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沈隱月呼出一口濁氣,裹住身上的袍子,低垂著眸子。
“轱轆~”肚子發(fā)出了抗議聲,她不好意思的覷了一眼四周。天色漸暗,他們在一間四面漏風(fēng)的破屋里。
卯三用紙條扒拉出一塊地瓜,掰開了送到她手邊,“有些燙,小心著些?!?p> “我……不餓,三哥先吃吧。”
沈隱月吞了吞口水沫子,一天沒吃什么東西,說不餓,自然是騙人的。
“吃吧,我能抗的住。”
卯三見她不接,從衣角撕開一塊內(nèi)襯,裹著地瓜,送到她手里。
“不會一直吃這個的。你沒醒,我不敢走遠?!?p> “嗯~多謝,我不是……覺得臟,我就是怕你餓了?!鄙螂[月羞紅了面,她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身為姑娘的自覺,似乎突然有些醒了。
“嗯,我知道,吃吧!”
卯三訝異她竟然解釋了,別有深意的覷了一眼臟兮兮的小丫頭,“現(xiàn)在在南詔境內(nèi),等我送你入了關(guān),你就回京吧?!?p> “嗯……”
沈隱月覺得他有些不對,又說不上哪里不對,抬頭看向他,透過單薄的內(nèi)襯,能看到他背后那些~深深淺淺的血痕,還有一處身處了血絲,映在雪白的內(nèi)襯上。
“三哥,你能離開暗夜嗎?”
“嗯?”卯三回頭覷見小姑娘炯炯的眸子,閃著奇異的光芒。
“李隆睿早就算計好了,想要從暗夜全身而退,除非^我能登上迦南國的帝位。”
想來師父,四叔,大師兄,海公公,春姐他們都樂見其成吧。
“那就登上帝位吧?!?p> 沈隱月堅定的點了點頭,“三哥,我?guī)湍悖 ?p> “就算皇宮是座牢籠,可起碼它能保護你,不受傷。三哥,這次回去……”
“隱月,你不必如此?!泵龘u了搖頭,明明還是個小丫頭,口氣卻極大,沒有人會懷疑她。
“你母親救了我母親,你又救了我。三哥,我們生意人最重視公平了,就這么說定了,你救了我,我?guī)忝撾x暗夜?!?p> 沈隱月亂糟糟的發(fā)髻,嘴角還沾著些許地瓜屑,卻熠熠生輝的說著天下最沉重的承諾:我助你稱帝。
“傻丫頭~”
卯三嘆息了一聲,終是抵不過著她滿目的誠摯,湊過唇去,啄了啄她唇角的地瓜屑。
“隱月什么都不準做,乖乖等我來娶你?!?p> ……
沈隱月錯愕的僵硬著身子,等著他緩慢的退開,才捂住面頰,大口的喘了一口氣!
太丟臉了!
她抽手,懟著他的面撞去,“啵唧~”聲音有些大,心里又特別懊悔。在矜持與豪爽之間,總是拿捏不好尺寸。
一不小心,就成了……浪蕩。
“唔~我明白,丫頭這是恨嫁了。嗯,三哥會盡快娶你過門?!泵€(wěn)穩(wěn)的扶住她的肩膀,將這個奇女子,攬入懷中。
“我沒有~”沈隱月羞愧的將臉藏在他的肩窩,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跳的聲音,悸動不已。
“叮鈴鈴~”
破屋的屋檐上掛著的玉九子鈴,突然響了。沈隱月訝異的望向某人,“三哥,它是你偷的?”
“咳咳~”卯三訕訕的拿著枝條,挑了挑火堆,突然,他將沙土挑到火堆上,將火撲滅。
“來人了……”他攬著隱月飛身,取走屋檐上的玉九子鈴,躲進密林。
“快看,這兒有間草屋!小王爺,今兒不如就在這兒歇歇腳吧?!?p> 兩個侍衛(wèi)擁著一位錦衣雪華的小公子,遠遠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