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小相成
班頭擎著一桿大旗,在高個子和低個子的面前撩了一下。旗子嘩啦啦地從兩個人的腳底向著半空中卷動起來,更是帶起了陣陣的灰塵。
眾人的眼睛跟著旗子,從地面到了半空。
班頭再把旗桿一卷,旗子就收斂到了桿子上。眾人也把目光收了回來,不過也有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是怎么回事?
“快看!不見了!”
有人已經(jīng)喊了起來,仿佛自己的話音低一點(diǎn)都無法表達(dá)自己心情的激動。聽到喊話的人也看了過去,確實(shí)消失了,高個子和低個子兩個人中消失了一個人,現(xiàn)在只剩下高個子一個人站在哪里。
圍觀眾人歡呼不已,這確實(shí)不是一個胸口碎大石可以比擬的,相比起這個來,那個就是個兒戲。
班主見到效果起來了,“好戲才開始呢,大家伙看好了。”
他又如法炮制,胖子和瘦子中的瘦子也消失了,只剩下胖子一個人。這個時候圍觀的人更是呼聲震天,他們終于見識了什么叫做絕活。
“大家伙說好不好?”班主指了指就剩下的高個子和胖子,問著眾人。
“好!”眾人齊聲喝彩,“沒有比這再好的了?!?p> 更有人喊道:“單手劈磚頭就是娘們才演的,這娘的才是把戲!”
“既然大家伙都夸贊,那咱們就亮手絕的,讓大家開開眼!”
“好,快開始吧!”
班頭給剩下的兩人示意,高個子這時退開,和胖子距離開十幾步。班頭取過了一個鐵圈交給了胖子,胖子站到了圈里邊兩手抓著。
“大家伙看好了,絕活來了?!?p> 高個子小跑幾步,一下子跳躍了起來。胖子此時,端住鐵圈向空中一丟,呼的一聲,鐵圈竟然帶起了一圈布圍。高個子也跳進(jìn)了布圍圈之中,然后鐵圈帶著布圈落到了地上。
眾人的目光落去,地上只有一個鐵圈,鐵圈上帶著布圍。
沒有了。
人沒有了。
高個子,沒有了,胖子也沒有了。
統(tǒng)統(tǒng)都不見了。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歡呼震天。
絕活,真是絕了!
鞏靈更是激動的抓著懷致遠(yuǎn),“懷叔,你看,消失了,真的不見了,真是絕了。”
懷致遠(yuǎn)感覺自己的胳膊都要給他給卸掉了,“看見了,看見了?!?p> 班頭說道:“這個是‘大小相成’,接下來就是‘終始相生’,大伙看好了!”
他抓著地上的鐵圈,往空中一拋,帶起布圍呼啦啦地響聲,他又擎著大旗在空中揮舞了一下,遮住了鐵圈和布圍。
當(dāng)朗朗一聲,隨著大旗的揮過,鐵圈滾落到了地上。
高個子和胖子又站在了那里。
又是一陣歡呼聲,今天才算是長見識了。
班頭揮舞大旗在高個子和胖子兩個人身上略過,兩個人又變成了四個人,還是高個子、低個子、胖子、瘦子四個人。
圍觀的人已經(jīng)有人在激動的罵娘了,真娘的好看了,感覺以前看的耍把戲都是小兒活尿泥,就那啪嘰一下。
“大家伙說好不好?”
“好!”
“謝謝大伙捧場?!?p> 班主鞠了個羅圈躬,然后反拿鑼繞著圍觀的人群討賞。
鞏靈看到表演結(jié)束了,忽然靈光一閃說道:“懷叔,你說我們要不要把他們請去明天給王老爺子賀壽???”
懷致遠(yuǎn)問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來?”
