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讓我們母女都能活下來嗎?所以,我不想死,我也不會讓你死。但是我不甘心,裴氏母女她們差點害死你的性命,現(xiàn)在反而她們倒躲在裴家后面相安無事,我們母女就要受這些罪。還有父親,他為天啟流過多少血,母親您一定比我清楚,這會兒潦潦草草地被扣了個叛國的罪,我們一家子還流離失所,躲躲藏藏,只怕是就連慕家也跟著要在朝中受排擠,這又是什么道理。原本還以為天啟的慶顯皇帝倒算是個明君,不過看來也是昏聵得令人發(fā)指。難道,就沒有公道了嗎?俗話說‘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不過想來上天也很忙,這些個奸佞之輩只怕是一時半會兒還要多蹦跶些時日。所以我只好自己去找公道了。”夜嵐裳說道。
慕夫人愣在那兒,說不出話。因為嵐兒說的正也是這些日子她心中反復(fù)思量不得解的疑惑。
夜嵐裳見慕夫人神情似有松動,又趁熱打鐵道:“法慈大師說我是少有的極象黎明格,生來就是要做大事的,因著我這命格,我能逢兇化吉,死里逃生。前番這幾次,母親您也看到了。所以我定然會平安無事的。如果我此時什么都不做,豈不是辜負(fù)了上蒼賜給我的好命格?”
“這……”慕夫人一時語塞。
“母親,別這啊那啊的了。我打算這幾日就啟程,此事事不宜遲,我怕拖得越久,線索會越難搜集?!币箥股训?。
慕夫人內(nèi)心糾結(jié),如果有機(jī)會,她自然事希望有真相大白于天下的一天的,可是嵐兒還這么小,就讓她擔(dān)起這樣的重?fù)?dān),這叫她如何忍心。然而不等她猶豫,這天夜里,夜嵐裳便從馬廄牽了匹上好的馬匹悄悄地離開了山莊。
玲瓏鎮(zhèn)本就在京城的東北面,如去韃駑邊境只要一路朝北去再往西就行??墒且箥股训娜ヌ巺s是相反的方向——京城。這次一去還不知道有多兇險,所以她要做萬全的準(zhǔn)備。這么大半年以來,她以夜嵐裳的肉身活在這天啟,差一點就快要忘記她皮囊下那具靈魂的真身了。她是誰?二十一世紀(jì)z國最優(yōu)秀的女特種兵、女特工同時又是女科學(xué)家。在這里,她本不該這樣憋屈地活著的,因為于這個時代而言,她,顧小柔,本應(yīng)該是一個Bug一樣的存在才是。之前,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夜嵐裳,她盡量地壓抑自己的各種技能,可是,都這會兒了,她塵封已久的“洪荒之力”該釋放了。當(dāng)然作為Bug,她的優(yōu)勢遠(yuǎn)不止她本身的技能。
那日從京郊農(nóng)莊離開,因是乘馬車,用了兩日才到玲瓏縣。這會兒,夜嵐裳單槍匹馬,又是一匹上好的馬匹,故而前一日半夜出發(fā),第二天午后便已趕到皇家圍獵場外的死亡谷。這里,是她作為夜嵐裳的故事開始的地方。
夜嵐裳將馬兒拴在一棵樹上,自己則系了根繩索,下了死亡谷。眼下是冬季,谷底的植物不似她來那日茂盛。故而她的飛船已有一截路在外面,下到半山腰的地方就已經(jīng)看見那個鋼鐵“怪物”了。夜嵐裳沒來由地一陣心悸,她仿佛是一個脫了殼的靈魂,看到這飛船,才重新又感覺靈魂歸了位,這一刻,她才清醒地感覺她是作為“顧小柔”而非“夜嵐裳”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