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天地間,這是一片冰封的草原。牛羊馬群星星散散的散布在碧綠的草原上,怡然自得。只是怪異的是,全都被凍成了冰雕,它們還保留著生前的姿態(tài),自然得仿佛未曾被冰凍。
已經(jīng)有人來了。幾個身影在草原上快速掠過,期間撞倒了不少羊群的冰雕。他們無一例外都衣衫襤褸,身上血跡斑斑。
身后還跟著一伙人,全是白色的衣袍,衣袂飄飄好似神仙,神情悠然,與前面慌忙逃竄的幾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隊長,這里可是死亡草原啊,自古以來都是禁地,我們在此廝殺,若是驚擾了那人……”白衣的其中一人對領頭的那人說道。
被稱隊長那人語氣平淡,殺氣卻是滿的溢了出來:“所以,速戰(zhàn)速決,遲則生變?!闭f完,手中飛劍飛出,眨眼間就到了逃亡的一位少年身后。
就在飛劍要貫穿那少年單薄的身體時,一旁的青年橫步一擋,替少年擋下了這致命的一劍。
一口鮮血從青年口中噴出,飛劍不僅穿透了他的身體,還在體內轉了轉,將內臟攪碎,故而他是絕對活不了了。
少年一把扶住青年,嘴唇顫抖,想說什么卻是說不出口,只是徒勞的用手按住青年的傷口,仿佛這樣就能救青年。
這么霎那的時間,白色衣袍的一行人已經(jīng)將他們包圍起來。七八個人被狼狽的圍在十多個衣衫鮮亮的人中,形成鮮明的對比。
“于朗,我半生未曾求過人,現(xiàn)在只求你放過他,他還只是個孩子。你放他走,我給你血空谷?!鼻嗄暧矒沃豢跉?,倒在地上望著高高在上的他們的隊長。他們宗門世代行醫(yī),在修為上本就不高,卻又得到了活死人肉白骨的血空谷這一道絕世奇珍的藥材。
本來就懷璧其罪,沒想到被同宗們的人背叛,將消息放了出去。后果可想而知。宗門人上下百人,現(xiàn)在只留七八人,其余人員全部被其他門派屠盡。
目前這番境遇,怕是最后的苗根都要保不住了,只求交出血空谷能留一絲血脈。
于朗聽了,只是微微一笑,手指一動,卻是將少年的身體一劍貫穿,刺了個通透。
少年身軀緩緩倒下,眼睛仍看向青年的方向。
青年目呲欲裂,“我兒!”這一聲仿佛用盡所有的力氣。
“天真。殺了你們,直接竊取靈魂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舉?!庇诶恃凵褫p蔑。只是,竊取靈魂風險極大,如果靈魂波動太大還會傷及探測者的靈魂。所以于朗打算將他們的靈魂帶回宗門,用凈池的水洗去暴戾之氣在探測比較安全。
貓捉老鼠的游戲結束,于朗彈指一揮間,所有逃竄的人就都已身死。于朗抽出他們靈魂之時受到的阻力極大,所以當他抽青年的靈魂時,沒發(fā)現(xiàn)少年的血已經(jīng)滲入了冰凍的草原土壤,并飛快地匯聚在草原深處某一處。
于朗打算抽取少年靈魂,剛一動手,腳下的冰封草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四周的牛羊冰雕也開始碎裂,里面的牛羊轟然倒地,在倒地的瞬間碎成肉塊。場面十分詭異。
于朗驚疑不已,腳下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恐有什么妖王級的老東西出世,再也顧不得抽取靈魂,招呼隨行手下,匆忙離去。
而就在此時,少年原本已經(jīng)渙散的瞳孔又重新匯聚起來,只是傷口依舊存在。少年回過神來,抱著早已冰冷的青年的尸體,淚水終于大顆大顆砸了下來。
他從小聲的啜泣,到后來的嚎啕大哭,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悲戚,透著被拋棄的絕望,就像一匹受傷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