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神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身材欣長,拎著把長劍,修為和自己相當,不過他不認識。
他客氣的說道:“不知道道友怎么稱呼?”
男子一笑,“你先下來,咱們再說話。你站的太高,我說話得喊著來,太累?!?p> 湖神頓時有些騎虎難下,他的氣勢已經(jīng)營造到了頂點,船上的凡人都在頂禮膜拜。接下來建廟立牌不在話下,前途真正的不可限量。沒有想到先有一個采藥期的愣頭青,后邊跟著又來了一個煉丹期,一時沒有了主意。
船上的眾人也在看著湖神,他尷尬到了那里,下不是,不下也不是。
沈香雖然是一介村婦,可是也能看出湖神對后來的這個男人有些戒備,不由地多看了兩眼,好像有些印象,又記得不太清楚了。
男子看向懷致遠,自我介紹道:“在下閑游散人一個,步文昌。”
懷致遠本來想要放下小問竹,不過看到對方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jié),接話道:“懷致遠,也是閑游散人一個?!?p> “懷致遠,這個名字好熟悉,”步文昌撓了撓頭,“哦,對了,想起來了,四年前的吳水郡,我說呢,兄弟你可是在九州修行界鼎鼎大名?。 ?p> “都是一些虛名罷了。”懷致遠清楚自己的情況,沒有那么自命不凡。
“兄弟透徹!”步文昌贊了一句,然后掏出了一枚玉佩,拋了過來,正好落到了小問竹的手上,“第一次見面也沒有什么好東西,一個防身的小玩意,希望兄弟不要拒絕?!?p> 小問竹拿起玉佩,征詢地看著懷致遠,直到對方點頭,才甜甜一笑握在了手中。
“勞道兄破費了。”懷致遠知到對方誤會自己和小問竹的身份,也沒有矯情的說破,直接承了這個情。
“干脆,”步文昌就喜歡這種利落的,推來推去的有什么意思,最后還不是要收下。
湖神高高在上,卻感覺自己被忽略了。你們就這么無視我的存在,當我不在嗎,在那兒套近乎送禮物。
他還沒有忍不下去,已經(jīng)有人替他出頭了。
“欺人太甚!”
隨著聲音,一個人從步文昌的身后出現(xiàn),一襲綠衣,手持綠色長劍,分明就是剛才已經(jīng)死了的秦夏之。
她一出現(xiàn),小問竹首先喊了起來,“她剛才鉆到水底,又跑出來了。”
沈香也是難以置信的看著出現(xiàn)的人,剛才湖神不是已經(jīng)將之降服超度了嗎,怎么還會出來,也沒有受傷的樣子。
船上的眾人本來對于湖神是頂禮膜拜,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這哪里是降妖,分明就是一出雙簧戲,當他們都是凡人沒有修為,好欺騙的??!
“娘的,什么湖神,騙子!”
“我就說嘛,居南湖里哪有什么湖神,肯定就是妖啊,怎么就沒人信呢,現(xiàn)在應驗了吧?!?p> “湖你奶的,騙老子。”
“有辱斯文,斯文掃地啊!”
感覺自己上當?shù)谋娙耍呀?jīng)開始聲討湖神了,哪里還有剛才膜拜的樣子。
湖神一愣,他沒有想到秦夏之會忍不住,不過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出來了,自己肯定不能讓她一個人對付步文昌,大不了到時候再換個湖就可以了。
沖出水面的秦夏之一把劍殺意凌然,她容不得有人如此戲弄自己的男人,即便那是煉丹期又如何。
劍氣破開水面,刷地一下,已經(jīng)刺到步文昌的背后。
步文昌拎著手里的劍,往身后一豎,當?shù)囊宦暰蛽踝∵@一冷劍。他甚至連身形都沒有動,秦夏之卻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直到十幾丈外才穩(wěn)住了身形。
“夏之!”
湖神見到她的樣子,忙催動水龍要去查看她的傷勢,看看有沒有事。
步文昌背后的劍一歪,左手已經(jīng)握住了劍鞘,轉(zhuǎn)身抽劍。一道光亮閃過,嚓的一聲,又從身前將劍插回到了鞘中。整個過程長劍只是在空中閃了一下,根本就不給旁人看清楚的機會。
水龍托著湖神游動的身體,轟了一下就散了身架,化為水流匯入了湖中。湖神借勢在散開的水上一踏,躍了出去,在秦夏之的身邊落下,見到她沒有事后,才放下心來。
“步文昌,你是否欺人太甚了?”湖神質(zhì)問著罪魁禍首。
“有嗎?”步文昌眉毛一挑。
船上的懷致遠沒有理會對峙的兩人,解開了沈香后,將小問竹交給了她,也是一躍出了甲板。
“小心!”沈香抱著小問竹急忙跑了幾步,到了船首,看到他安安穩(wěn)穩(wěn)落在了水面后,才松了口氣。不由有點苦笑,這個懷兄弟一看就非凡人,自己真是瞎操心。
“叔叔好厲害!”小問竹沒有那么多復雜的感情,給自己的叔叔喝彩。
懷致遠回頭對著小問竹一笑,踏步前行,他要去踐諾自己當初的話。
湖神看到他也攪到進來,有些生氣道:“怎么,你個采藥期也要逞英雄嗎?”
懷致遠說道:“英雄那是你和步兄的事情,我要和秦夏之算一筆賬。”
秦夏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們之間又什么賬需要算啊,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吧。以為有了靠山,過來耍橫?。 彼詾槭撬姷讲轿牟牡絹?,準備在這滿船人的面前顯擺一番,好贏個名聲。
步文昌奇怪的看著他,不過還是側(cè)身挪了一步,將湖神擋在了自己的攻擊范圍之內(nèi),防止意外的發(fā)生。
懷致遠沒有想到這個才認識的步文昌竟會如此,點頭謝過,又和秦夏之說道:“上船的時候,我是否和你說過不要開殺戒?”
秦夏之一愣,這個啊,她沒有想到竟然是在說這個,一個凡人的死亡,她才不放到心上呢,再說了大家都是修行界的人,區(qū)區(qū)凡人何必如此牽掛,“是又如何?”
“你犯戒了?!睉阎逻h拔出了自己的長劍,素婆婆送給他的佩劍。沒有憤怒、沒有不滿,只是在訴說一件事情,一件對方做的錯事。
“那又如何,你總不會為了一個浪蕩子就和我動武吧?”秦夏之覺得他應該沒有那么愣,大家都是行走在外之人,總要權(quán)衡利弊得失。
劍指對方,懷致遠一字一句,“犯錯就要認!”
“你……”秦夏之沒有想到他真的敢。
“犯錯就要認,無論是人是仙!”
一劍爭鳴,洞徹居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