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分道揚鑣
二十七年前，康縣衛(wèi)所。
馬沖從監(jiān)牢內(nèi)走出，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對在座的7名錦衣衛(wèi)說道：“招了！”
“真的？”領(lǐng)頭的百戶范大龍心里一喜：“老子終于可以從這該死的地方回家了，媽的，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幾月了，他們還有哪些接頭人？還有沒有莫臥兒間諜？”
這是一群反間諜的錦衣衛(wèi)，前不久江州府錦衣衛(wèi)在江州抓住一名莫臥兒間諜，他們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在大明埋伏了十年的間諜組織，于是才有了這次長途跋涉的抓捕行動，異國間諜已經(jīng)抓得差不多了，就剩國內(nèi)接頭人。
“接頭的到?jīng)]問出來，不過據(jù)他講每年這個時候會有張家灣的私鹽販子從定縣那邊的大龍山經(jīng)過?！?p> 馬沖笑得很尷尬，范大龍質(zhì)問道：“你什么意思？”
“好像我們抓錯人了！”
“啊……”范大龍一聲怒吼，他砸碎兩個凳子后不耐煩道：“把他咔嚓了，留著也是禍害?！?p> “不能?！?p> 范大龍望向墻角，只見從江州借調(diào)配合辦案的小旗盧正卿喊道：“不能，既然抓錯了人，那我們就得將他放了！”
盧正卿猛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全身上下充滿正義之氣，“我們要給他道歉?！?p> “小子！”范大龍譏笑道：“給他道歉那不就證明我們錯了嗎？”
盧正卿義正言辭道：“有錯就得改！”
“改什么改？你去道歉不是你盧小旗給他道歉，也不是我范百戶給他道歉，而是朝廷給他道歉，是圣上給他道歉！本朝的律法沒有錯！也不能有錯！”
范大龍向前一步，死死的瞪著盧正卿，盧正卿在強烈的目光下身子有些發(fā)抖，但他緊握拳頭努力的迎上范大龍的目光：“有錯就得改?！?p> 這時，有其他蓉城錦衣衛(wèi)老鄭勸道：“百戶大人，人家小盧還年輕，你不要來不來就是朝廷，別嚇唬人?！?p> 范大龍轉(zhuǎn)身一腳踩在凳子上，取過桌面的酒壺大飲三口，呵道：“老子正是因為小盧年輕，所以才多教他些事，畢竟小盧是根正苗紅的世襲錦衣衛(wèi)，是我們錦衣衛(wèi)未來的棟梁?！?p> 盧正卿頂著范大龍寒冷的目光說道：“你沒有道理，如果我們抓錯了人就得放人，道歉是應該的?！?p> “放人應不應該再說，道歉是絕對不能道！你代表的是朝廷！”
“不道歉也行，但是我們得放人！”
“不放！”
“你……”
范大龍大笑：“小子，若是將他放了，他將我們的行蹤暴露導致任務失敗該怎么辦？就讓他為了帝國而犧牲吧!小子，你要知道，中原的老百姓之所以能安居樂業(yè)全靠無名戰(zhàn)士的犧牲，國與國之間的陰謀無處不在?！?p> “那也不能犧牲一名老百姓，大不了我們將他帶在身邊執(zhí)行任務！”
“帶在身邊導致任務失敗該怎么辦？這事有天大的風險！小子，這件事從大義上講，他為了國家，為了千千萬萬的黎明百姓而死，值得；往小了講，怪他運氣不好。大小皆有義，看在你這么熱情的份上，我命令你親自抄刀捅死他?！?p> 盧正卿緊握拳頭，怒目而視：“你做夢！”
范大龍摸著下巴冷冷的盯著盧正卿：“盧正卿，這是我下的命令，難道你要抗命！”
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雙方皆把手按在刀把上，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
“好了，好了?！瘪R沖勸道：“那人已經(jīng)死了，你們不要鬧了?！?p> 范大龍問：“怎么死的？經(jīng)不住拷問？”
馬沖摸頭笑笑：“死因是解剖?！?p> 范大龍：“哈？”
馬沖解釋道：“那人在經(jīng)過我的拷問后，暈死了過去。我摸了鼻息，還以為他死了，我想會不會是我下的藥量過大，畢竟這關(guān)系到我以后用銀針拷問的成功率，你們也知道要加強銀針的痛苦必須得配合用藥。
所以我打算解剖來看看，哪曉得剛把肚子劃開，他就……”
范大龍沒好氣道：“你這個醫(yī)術(shù)，你他媽真是郎中出身？”
馬沖笑道：“我真是郎中，年輕的時候在蒙古學的醫(yī)?！?p> 隨后他擦了擦手，回頭對老鄭說：“你不是腳不舒服嗎？正好我有空，我?guī)湍闱魄疲罱鞖廪D(zhuǎn)涼，若是截肢就不好了。”
老鄭瞪眼怒視：“看錘子，滾！”
“滾什么滾，你之前不是在求我?guī)湍憧茨_嗎？”
老鄭猛的起身，抽出刀指著馬沖，“你不要過來哦，你信不信老子跟你拼命?！?p> 范大龍沒有理會那邊兩人，他笑嘻嘻的拍了拍盧正卿的肩膀：“這事就過去了，爺不放在心上，既然這條線跟丟了，我們打道回府。”
“回什么府？不是還有私鹽販子嗎？”
馬沖笑道：“小盧，那群私鹽販子是張家灣的人，那個地方窮。他們運私鹽全是人力背幾十斤鹽四處跑，出鹽差，少，沒什么油水。”
盧正卿道：“我們是錦衣衛(wèi)，打擊犯罪是我們的職責，講什么油水？又不是做生意！”
范大龍笑道：“小盧，他們是做貧苦人家的生意，普通的莊稼漢子而已，不是什么江湖豪杰，你要是將這群人抓了，又有不少窮苦人家吃不上鹽啰?！?p> “鬼扯！那是群犯人！”
“哪來的犯人？天上飛來的？收隊?！?p> “你自己說的收隊，既然你們不去，我自己去，反正我是江州的錦衣衛(wèi)，不是蓉城的錦衣衛(wèi)，收隊后不受你指揮！”
范大龍也懟道：“你自己說的，你是江州的錦衣衛(wèi)，你知道這是康縣，不歸蓉城管，也不歸江州管！”
“哪有遇見犯人不去抓的事?！北R正卿氣呼呼的整理著自己的包裹，馬沖看向范大龍，只見范大龍說道：“任務結(jié)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他們江州的事我管不了，走！”
幾天后，盧正卿埋伏在道路一旁，私鹽販子走的那條路是山路，他心里沒底，望著不見頭的崇山峻嶺，他不知道這群人到底會不會從這里經(jīng)過，這里這么多山，憑什么私鹽販子就要走這條？
當夜晚來臨時，遠處的幽暗山林中傳來猛獸的吼叫，密林中的飛鳥被驚醒，呼啦啦的飛起一片。
盧正卿攏了攏衣領(lǐng)，警惕的爬上樹，別沒遇見私鹽販子最后卻被猛獸吃了。這時盧正卿有些后悔，他一個人跑來大山中不是找死嗎？
可心中的正義之氣又不能讓他撤退，他看了看身邊的干糧，若是干糧吃完還沒出現(xiàn)私鹽販子，自己就撤退，這怨不得他。
正當他神游天外時，密林深處傳來稀拉拉的聲音，由遠及近，還隱約間還能聽見人聲。
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