多了一把極小的紅綾飛鏢,說到:“這飛鏢好奇特,你這發(fā)鏢的手法也好奇特?!?p> 花蝴蝶緊張地問道:“你是誰?”
楊元享問道:“你方才沒有帶耳朵嗎?”
花蝴蝶嘆了口氣,說到:“你不可能是玉面神丐的!”
楊元享倒了杯茶,說到:“你很聰明,這個屋子里今天會有美人出現(xiàn),只可惜,沒有準(zhǔn)備好酒?!?p> 花蝴蝶說到:“蘇玉兒的名字名震江湖,這武林第一美人的稱號不是浪得虛名。所以,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來看看的。當(dāng)然,以色為要的粉面狐貍怎么不可能來呢!”
楊元享說到:“你既然不是我的表弟,那你是誰?”
花蝴蝶將頭上氈帽扔去,一滑頭發(fā),露出烏黑的長發(fā),她說到:“我是武林中的第二美女,乃藥王宮七宮主上官月兒,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楊元享扛起了蘇玉兒,說到:“沒有,實在抱歉,我還有正事要辦的。”
上官月兒舞出招式,說到:“有我在,別想將玉兒姑娘帶走!”
楊元享帶著蘇玉兒就跳了窗戶,上官月兒緊隨其后。
三更半夜,趙家三少爺趙歸妹在萬花樓中,穴道解開了,便拼命往床上滑去。
次日平明,三少爺回到府中,請了各路的“蝦兵蟹將”商量事情。他說到:“君子行事光明正大,見義不為無勇也。萬花樓玉兒姑娘被粉面狐貍搶去,實在是豈有此理呀!那位知道玉面神丐的下落,本公子定有厚禮相贈?!?p> 眾人是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均是默默不語。
內(nèi)中有個小廝說到:“公子,這玉面神丐到不曾會面,不過這腌臜武夫倒是有一個現(xiàn)成的。”
管家說到:“放肆!玉面神丐是武林中丐幫的幫主,武功天下第一。若治那粉面狐貍,還得找有真本事的人才對呀!”
三少爺趙歸妹說到:“你難道能找得到玉面神丐嗎?”
總管扣扣鼻屎,默然低頭。趙歸妹說到:“那腌臜武夫本事如何,”小廝回道:“這倒不清楚,不過走在沙路上沒有腳印,想必輕功一定非常厲害?!?p> 趙歸妹問道:“他叫什么名字?”
小廝說到:“他叫楚利貞,住在錢塘江北岸一帶。”
三少爺趙歸妹說到:“好,就是他了,明天我們一起去拜訪他。”
別鶴樓主
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