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趙三千并沒有赴約去一葉知秋說的地點。
他不是閑人,不想有事沒事跟不相干的人決斗,正準備去金陵收拾杰少家族的人。
可當他黃昏時走在一個僻靜的林蔭路上。
一道身影擋住了去路。
來人戴著帽子、口罩,穿著風衣,一雙眼睛銳利無比,也很清亮。
“趙三千?”
“一葉知秋?”
“你為什么爽約?”
“我沒理由赴約?!?p> “你怕了?”
“笑話。”
“我要跟你打一場?!?p> “理由?”趙三千柳葉刀憑空出現(xiàn)。
這個一葉知秋,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壓力,跟面對無相老和尚有類似的感覺。
甚至是更為神秘莫測。
明明看著對方的身影,氣機卻極難鎖定對方,一直飄忽不定,好像一葉知秋是站在另外一個空間里似得,若是到了那等咫尺天涯的境界,再強的攻擊,有時也是無用。
“我逍遙派行事需要理由嗎?”
“你知道我是誰?”趙三千這話問的有點奇怪,他不過是想驗證下老和尚的話的真?zhèn)巍?p> “天行者的天下行走,其他的身份對我沒有意義?!币蝗~知秋的聲音忽遠忽近,不男不女的很中性干脆,也極為自信,顯然醫(yī)生也好,打敗很多大宗師也罷,仿佛加起來都不如天行者一個天下行走的身份尊貴。
趙三千忽然感覺對方氣機大盛。
明白蓄勢完畢,這是箭在弦上隨時準備攻擊自己了,他也閉嘴不言,默默拿出一個符咒。
這是第一次打架還沒動手就準備扔符咒。
師父留下的這種級別的符咒已經(jīng)不多了。
驟然間,趙三千的氣機跟對方交織在一起,互相糾纏鎖定,彼此都明白大戰(zhàn)不可避免。
“純粹較量,只分勝負、不分生死,你別怕!”一葉知秋忽然解釋。
“廢話多,動手吧!”
沒有觀眾的最高水平的戰(zhàn)斗就這樣打響了。
破空之聲悶悶傳來。
雷霆閃電一般的柳葉飛刀不斷閃爍劃過長空,帶出道道彩虹,趙三千左手的符咒一直捏在手中,尋找最合適的機會準備個對方一個大禮。
逍遙派的功法身法玄妙,竟然在柳葉飛刀的縱橫交錯中閃現(xiàn),趙三千確定了一件事,對方的身法很妙,很難被攻擊,因為他真的會消失在自己的空間。
有一瞬間會消失,出現(xiàn)在眼前的異度空間。
他不明白,卻也很好奇,戰(zhàn)意也被激起。
手段盡力施展開來。
出師以來,這一戰(zhàn)讓他有些酣暢淋漓。
一葉知秋也極為興奮,他行走天下多年,挑戰(zhàn)過無數(shù)大勢力天下行走和代言人,基本都是贏的,旗鼓相當?shù)内w三千,讓他有種知音難覓的感覺,一些大殺招也就沒施放出來。
“換我來攻?!币宦曢L嘯,一柄短劍出現(xiàn)在逍遙派的一葉知秋手上,格擋開了道器柳葉刀,竟然分毫未損。
平分秋色,剛剛第一個大回合。
都沒吃虧,也沒占著便宜。
趙三千感覺對方有所留手,也收起了符咒,沒有施放,剛剛是有一個極好的機會的。
“來?!壁w三千也打的興起,對對方的敵意雖然未減,卻也去了生死較量的心思,他看出來了,一葉知秋沒想殺自己,純粹是想跟自己打架,不由得有些無奈和苦笑。
他素來喜歡硬抗,身法也不如對方玄妙,面對飛來的短劍長虹,柳葉刀編織出了一道道刀網(wǎng)。
轟隆隆一聲悶響,柳葉刀不斷顫抖的蜂鳴,短劍也在相互輝映,兩人面對面站立。
趙三千另外一只手上捏著符咒。
一葉知秋的另外一只手上拿著一顆珠子。
兩人都被對方逼到了近乎絕境,不想輸只能釋放大招。
“什么符咒?”
“碎魂珠?”
趙三千驚異,師父給自己畫過圖案,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這種東西對自己這種修為的高手傷害威脅是無比巨大的。
“傀儡符而已?!壁w三千看到一葉知秋收起了碎魂珠,自己也笑笑收起了符咒。
不過沒說實話,當然不是簡單的傀儡符。
“騙人?!币蝗~知秋退后,收起短劍。
“平手?!?p> 趙三千很想對方幫自己做事,有了拉攏的心思,卻也知道身份高貴,估計是很難,但是真的不想跟他成為敵人。
不是打不打的過的問題,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我沒贏,你很強,我在你這個年紀時不如你?!币蝗~知秋爽快的收起短劍,嘆氣道。
“你也是我遇到過最強的人之一?!壁w三千想起了無相老和尚,恨的牙根疼。
“你師父是誰?”
“一個糟老頭子而已,不值一提。”
“他在哪里?”
“你找到了別忘記告訴我一聲。”趙三千苦笑。
“也失蹤了?”一葉知秋反問,趙三千接話說:“難道你師父也失聯(lián)了?”
“正是,你師父失蹤時間?”
兩人一核對,竟然發(fā)現(xiàn)彼此的師父失聯(lián)的時間竟然相差不到一天。
現(xiàn)場安靜了下來。
風在吹,天色更暗了。
偏僻的林蔭小路不過是此時,昔日何嘗不是車水馬龍的熱鬧場所。
“你說他們是不是一起離開去做什么事了?”
“這人世間還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讓他們怕連累我們聯(lián)手去做呢?”趙三千嘆氣苦笑說。
兩人都沉默了。
不是沒有答案,而是答案有些讓人絕望,讓百年來的修者絕望。
本來意氣奮發(fā)的戰(zhàn)斗,心情開懷的大戰(zhàn),受益匪淺的對壘,如今變得有點傷感和悲觀。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宿命。
修者有修者的天命。
束縛從來都是公平的,無論你是一只爬行的蟲蟻,還是翱翔天空的雄鷹,森林稱王的霸主,都是有規(guī)則和人或者天敵束縛你的。
“有一天如果我想去,你愿不愿同行?”一葉知秋忽然意興闌珊的說,身影被拉長,顯得很是瀟灑,即使是有些寂落,卻也讓人仰望。
“我們交情好像沒那么深,再說你是孤身一人,我可是拖家?guī)Э诘?,還沒享受夠這人世間的繁華呢!”
一葉知秋苦笑,摘下口罩,對著趙三千一笑,極為動人,然后身影飛起,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知己難覓的人,往往會交淺言深。
熱氣如火的人,往往最為冷酷無情。
趙三千驚呆了,一葉知秋竟然是個女人,極為美麗的女人,比陸又憐不差的女人。
他不由得回味起剛剛的戰(zhàn)斗,一時想的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