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標(biāo)當(dāng)然不能砸了。不說現(xiàn)在沒錢,哪怕就是有錢,也不能輕易砸了,是伐。
畢竟,砸鼠標(biāo)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哎呀,不管了。反正那兩個不知道是什么鬼,投訴也投訴了,它們也跑了,也找不到了,今天是找不到他們聊天了。
今天也應(yīng)該不會再哭再鬧了。
那么,今天就先睡覺吧。
想到這,小凌起身,安頓好媽媽入睡,再回到自己房間,也躺下了。
豎著耳朵聽了一會,沒有動靜。
看了一會后樓202,沒有動靜。
那么,睡吧。
不一會,小凌沉沉睡去。
天又亮了。
那個客人又續(xù)了一天房。
那個客人又背著相機(jī)和三腳架,出門去了。
小凌又檢查了一次網(wǎng)絡(luò)上的消息和帖子,常規(guī)的處理完了之后,便離開電腦,到院子里。
小凌拿著鋤頭,把事先畫好的那個花壇的邊緣,挖出一個模型來。
小凌把家里剩余的磚頭,三五塊一次的搬到院子。
……
小凌一直在院子里做勞力。
家里也沒個男人,只能自己來了。
“凌凌,你在哪里?”前樓大廳,似乎是五嬸的聲音。
五嬸找我有事兒?
小凌放下手里的活,路過廚房的時候沖了一下手,走到大廳。
是五嬸,還有五叔,和一個道士打扮的大伯。
那個大伯穿的衣服,黃不拉嘰的,像是戲服,大大彭彭的,顯得很不合身。沒有戴帽子。穿了一雙布鞋,也很奇怪的款式。
反正,小凌看不太懂?;蛘?,一看就知道是做大仙或者做算命的。
大伯也不坐,站在大廳四周看了一圈,手里拿著一個羅盤,左右仔細(xì)地對。
五嬸見小凌出來,走了過去,說:“凌凌啊,這是黃大仙,上次你爸爸的事,就是黃大仙幫忙把你后樓封住的?!?p> 小凌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又迷茫地眨著眼睛。
“你說的那個半夜女人在哭,我們都知道。我們昨天也看到那個房間的火光。我們都感覺不對,所以,你五叔今天一大早就去十山村請了黃大仙再來看看?!?p> 原來,五嬸一直都聽到。
原來,五嬸一直什么都知道。
那天五嬸沒有說破,可能是給我留一點(diǎn)面子吧。小凌這么想。
小凌走到廚房,泡了三杯茶水,分別端給五叔五嬸和大仙。
大仙似乎很忙,也沒接過水,一直在看羅盤,眉頭漸漸地就皺了起來。
小凌也不好打擾,便把水放在前臺桌子上。
小凌轉(zhuǎn)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門口,那只三腳架,不知道什么就站在那里,靜靜的記錄著了。
還好,小凌和五嬸都已經(jīng)習(xí)慣鏡頭了。也不管它,自顧自就行了。
大仙看了一圈,掐著指頭點(diǎn)了半天,又盯著小凌緊緊地皺著眉頭。
小凌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被盯得有些慌了。
“伯父,您有什么話想問我嗎?”關(guān)于稱謂,小凌糾結(jié)了一下。
最后還是叫了伯父,畢竟這大伯看上去年紀(jì)比爸爸大一些。叫大仙或者先生什么的,萬一叫錯了就顯得不禮貌了。
“你去過幾次后面的樓了?”大仙問。
“很多次了?!毙×枵娴挠洸坏昧?,那半個月,整個旅館亂烘烘的,一會打架一會吵鬧的,小凌真的去過好幾次。
光光午夜獨(dú)闖后樓,就有三兩次了吧。不記得了。
“我是說晚上去的。”大仙緊問。
“應(yīng)該有兩三次了。”小凌不敢說確定的數(shù)字。
大仙不說話了,突然伸出右手,按在小凌額頭上。
小凌嚇得脖子一縮,但被五嬸拉住,沒有往后退。
“你這姑娘,太大膽了。”大仙說話有些重了。
“我……”小凌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你碰上了不干凈的東西了?!贝笙捎行┥鷼狻?p> “您是說那兩個人嗎?”小凌問。
“是兩個嗎?”大仙問。
“是兩個,一個男的一個女的?!?p> “他們在這里呆了很久了,不知道為什么,最近都出來了?!?p> “那我爸爸,是不是和他們有關(guān)系?”小凌突然想到爸爸了。
“現(xiàn)在還不知道。”
大仙又不說話了。自顧自拿著羅盤,走到院子中間。
小凌和五叔五嬸也跟了進(jìn)去。那個相機(jī)男也跟著來了。
“你打算在這里種樹是嗎?”大仙問。
“我想種些花?!毙×枞鐚?shí)回答。
“種些樹和花是對的,對你這個問題有幫助?!贝笙傻哪樈K于不那么緊繃了?!暗@造型不對?!?p> “你這個造型,兩邊那么多,中間這么窄,從前面的樓上看下來,就像是一個墳了。不好不好?!贝笙芍睋u頭。
“你要把它改一改?!?p> “嗯。怎么改呢?”
