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隊長比劃了幾個手勢后,李靜波又敲了三下門。
“墻上的號碼不全啊,后面兩個數(shù)字不在,麻煩你告訴我一下后面的數(shù)字是多少,可以嗎?”
李靜波的聲音很大,但是過了三分鐘,里面的男人依然沒有說話。
幾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可以斷定,里面的男人不管是不是李固,肯定都不正常。
鐘隊長對小劉點了點頭,倆人各站在門的一邊,稍微蓄力后,同時一腳踢在門上。
鐵門應(yīng)聲而開,哐哐兩聲撞到屋內(nèi)的墻上后又被彈了回來,反復發(fā)出哐當哐當?shù)穆曇簟?p> 因為此次失竊的物品屬于冷兵器,今天出警排查的時候,鐘隊長特意申請了兩把佩槍,其中刑警隊副隊長李靜波帶著一把。
幾人躲在墻后,李靜波舉著槍側(cè)身進入倉庫。
虎賁槍無恙,被李固豎立在身前。
他身邊的地上,凌亂的放著各種工具,包括電鉆,磨機,切割機等等。
“警察,放下長槍,舉起雙手?!迸穆曇舯錈o情。
隨著她的喊聲,鐘隊長和另外兩名男警官也同時側(cè)身閃入倉庫。
李固眼中盡是懊惱與不甘,只差一點點,真的就差一點點,他就能把刀身和刀刃切開。
他相信只要切割開來,假日時日,一定能找到這桿槍的秘密。
而這個密碼里,很有可能藏著后梁兵器制造的什么秘辛。
畢竟,他從事考古研究這么多年,看過無數(shù)的考古筆記,自己也經(jīng)手過無數(shù)的古董,但是從來沒聽說誰有過他這樣的經(jīng)歷。
他還清楚記得,他剛剛摸到虎賁槍的時候,身體那種瞬間被冰凍的感覺。
為了嘗試做對比,等他那場大病好了以后,他甚至穿著同一件衣服托人把他帶進零下二十度的冰庫,依然沒找到過那種陰寒入骨的感覺。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借著工作的便利,他也嘗試過幾次近距離接觸虎賁槍,但依然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槍一直在監(jiān)控范圍內(nèi),他也無法做太深入的觀察,所以這個執(zhí)念在他心中越來越深,最后徹底發(fā)酵成了罪惡的根源。
他決定不顧前途把虎賁槍偷出去做研究。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機會下手。
無巧不成書,最近虎賁槍作為天都博物館和澳國國家博物館的交換展出品,需要進行一次詳細的清理掃描和記錄。
他立刻主動請纓負責這項工作。
這桿槍出土的時候畢竟是他最先接觸到的,加之他平時工作的時候也極其嚴謹認真,王館長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他的申請。
又經(jīng)過了兩天完備的準備后,他終于把虎賁槍偷出來,藏在他二姐租的倉庫里。
這兩天時間,他一直在嘗試找回第一天接觸它時候的感覺,但是試了無數(shù)次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今天中午,已經(jīng)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他只好去機電市場買了一堆切割打磨工具回來。
回來后他又想起來放大鏡可能不夠精密,又出去買了一架顯微鏡,決定打磨下一部分槍體進行研究。
李靜波敲門的時候,他剛研究好,畫好線要從哪里下手,準備直接將虎賁槍槍身和刀刃分割開來。
計劃了快一個月的時間,沒想到最后居然功虧一簣。
雖然不甘心,但這桿槍實在太重,他根本不可能拿它當武器來對抗門口的警察。
看著門口指向自己那黑洞洞的槍口,李固嘆了一口氣,悔恨之意油然而生,小心翼翼的將虎賁槍平放到地面,舉起了雙手。
原本前景光明的考古研究人員,就因為對研究的執(zhí)念,最后等待他的,將是三到十年的牢獄生涯,不禁令人唏噓。
而鐘隊長幾人將犯人和失竊物帶回公安局,做完后續(xù)收尾工作后,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
和隊員們在夜宵攤吃了一會兒晚飯,鐘隊長突然想起下午那個叫堯甜甜的姑娘,趕緊出門找到下午打進來過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依然是下午那個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只是聲音中透著濃濃的疲憊。
“感謝您下午為我們提供的線索,虎賁槍已經(jīng)找到了,犯人也已經(jīng)抓捕歸案。”
頓了頓后,鐘隊長接著道:“方不方便請堯甜甜女士接一下電話,我有些細節(jié)想問一下她?!?p>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她下午追查虎賁槍下落的時候脫力了,現(xiàn)在還在昏迷中,等她醒來有精力了,我再打給你?!?p> 男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鐘隊長站在夜宵店門口,五月的夜晚,風卻還是涼的,即使在燈火闌珊,煙火氣十足的夜宵城也是如此。
徘徊了一會兒后,他又照剛剛的號碼撥了過去。
鐘隊長用空著的手撓了撓下巴。
“這件事本來應(yīng)該由我們?nèi)プ龅?,她因為這事生病的話,我們有義務(wù)去探望她一下,你告訴我她在哪個醫(yī)院,我現(xiàn)在就過去?!?p> 對面的男聲沉默了一會兒后,緩緩說道:“不用了,等她好了再說?!闭f完又直接掛了電話。
鐘隊長在門口踱了一會,突然想起來一個人,一拍大腿,趕緊打了個電話問跟著堯甜甜的小李她下午的行蹤。
小李給的答案,是她一下午都在海韻花園一棟閑置的別墅內(nèi)沒有出來過,直到六點多的時候才被一個男人抱著上了車,看樣子應(yīng)該是昏迷了。
接著,小李把今天的情形和他詳細描述了一遍,說他一路跟到天都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確認她現(xiàn)在在醫(yī)院內(nèi)科住院部。
掛掉電話,鐘隊長進去拿了一千塊給李靜波,說自己有事去醫(yī)院一趟,讓她吃完把帳結(jié)了,說完就風風火火出了門。
正吃到一半的隊員們都一臉蒙圈的問李副隊長,鐘隊這是怎么了。
李靜波翻了個白眼:“你們問我,我問誰去,反正他請客,讓你們吃,你們吃就完了?!?p> 結(jié)果,沒過幾分鐘,鐘隊長又跑了回來,讓夜宵店老板打包了一份夜宵帶走。
等他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九點。
在醫(yī)院找到小李,交接完工作后,鐘隊長把手里的夜宵遞過去,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你先墊兩口趕緊回去休息了?!?p> 說完后若有所思的朝堯甜甜所在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