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有的人天生就是主角,即使坐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角落,也能讓人第一眼就看到他。
“最后一個騎術成員,子潺!”
灰白的天色下,冷風呼呼吹動蒼白的旗幟,高臺上,宣傳聲落定,引起臺下一片年輕才子唏噓聲,失落聲,還有憤懣聲。
“該死,今年百家大會的參賽名額怎么提前抽選了?!?p> “對呀,參賽名額往年都是百家大會前一個星期才公布的,今年居然提前了半個月?!?p> “可惡啊,最多再有3天我就能練成散氣甲了,導師們就不能再等等嗎,我都已經(jīng)五年都沒能被選中了?!?p> “切,你五年沒被選中算什么,我在道家都已經(jīng)八年了,連個盼頭都沒有?!?p> 道家的子弟們如同風中稻谷,一個個交頭接耳,抱怨聲接連傳遞,吵得不可開交。
忽的,高臺上導師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臺下子弟頓時像被刺激的含羞草,嗖的一下收了聲音。
“子潺”導師篩過一眾統(tǒng)一青衫的子弟,準確無誤瞥到某個角落,那嬌小的人影,人影沒動!
“子潺!”第二聲,導師望向人群中那面容不過十五的孩子,那孩子的五官過于出眾,以至于他一眼就能看到。
“子潺”第三聲,那孩子終于被身邊的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像是發(fā)愣中的人忽然驚醒,又像剛墜入深淵的夢中人,雙眼像被蒙了層霧,迷茫又無神。
不過最終通過身邊師兄弟的提醒,終于跟導師對上了眼,松松散散又猶猶豫豫的上了臺。
和十九個被選中的道家精英站在了一起,被臺下道家?guī)熜值茏阕阊鲆暳耸腌?,才得以下臺。
道家參與百家大會的精英人員名單已經(jīng)全部定下,眾人也沒了期望,稀疏的都散了。
被師兄弟令回宿舍的子潺,看到狹窄室內的大通鋪,再看看身邊一個個汗臭熏人的大老爺們兒,差點兒沒兩眼翻白氣暈過去。
“子潺,你愣在門口做什么,趕緊進來呀!”
年紀輕輕就有發(fā)福面相的師兄,邊脫了臭襪子,邊朝子潺招呼道。
子潺一臉醬色搖頭,剛搖到一半,被一只大手掌推進了室內。
“子潺你這家伙在門口擋什么路,怎么被選進精英隊要跟咱們囂張了?!闭f話的人語氣偏調侃,沒有任何生氣嫉妒讓人不舒服的成分。
聞言子潺忍不住抬頭看,是一個面容十分陽剛的年輕男子,約莫二十出頭,棱角分明、硬朗帥氣的五官很有男人味兒。
光看臉就能感覺出是個肌肉發(fā)達的強壯男人。
“這到?jīng)]有。”子潺給了個自認為不會出錯的回答。
“既然不會就趕緊的脫衣服,跟大哥一起去搓澡?!?p> 自稱大哥的男人十分豪爽的拍了一下子潺的肩膀,也不顧子潺的回答,自顧自的開始脫起了衣服。
“你們先脫,我去趟廁所?!弊愉庇X自己不能再在這宿舍繼續(xù)待下去,她匆忙找了個借口灰溜溜的跑了。
留下一宿舍的大老爺們兒直直盯著門口愣了三秒,全然沒反應過來廁所是個什么東西。
在寬廣的道家大院東走西竄,愣是沒找著廁所,無奈之下,子潺只好閃進墻角,目測不會有人過來。
開始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料摩擦,胸口不出意料的平坦,但這不足以證明他就是個男的。
于是子潺將手繼續(xù)伸向身下,忽的一聲軟綿又輕柔的女子聲音從頭頂傳來。
“沒想到這道家的精英弟子私底下居然是這模樣,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你是誰?”子潺閃電收手望向聲源,是個衣著偏瑤族風格的女子,滿頭銀飾在灰白的天氣里冷光閃閃。
美,卻讓人感覺距離遙遠,不好接近。
“小子,跟姐姐說話要用敬語,你們道家難道連這點基礎禮儀都沒教過你嗎?”
女子那流轉桃花的媚眼斜望下來,語氣充滿了不屑和高傲。
“教過的,教過的?!弊愉桓惫怨詫W子的模樣,眼神停在女子身上,又說到,“還特別教導我們對待黃毛丫頭不用了客氣,因為跟沒腦子的人談教養(yǎng)是沒用的?!?p> “臭小子,有本事你再說一遍?!泵缱逡轮呐友凵袼厕D犀利,折射出刀片一樣的光,讓人不寒而栗。
驚覺女子氣勢不小,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子潺腦子飛速轉動,想著開脫神技。
忽的望向天空,神色大驚,手一指,驚叫:“有灰機!”
女子果然疑惑望去,天空灰得連朵云都見不著,哪來的灰雞?再回首,墻角已沒了人影。
“哼,這道家子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回去可得讓師兄們在百家大會多多提防道家這些無恥之徒!”坐于墻頭的女子冷哼一聲,嘴巴再怎么嘟囔,也只能心情不爽的翻墻離開,畢竟在道家的地盤,她也不好撒野。
女人都不是好惹的生物,這一點子潺是非常有感悟的,因為,她曾經(jīng)也是女的,只是目前性別不明罷了。
到處亂竄,子潺已經(jīng)找不到原來的路了,剛想找人問路,他那幾個好舍友像是心有靈犀一樣光著膀子出現(xiàn)了。
還硬拖著他去洗澡,天知道子潺這個身份的真身是男是女,顯然表面上大家都認為他是男的。
不然也不會帶他去洗澡,可怕的是萬一他不是男的,他就慘了……
可是他剛“上完廁所”,目前也找不到借口再掙脫了,被人提著,灰機脫身術也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