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沒亮,禁閉室的門就打開了。
月白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鳳眸斂著,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翻過去,繼續(xù)睡了起來。
“放肆,少爺親自來接你,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還不趕緊起來!裝什么死!”
下人越俎代庖,一頓吵吵,這主人都沒有發(fā)話,何況,就算她被關(guān)在這禁閉室里,也是夜家的“養(yǎng)子”,什么時候一只狗也能在她耳邊亂吠了~
月白唇角輕勾,依舊躺著,任由那道冰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眸色越發(fā)冷冽。
這就是所謂的,特殊對待?
怎么看都是想讓她死的更早一些。
夜霆修,夜家現(xiàn)在的準(zhǔn)繼承人,從夜家第一任家主開始,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至于夜霆修,月白的感覺,他不會比任何一任差。
按照夜家規(guī)矩,她可以喚他一聲兄長。
不過多半,他們這些幸存下來的養(yǎng)子,還是習(xí)慣叫少爺,夜家老爺子嘴上不說,但是這尊卑,他可是比誰都計較。
“去外面侯著。”
夜霆修的聲音淡淡響起,如泉水清冽沁人心脾,卻也冷的沒有絲毫起伏。
“是,少爺?!?p> 夜家下人對主子說話,不敢有任何置疑。
月白接手的記憶里,夜家等級森嚴(yán),人人恪守家規(guī),不敢僭越。唯獨(dú)“她”這個養(yǎng)子活的肆意跋扈……
“打算一直避著我嗎?”
夜霆修很自然的走到月白的床邊坐下,雙手搭在膝上,白凈而修長,可惜,手背纏繞著紗布,破壞了幾分美感。
“不敢?!?p> 月白緩緩坐起身,揉亂了一頭短碎的發(fā),淡淡道。
瞧著少年嘲諷的模樣,夜霆修眸色一沉,“還有什么是你不敢的?!?p> “切磋之前我就說了,小心我的暗器,你自己不注意,怪我嗎~”
男人的聲音還是沒有任何情感,這一次月白更加篤定了,夜霆修對“她”毫無情意,所以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我不需要你幫我,打死也好,趕出夜家也罷,這里我早就呆膩了?!?p> 呆膩了……
夜霆修眉頭輕蹙,一身黑色襯衣,幾乎與幽暗的房間融為一體。
他站起身,溫?zé)岬闹父箘澾^月白的下巴,強(qiáng)迫他仰望著他。
“還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
“少爺覺得我有錯,那便是有~”
月白咧開一口小白牙,眼神里透著幾分戲謔和涼薄,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夜霆修,“少爺想如何管教,我受著就是?!?p> “……”
早猜到他會這樣回答,夜霆修冷哼一聲,松開了手。
“從今天開始,凍結(jié)你名下所有資產(chǎn),攆出夜宅,什么時候懂規(guī)矩了,什么時候回來?!?p> “就這樣~”
月白笑了,笑的陰翳。
他是想讓所有人繼續(xù)誤解他對他的“照顧”,還是想讓他干脆死在外面呢?
“學(xué)校的學(xué)費(fèi),夜家會繼續(xù)承擔(dān)?!?p> “既然要收回一切,那么學(xué)費(fèi)的事情,就不勞煩夜家了,月白在此謝過少爺?shù)恼疹?,只是這種特殊,月白無福消受。”
月白勾著唇淡淡說著,清雋的臉頰上,淺淺梨渦浮現(xiàn),眼神澄澈,卻帶著少年的孤傲和輕蔑。
夜霆修看的真切,眉頭不可抑制的皺了一下,“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