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筠帶領三萬精兵,于今日抵達了東州府。
顧文筠沒有逗留的想法。
大戰(zhàn)在即,一刻不容耽誤。
雖是抵達東州府,可兵將并未進城,而是路經(jīng)這里,再行軍五日,便能抵達南凰和北幸的邊境,屆時大軍集結,駐守邊境之后,才會開打。
凰都內能調動的三萬精兵其實已是極限。
顧文筠身為鎮(zhèn)遠將軍,她的將領士兵都分散在四方駐守,別看她行兵而至,四方各路同樣有不少士兵趕往東州府邊境。
“大將軍,賢王有請!”
官道上,賢王幕僚陳敬之攔住了顧文筠的前路。此行,陳敬之帶了十來人,雖面對三萬精兵完全不夠看。
但這是邀請顧文筠的誠意,人數(shù)太多反而成累贅。
不過,十余人的數(shù)量,想要強攔去路,無疑是以卵擊石。
顧文筠看著來人,心里明鏡,駐守東州府的閑王要是真不聞不問的就放了她過去,這才是蹊蹺。
“本將軍受命帶兵出征前往邊境,就算是閑王,也無法阻攔我等的步伐,還請公子回去轉告閑王,顧文筠皇命在身,恕難從命!”
陳敬之一臉難為,“將軍,你可是想清楚了!”
顧文筠面色不改,“我只奉命行事。”
說完,顧文筠揚起手中馬鞭,一聲大喝,“駕!”
馬兒奔騰,濺起無數(shù)煙塵,被迫避開的陳敬之望著漸行漸遠的軍隊,臉色莫諱。
此行他沒能完成任務,怕是又要便宜薛零那混蛋了。
……
此時,一行人也逐漸朝著凰都行進。
正是去而復返的東聖國三皇女一行人,禹元萱騎著駿馬停驅兮在路過涼亭邊,在南凰御林軍的見證下,東聖國使團確實離開凰都五日。
不過誰又能想到,離開了凰都的她會再次秘密返回。
“主子,再有半日路程我們便能進入凰都,依我等所見,主子怕是要委屈些做些偽裝才行。”
禹元萱點頭,“南凰泠帝定然會派人一直盯著本皇女的行徑,自然不能被她發(fā)現(xiàn)。陸蘊……怕是已經(jīng)等不及了?!?p> 龔庭說,“陸蘊死得其所,皇女無需愧疚。”
禹元萱眺望著凰都方向,眼中幽深晦暗。陸蘊若是真死了,她一定會讓泠帝萬般后悔!
不過,此時的千泠卻噙著冷笑,盯著面前的梁佚,心說誰讓誰后悔還不知道呢!
就在前不久,太傅梁佚求見。千泠準了太傅之求,她其實也是有些好奇,梁佚覲見她會是因為什么事兒。
可這談話還不過一盞茶功夫,梁佚竟是在她的刺激挑撥之下,失了方寸,竟口出狂言,撂下狠話你會后悔的!
千泠剛才就有些呆。
呆了之后,便如上訴所言,她噙著冷笑,堂而皇之的看著梁佚,這幾次的近距離接觸,讓千泠意識到一個問題。
尤其是這個問題在剛才再次被驗證了!
如梁佚這種人人口中的上位者,竟然也和她一樣,是個紙老虎?!
勿怪千泠驚訝,乃至那片刻的呆愣,實在是倍感荒唐。
“你這是什么眼神?我好歹是你的授業(yè)恩師,好心提醒你,你不感激就算了,還不領情?怎地?難不成你還要治我大罪?”
梁佚一臉憤慨,看得千泠眼中的笑意越發(fā)濃郁,越是這樣,越能說明一個問題。
梁佚,確實是紙老虎。還是個沒城府,只知道紙上談兵的蠢貨!當初她到底是在忌憚這廝什么?
僅憑借著原書中對梁佚的闡述?
這該死的先入為主!
她算是明白了,這已經(jīng)不是原書中的劇情,而這是否也意味著,很多人設也和原書中的不經(jīng)相同?
畢竟,書中所寫,只能看見作者描述的‘正面形象’。也就是說,作者需要這個人物的時候,其描述的字眼,通常都是根據(jù)作者的想法和思路來進行描述,闡釋。
但一個人,是擁有雙面性的,有的人甚至擁有多面性。
這些沒有被作者用文字描寫出來的一面,便賦予了此時千泠所面對的‘崩塌人設’!
即為,每個人物的雙面性,多面性都被得到了釋放,而劇情的走向,也因為這些,乃至她的故意改變,而徹底改變。
梁佚這個角色,本就筆墨不算多,作者對她的描述,僅限于她是所有皇女的老師,因其喜歡賢王,便也在站位上支持了賢王。
說到底,梁佚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僅用單方面的視角無法來定奪。
是以,當千泠發(fā)現(xiàn)梁佚竟然是這樣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時,可以想象這之中的震撼感覺。
既然是紙老虎,那就是沒有所謂的實權!
千泠開始理頭緒。
賢王南千喬為何大費周章的誘拐華賦,也不寧愿選擇梁佚這座送上門的靠山?
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
梁佚不成氣候,堪稱扶不起的阿斗!讓梁佚當靠山,還不如她當梁佚的靠山!
如此一來,完全就說得通了。
華賦是華家大公子,華泓的長子,只要將華賦勾搭在手,華家的勢力幾乎可以算作囊中之物。
再者,如今的華賦是泠帝的皇貴君,搶奪了泠帝的摯愛,還能順手將華家勢力掌控在手,一箭雙雕之舉,何樂而不為?
南千喬好計謀!
可惜,怕是連她都沒有想到,華朝會奮不顧身的進了宮,成了泠帝的朝侍君!
如今華家,從明面上看兩位公子都在宮內深得泠帝寵愛,華家乃是當之無愧的大家族。
可有心人卻會發(fā)現(xiàn),華家的勢力其實已經(jīng)被分割成了兩派。
支持華賦的,支持華朝的,換言之,那便是支持賢王南千喬和泠帝南千泠!
而近期,千泠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打亂了梁佚,乃至很多人的預期,甚至說計劃,梁佚這個紙老虎,好心提醒不成,竟是被千泠嚇得直接壞了事兒!
直接讓千泠想透了這其中的緣由彎曲,完全可謂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此時,在千泠一直沉默的注視之下,梁佚額上的虛汗越發(fā)密集。
一時爽快,卻誤了大事!
梁佚這會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先前說出去的話,就成了直白的諷刺,時刻在嘲笑著她的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