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便給寧桃準備了衣裳讓她看上去不那么怪異,但她腰間的武器不肯摘下,用了個小布袋子裝著。
宋夫人將她二人請到大廳,備上好茶,閑聊了會兒,才開口說道:“大仙可看出什么名堂來了?”
寧桃倒先開口:“那女子未曾懷有身孕,是個練家子。”
苗書說道:“這是我同行師妹。她說如此,定是沒錯。”這一句話就打消了宋夫人的疑惑。
其實要不是有劍南山莊的招牌在,宋夫人連這苗大仙都不信的。
眼下,宋夫人聽到那清風還未懷孕,便曉得她當初騙了自己。在她進府之后,不是沒想過找大夫看看,實在是自家夫君處處護著。
宋夫人紅了眼,淚珠在眼里,痛在心頭。她夫君怎會如此待自己?
恨不得當面去質問清風,礙于兩人在場,暫時壓下了心思。苗書繼續(xù)說道:
“那個清風,是你夫君的親生女兒。當年起初做生意,虧得血本無歸,幸好有你的幫助才得以翻身。
在那之前,他曾有過一個妻子,不知道因為什么和離了。他理論上來說,沒有對不起你,也沒有對不起清風的娘?!?p> 一聲嬌笑從門外傳來,是清風手中端著一盅湯。
清風走進屋里,將湯放在桌上,對著苗書笑道:“姑娘說的怕是有些不妥當。那宋老爺?shù)拇_沒有對不起宋夫人,卻是對不起我娘!”
清風將事全盤托出。
當年,本來恩愛的兩人,因為宋老爺要做生意,缺少本金,就將她娘的嫁妝釵子變賣換錢,拿去和他的朋友一起去外闖蕩。
誰曾想,那朋友忽悠走了宋老爺?shù)腻X,跑了。
宋老爺沒臉再回家,于是托同鄉(xiāng)人帶了一份和離書給清風的娘親。
同鄉(xiāng)人可不管到底是誰的錯,也不管是和離還是休妻,漸漸傳出,清風娘背著宋老爺偷漢子被發(fā)現(xiàn),休妻這個傳聞。
村里人唾棄她娘親。終于,有那鰥夫起了賊心,在夜里對她娘親動手動腳,被夜半起來解手的王大娘發(fā)現(xiàn),一口咬定了清風她娘偷漢子。
第二天,清風她娘便被愚昧的村民活生生沉塘。大家念清風年紀小,沒一起處置。
清風便在村民的異樣眼光中長大,沒爹沒娘,自然受人欺凌。好不容易有獨自外出的能力,便想著去討一個答案。
清風一路打聽,才知曉,她爹已經(jīng)是有名的善人,宋大老爺,家有嬌妻,家財萬貫,人生已無憾事。
事情講到這里,清風對宋夫人笑了一下,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宋大人臨死前,一直說,他很后悔給了我娘和離書,還說,讓我饒你和你兒子一命。”
清風笑著笑著,便笑出了淚。到底是心疼她的娘,還是更在乎這對母女,清風到現(xiàn)在也沒明白她那高高在上的宋大人的心思。
到底,那個悔意是不是真的?他真的后悔給自己娘親和離書了嗎?
清風想不明白,喂了宋大人藥,守著他斷了氣。
寧桃眼睛瞇了瞇,這是要搞事情啊。
果真,清風從頭發(fā)扯出一根玉釵,狠狠摔在地上。玉釵被摔得粉碎,一股不太明顯的黑煙鉆了出來,進入清風體內。
清風原本清明的一雙水眸,逐漸被黑色侵占。
宋夫人嚇得面無人色,連忙朝門外跑去,被清風一掌打倒在地。
苗書給寧桃使了個眼色,寧桃的娃娃臉上充滿了躍躍欲試的神色。
她可是特種部隊的領隊,會怕這冒著黑氣的嬌滴滴的小娘子?
可惜,還沒近身,那清風手上凝聚一團黑氣,纏上了寧桃的手腳,讓她釘在原地不得動彈。
清風聲音已經(jīng)有些沙?。骸皠e動,我不想誤傷無辜?!?p> 苗書喝了口茶,說道:“你在找死,引魔氣入體的法子,自傷八百。”
清風根本不在乎什么自傷八百,她只要殺敵一千。
苗書繼續(xù)問道:“誰給你的發(fā)釵?”
清風不做回答,握著宋夫人的脖子的力道越來越大。
苗書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張金色書頁,向清風斬去。清風身手敏捷的一躲,沒受傷,卻切斷了束縛寧桃右手的黑線。
寧桃怒喝道:“給你臉你還不要了是吧?!敢不回答我家老大的話!”乘著黑線沒再次纏繞上來,抽出了腰間口袋中的沙漠之鷹。
“嘭!”
一聲巨響,子彈洞穿了清風的心臟,清風無力地滑下了掐著宋夫人的手,收回了束縛寧桃的黑線。
這一聲巨響引來了宋夫人的兒子宋毅,見著屋里混亂的場景,錯愕不已。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娘親,又看了看苗書寧桃,最后望向站著的,自己的心上人清風。
宋毅開口第一句就問道:“你們?yōu)楹我槍η屣L,她只是一名弱女子,你們放過她吧。”
宋夫人心涼了半截,喊道:“孽子!”
苗書沒管這些,站起身來,推開了一旁的宋毅,走到清風面前,說道:“你的恩怨,我不管。發(fā)釵,誰給的?”
清風的眼睛依舊是黑色,臉上帶著詭異的笑,沖苗書說道:“苗書,好久不見。”
在這一瞬間,寧桃危機感襲來,巨大恐懼席卷全身,立馬果斷地朝清風的腦袋再開一槍。
“嘭!”
清風腦袋歪了一下,手卻以苗書躲不開的速度,插入苗書胸膛。
大廳難以訴說的寂靜。只聽到那只穿透苗書胸膛的手,在苗書背后滴答滴答地流著血,血是苗書的,暗紅中帶有一點金色。
苗書瞳孔開始擴散,漸漸失去意識。
“清風”緩緩收回那只手,轉身看著宋毅,笑道:“來啊,我是清風啊,別怕?!?p> 宋毅癱坐在地,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
寧桃還呆呆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苗書的尸體。
就這么死啦?她回家的方法還沒找到呢。旋即暴怒起來,寧桃看著面前這個殺人兇手,腳一用力,彈跳起來,想飛踢在“清風”腦袋上。
“清風”看都沒看,右手握住寧桃的腳腕,將寧桃扯到身前摔下,重重一折。
“咔嚓”一聲脆響,寧桃的右腿便已折斷,寧桃娃娃臉上立馬出了一臉冷汗。
“清風”右手舉起,手中黑色氣團越來越大,向宋毅拍去。宋夫人不曉得哪來的那么快的速度,飛撲在宋毅身上,那黑氣便全數(shù)進了宋夫人體內。
宋夫人一口血噴出,徹底昏死過去。
宋毅看著自己的娘,雙手顫抖著抱著宋夫人的身體。
他錯了,真的錯了。無聲的眼淚,透出一種絕望的死寂。
就在“清風”打算一鼓作氣將宋毅打死時,一頁金色書紙悄無聲息地來到“清風”身后,極快地穿透了“清風”的身體。
“好久不見,顧霍。”
苗書飄在空中,束著頭發(fā)的那根紅繩已經(jīng)斷開,頭發(fā)在身后散著,雙眸是金色,如神王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