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與沈千凌來過一回,不過匆匆忙忙,又頻出狀況,他并沒有怎么仔細(xì)看過夜嵐裳的閨房。
夜嵐裳的閨房實則是一大間,但又隔了兩小間,外面一間類似于起居室,里面有層帷幔隔開,進去便是臥房。
上官琮進到的便是外面的起居室。這里放著一張書案,上面攤著好些書。一進門,夜嵐裳便往書案走去,
“二哥,你且隨便坐會兒。我去給你寫方子。”
上官琮踱著步子,走到繡架前停了腳步,研究了半天。
“關(guān)二哥,方子寫好了。”那邊夜嵐裳很快便喚他。
他走到書案前,看著她寫完字跡未干的藥方。第一次看她寫的字,這字說不上來好,倒是字如其人,這字體也是頗為特別,是他從未見過的。
“二哥,我這字是丑了些,怕你識不得,我念與你聽一遍:黨參三錢,當(dāng)歸二錢,白芍二錢,枸杞子二錢,川穹二錢,發(fā)半夏二錢,陳皮一錢,茯苓二錢,苦丁茶一錢克,炙甘草半錢。上藥共研細(xì)末,每服一錢,每日3次,用清茶調(diào)服。二哥,你可記得了?”
“嗯?!?p> 夜嵐裳松了口氣,天啟朝的字體有些類似篆書,但又似有些變化。所幸她之前也練過些,否則許多字怕是認(rèn)也認(rèn)不得,更別說寫了,她這些日子閑得發(fā)慌,好歹練了幾筆,不過字體看起來也有些不倫不類,總也算是能夠勉強糊弄過去。
上官琮將藥方晾了一會兒,待字跡干得差不多了,便將紙四方地疊好,放進衣襟。忽又看見桌案上另幾張紙上寫著的東西,不免好奇地問道,
“凍傷藥?這是什么?”
夜嵐裳將剛剛寫完字的筆在筆洗中洗干凈,答道:“我今日隨我爹爹去軍營里,正碰到沈千凌,他說皇帝陛下最近給他派了差事,讓他盤點軍備物資,我便與他閑聊了幾句,他告訴我,如果要征戰(zhàn)韃駑,那里冬天地凍天寒,戰(zhàn)士們常常凍傷,但又沒有有效的藥物可以預(yù)防和治療。我正巧以前看過些藥典,知道不少藥材或可預(yù)防凍傷,或可治療頑固凍傷,心想著能不能配些易攜帶使用的藥膏出來,這樣咱們勝算會不會大些?”
上官琮倒是沒有想到她一個女孩子,去了趟軍營竟然能想到這些?他在接父皇給的這趟差前,也去翻了以往的記錄,這些年來,軍備物資之中從未有過凍傷藥。不過經(jīng)他的了解,韃駑與天啟邊境的確是少有的苦寒之地,要是遇到暴雪,雪深可沒過膝蓋,凍傷的確曾經(jīng)給兵力造成不小損失。
“哦?那你可是有方子了?”
“那倒還沒有。我只有些藥材的備選單子,還得找個懂醫(yī)的人一起看看,各種藥材的選取和劑量都得要細(xì)細(xì)斟酌過?!币箥股鸦卮鸬馈?p> “那可有進展了?”
夜嵐裳頗有些無奈地?fù)u搖頭,“京城中有位鐘老神醫(yī),之前給我治過,本想找老先生討教的,不過眼下老先生不在京中。軍隊很快就要動身了,我擔(dān)心來不及了?!?p> 上官琮聽了夜嵐裳的話,他眉頭微蹙,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夜嵐裳看。片刻,他終于一臉嚴(yán)肅,冷聲說道:“你對陛下的出兵計劃為何這樣清楚?莫不是你爹爹告訴你的?你可知泄露軍機可是殺頭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