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從清晨到下午,米遙吃了飯喝了酒,連午覺都睡醒了,見梓禾在擺弄一個小藥箱。
“星檸來了?”米遙伸了個懶腰。
沈梓禾搖搖頭:“我自己準備的,不過藥確實是問星檸要的。”
“準備這個干嘛?”
“初學者很容易受傷的,就算再小心,磨破擦傷筋骨拉扯也是一定會有的,有備無患?!鄙蜩骱探忉尩馈?p> 米遙愣愣地看著她,梓禾的體貼入微讓她自慚形穢,她嘆了一口氣:“梓禾我問你啊,除了添麻煩以外,我還給過言兮徹什么?”
沈梓禾偷笑:“這你要自己去問他了?!?p> 米遙走下床,扒拉兩下亂糟糟的頭發(fā),湊上前:“那你也分我一兩瓶,讓我借花獻佛嘛?!?p> “你拿去有什么用?”沈梓禾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米遙,“這些苦言閣主十來年前就受了個遍了好嗎?”
“也對。”米遙突然就對那藥箱失了興趣,嘆了口氣,坐下來,開始借酒澆愁。
沈梓禾看穿了她的心思,說:“其實你也不用特意為他做什么,你能陪在他身邊,他就很開心了?!?p> 米遙一聽,更惆悵了,她沒用酒杯,拎起酒壺,對著壺嘴直接狠狠灌了一口,然后放下酒壺,說道:“我遲早是要回煙雨樓的?!?p> “為何?”
米遙垂眼:“相夫教子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說過的?!?p> 沈梓禾不解地看著她:“難道你現(xiàn)在過得不開心嗎?”
“開心啊,”米遙笑得很牽強,“畢竟剛在一起嘛,但感情這東西,很快就消磨沒了……”到那時候她就真如憶雪所說,什么都沒了。
她不像梓禾背后有家里撐腰,即使日后沒了感情,當家主母的地位也無人敢撼動。
她一無所有,一旦進了這深宅大院,失了言兮徹的喜歡,她就只能任人宰割。
聰明如她,原主的悲慘下場,她絕不重蹈覆轍,因此她必須為自己找好退路。
誰叫感情這東西這么不可靠呢?
米遙倒也看得開,聳聳肩,接著喝酒。
沈梓禾咬著下唇沉思片刻,坐到她身旁:“我覺得你可以試著多信任他一些。”
“我信任他啊。”只是不信任愛情這玩意兒罷了。
后面這句她沒說,她也不想梓禾多操心,三兩口喝光了桌上的酒,拍桌而起:“走,及時行樂!”
已是黃昏時分,夕陽將竹葉染得金黃。
后山練武的兩人這才停下來,席地而坐。
白允墨體力不支,也顧不得什么禮教了,直直躺在地上,調(diào)整呼吸。
兩個女孩子來的時候,他雙手一撐想站起來,可惜力不從心,沈梓禾拿著藥箱趕過去,“別動?!彼毿牡靥姘自誓珯z查著。
言兮徹也不會說什么安慰鼓勵的話,只是對兩人說了一句:“白公子……還有救。”
沈梓禾:“……”
“要我拉你起來嗎?”米遙笑意盈盈地彎膝,沖言兮徹伸出手。
她嬌小的身體被夕陽包裹著,看著暖暖的。
言兮徹乖巧地將手搭在她掌心,握住。
米遙正想調(diào)侃他像學握手的小狗狗,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猛地一扯,跌進言兮徹懷里,狼狽地坐在他雙腿之間的地上。
米遙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樂子——言兮徹,今天的裝扮和平時不大一樣,換掉了玄色長袍,改穿一身頸裝,剪裁貼身,勾勒出身體精實的輪廓。
陪著白允墨練了一整天,他其實也有些疲憊,臉色紅潤,胸口起伏時勒緊的領(lǐng)口會撐開,露出的皮膚微微泛紅。
米遙咽了咽口水,勾起右腿,膝蓋輕輕踢了一下言兮徹的腰腹,雙眼迷離,口齒不清:“我喝多了,言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