“這不是看到他們表演的這么精彩,突然想起來了?!?p> “也好,是個主意,”懷致遠(yuǎn)說道,“那你和他們說下吧,我就先回去了?!?p> 鞏靈沒有想到這個懷叔竟然說走就走,看著他牽著牛施施然離開了,他只能自己去找班主說明天賀壽之事。
等到天黑的時候,鞏靈又跑了過來,“懷叔,我都說好了。”說話間就坐到了飯桌上,正好懷致遠(yuǎn)和金岳在吃飯,他也抓起桌子上的饅頭就往嘴里塞。
懷致遠(yuǎn)用手中的筷子在鞏靈的手上一敲,就要抓住饅頭的手,一下子僵住了。懷致遠(yuǎn)說道:“去洗手。”
“哦,人家這不是餓嗎。”鞏靈還乖乖起身去洗手了。
金岳見到他的樣子,一笑道:“不就是沒洗手嗎,懷兄還計(jì)較這么多啊,一點(diǎn)都不像個修行之士啊?!?p> 鞏靈聽到有人給自己說話,也接話道:“就是,懷叔,你一點(diǎn)都不像個修士,這么多規(guī)矩,給個讀書人一樣。”
懷致遠(yuǎn)不為所動,繼續(xù)吃自己的飯。
金岳只能給鞏靈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鞏靈洗了手,又去拿了個碗筷才坐到桌子上。
“懷叔,我已經(jīng)和班主商量好了,明天我接他們一起過去?!膘栰`給懷致遠(yuǎn)匯報(bào)自己下午的功績。
金岳疑惑問道:“什么班主?。俊?p> 鞏靈一聽,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來了下午的所見所聞,聽得金岳嘖嘖稱奇,沒有想到世間還有如此的把戲,他都想要去看看了。
懷致遠(yuǎn)沒有想到金岳竟然也是一臉向往的神色,不由地一樂。
鞏靈見狀,問道:“懷叔,你樂什么呢?”
懷致遠(yuǎn)說道:“你沒見識也罷了,我沒想到你金叔也會如此?!?p> 金岳奇怪不已,“我怎么就不能沒見過了,小靈兒說的把戲我確實(shí)沒有見過啊,稀罕稀罕怎么了?”
鞏靈聽了一翻白眼,怎么說懷叔呢,還得把自己也帶上啊,這個金叔和懷叔住在一起才幾天,也變壞了。
懷致遠(yuǎn)笑道:“你不應(yīng)該奇怪的?!?p> 金岳確定的問道:“我不應(yīng)該奇怪?”
懷致遠(yuǎn)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不應(yīng)該奇怪。”
“不應(yīng)該?”金岳沉吟了一下,又看了他一眼,“是……”
“嗯,是的?!睉阎逻h(yuǎn)點(diǎn)頭表示他的猜測沒有錯誤。
“這樣啊,我說呢?!苯鹪乐懒嗽趺椿厥?,也就不追著鞏靈問了,繼續(xù)吃飯。
鞏靈卻是一頭霧水,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他一個人不清楚。
金岳忽然道:“那如此的話,你們明天帶著他們過去,就不怕有事?”
“不會的,”懷致遠(yuǎn)說道,“他們既然密不示人宣稱自己是商人,一般的修士也探查不出來,大家不知道,那何罪之有?!?p> “也是,”金岳說道。
鞏靈還是聽的迷迷糊糊,“懷叔,你們在說什么???”
懷致遠(yuǎn)一笑,“小靈兒,你要是知道了,就不靈了?!?p> “什么嘛,我還不樂意知道呢?!膘栰`賭氣地扒拉飯吃了起來,吃飯后就跑了,臨了還表示明天一定不會遲到,還會來學(xué)習(xí)修行的。
金岳見到鞏靈已經(jīng)走了,“你怎么不給鞏靈說清楚那伙人是怪???”
“要是說了,他就會露餡了,”懷致遠(yuǎn)說道,“他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四大家族的人也只會以為我利用了他,不會去怪罪他一個小孩子的。更何況他爹鞏英還是郡守大人,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p> “你啊……”金岳不知道該怎么說話,將飯碗收拾了,就去臥室陪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
懷致遠(yuǎn)又窩在了胡床上,這時他才想起來,忙活了一天,竟然沒有弄張床,失誤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