大仙又不說話了,左手拿著羅盤,右手食中指并攏,旋轉(zhuǎn)著四處指點(diǎn)。
甚至還到一個墻角的草叢蹲下來看了半天。
最后,終于說了:“你這個圖形倒也可以,但必須倒過來,大的一邊朝前樓,小的一邊朝后樓。”
然后,大仙又走到后樓,站在門口,閉目不言。
“大……伯父”小凌想問一句。
“別說話。大仙在聽樓里的東西?!蔽迨鍑?yán)厲地說。
小凌嚇得不敢再說了。
大仙從包里拿出一沓黃紙,又拿出毛筆,又拿出一個硯臺,又拿出一瓶墨水。
大仙還從包里掏出一個小葫蘆。這里面是什么藥呢?
大仙將墨倒了一些在硯臺上,很小心,不想灑了似的。又倒了好多,要寫好多字一樣。
大仙將毛筆干枯的筆尖,放在舌頭上舔了一舔,然后拿去蘸墨水。一邊蘸一邊念著什么詞。那毛筆落到墨水的一瞬間,口水暈化在墨水中,淡了一些。
大仙將毛筆蘸了好幾圈這侵了口水的墨水,詞也念完了,便提起筆來,在滿地的黃紙上,畫了一些歪七八扭的符。
那些符,左右各有一綹扭來扭去的花紋,中間一串完全看不懂的字。
大仙不理人,只管自己畫。
大仙畫完一張,五叔便拿一張到邊上晾著。
大仙只顧著畫。
過了好久,終于,那方硯臺上的墨水都被畫光了。
那筆也干枯了。
大仙也一頭汗了。
終于停下來了。
大仙喘了口氣,將那個小葫蘆打開,低頭喝了一大口。
呃,只是喝進(jìn)去,好像沒有吞下去。
含了一陣,咕嚕咕嚕地似乎在念詞,然后,“噗~!”
全噴在那些畫好的符上,還怕噗不勻,還左右前后的旋轉(zhuǎn)噴灑。
大仙終于停下來了。
“你去問一下?!贝笙傻吐暫臀鍕鹫f。
五嬸拉小凌走到一邊,問道?!傲枇瑁闵砩线^去了沒?”
嗯,果然是隱私問題,果然是大仙不好親自問的。
小凌愣了一下,臉都紅了。小凌搖了搖頭。
大仙嘆了口氣。
“門打開吧。”大仙說。
小凌轉(zhuǎn)回前樓,拿了鑰匙,開了后樓的大門。
“每一間都要打開。”五叔提醒道。
小凌打開了大門。
門內(nèi)的灰塵似乎沒有上次來的那么大,甚至,那次打掃留下的掃把印都還在。
莫非,這灰塵上的腳印,也是只有午夜才有的?
那么,我下回單獨(dú)來一次吧,看看爸爸的腳印去了哪里。
小凌心里暗想。腳下并沒有停。
小凌帶著大仙和五叔,走到三樓,從最里面一間開始。
每開一間門,大仙就自己走進(jìn)房間,不讓其他人進(jìn)去了。
大仙在里面朝四向搖鈴念詞,轉(zhuǎn)了一圈后,到窗臺上,把符貼在窗玻璃上。
每一間,都是一樣的動作。
甚至走廊上的長長的欄桿,都沒有例外。
整個后樓,幾乎都被那些黃黃的畫滿符字的紙貼滿了。
最后一張。
大仙帶著眾人走到院子里,轉(zhuǎn)身,就往門鎖上貼。
小凌慌忙攔?。骸安?,這個鎖能不能不貼?”
畢竟,有時候還是要到后樓看看的。
“怎么了?”大仙問。
“我……我想爸爸的時候,我白天進(jìn)這后樓來看看,是不是可以?”小凌只能撒謊了。
大仙愣了一下。
大仙其實(shí)也是這附近村民了,平常也種些地,紅白喜事,算個結(jié)婚日子之類的活也接。
所以,時常出門,也偶爾會住這旅館。和小凌爸爸,也算是聊過幾次的朋友了。
想想這小姑娘,也確實(shí)不容易。
大仙將符貼吧在門的一側(cè)。
大仙又拿出筆墨,重新寫了一張,貼在門的另一側(cè)。
之后,大仙終于坐在前廳,喝了茶,也交待了小凌一些事。
然后,回家了。
畢竟,還有好多山路要走的。
大仙剛走,大門又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