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傷被不明來者驚嚇到了,全身繃緊,汗毛一根根豎起,如同炸毛的貓咪。
來者出現(xiàn)的毫無聲息,他的靈覺沒有一點警惕,簡直恐怖如斯。
那是一位一米六五的“少女”,完美無瑕的精致面孔,兩頰紅霞染色,呼吸急促,衣衫襤褸。像是經(jīng)歷過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
她可愛的歪著頭,晶瑩櫻唇輕啟:“和我打一架,賭注就是他。怎么樣?”
顧天傷這才注意到被“少女”隨手扔在地上的東西。
他瞳孔微縮,心底震驚,“李紅星?!”
鳳苑小區(qū)
看著領(lǐng)近的燈火通明,蘇白晝加快了步伐,同時他有些苦惱地摸了摸肚子,不知怎么解釋回來晚了,還吃飽飯了。
家里亮白色燈光透過虛掩的大門照射在漆黑的走廊。驅(qū)散了黑暗,也溫暖了蘇白晝的心靈。
他有點緊張,悄咪咪的推開紅木門,醞足情緒,臉上掛滿微笑,充滿活力的說到:“老爸老媽我回來了!”
可是客廳的場景讓他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地上一片鮮血流淌,潔白墻壁更是沾染幾滴撒上的猩紅。
客廳像是經(jīng)歷了劇烈搏斗,飯菜散倒,瓷碗碎成一地。
少年茫然地環(huán)顧了四周,手足無措。
他下意識的后退,站在門口,看了看牌號。
523號
沒錯!是他家!
蘇白晝手腳顫抖起來,心靈情緒一波又一波涌了上來,畏懼,哀傷,以及沒了依靠的恐慌。
少年心中發(fā)堵,眼睛控制不住的濕潤,口中喃喃自語:“爸,媽,別嚇我啊……我下次不在那么晚回來了……以后好好讀書……”
說著說著蘇白晝就哭出來了,淚流滿涕。
然后他發(fā)了瘋似的檢查各個房間,粗暴的打開了門,帶著渺茫的希冀。
廚房?……沒有……
書房?……沒有……
主臥?……沒……沒有!
蘇白晝眼中布滿血絲,斯底竭力怒吼道:“是誰?!”
巨響驚得公寓樓房客紛紛走出房門準(zhǔn)備看熱鬧。
他沒有絲毫在意,內(nèi)心的瘋狂和暴虐進(jìn)一步釋放,瘋狂的鉆牛角尖。
“父親的高管上個月來過我們家,都節(jié)假日了,還要工作,加班費都沒按著法定雙倍來算!去他媽的雞湯,怎么不叫別人?父親拒接了,可能懷恨在心!”
蘇白晝狠狠打上給他了“嫌疑犯”的標(biāo)簽,他現(xiàn)在腦袋一片混亂,只想殺人!報仇!
“還有……父親的項目甲方扣押著數(shù)十萬尾款,說不定不想還了!殺人消債!”
“嫌疑犯!”
“還有……母親的老總老是騷擾她,害得母親辭職!說不定,得不到的就毀掉!”
“重點嫌疑犯!”
“前段日子,園縣的地皮有人想買,父親看出是他們本地人聯(lián)合中介坑人的騙局,所以拒絕了……”
“嫌疑飯!”
“房東的嫌疑也不能消散,尖嘴利牙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更何況由于父親跟他們關(guān)系不好!”
蘇白晝一言不發(fā)的從廚房抽出菜刀,他早瘋了!同時枷鎖不在,總有什么東西釋放出來了。
就算不是他們又怎么樣?
曾經(jīng)他母親被騷擾時,蘇白晝早想著拿刀上門了,還不是顧忌父母的生存!
還有拖欠尾款數(shù)十萬的甲方,十年了!通貨膨脹都不止這點賬!老早想拿刀威脅了!現(xiàn)代和平時期甲方絕對想不到居然有人敢拿刀討債!
他都想好了,持刀威脅不過拘留而已,他還是未成年人!
但還是顧忌父母的看法!他不想讓父母失望,他們要求真的很低,不過希望自己平平安安的生活。
在這個年代真的很容易生存!
但有尊嚴(yán)的活著就不容易了,老賴,性騷擾偏偏在蘇白晝最無力的年紀(jì)出現(xiàn)!
為什么?!
他沉默低著頭,緊握著刀,喃喃自語道:“我只想好好生活,為什么還會發(fā)生這種事?”
毫無親情羈絆的人恐怖!當(dāng)這個人又在最沖動的少年時期!而這個少年心理又有問題!
走廊,已經(jīng)有人零零散散的出來好奇的觀望了。
可是看到少年持刀沉默的走出來時,又紛紛嚇到鎖死房門。
他們不是傻子,少年真的有種無形的氣勢。
當(dāng)一個人下定決心時是最有魅力氣場的,而當(dāng)下定的是殺人決心時!
那種兇悍的氣勢是真實存在的。
少年很冷靜,他已經(jīng)決定了先殺了兇手,然后再找人給父母陪葬,老賴和那性騷擾的老總!
蘇白晝已經(jīng)無所畏懼了,也不在乎了,僅僅定為這兩個人,已經(jīng)是父母教導(dǎo)下僅存的理智了。
有仇報仇,孑然一身,不如肆意一回。
正所謂春秋公羊大復(fù)仇主義,永遠(yuǎn)也不要將正國百姓逼入絕境!
嘭!
上了樓,粗暴的撞開了房東的家門。
他現(xiàn)在身體沸騰,絲毫不察覺痛感,這是身體一種戰(zhàn)斗狀態(tài),打籃球的同學(xué)都知道。
“來啦,來啦,誒喲~,那個祖宗??!這是要賠錢的喲~,還有精神損失費!”里面?zhèn)鱽硪魂嚰饧?xì)的聲音。
“這……這這……”房東看到蘇白晝后先是驚異,然后再是看到刀的驚恐,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閹雞。
蘇白晝面無表情,一步一步逼進(jìn)。
房東一步一步的后退,手腳顫抖道:“別……別別……白晝…有事好說……”
他低沉說到:“我父母死了……”
房東險些一下跳了起來,他咽了咽口水巴結(jié)的說到:“這…這這…不關(guān)我的事啊!”
“誒喲~,我的老祖宗啊,還以為什么事呢?絕對不是我殺的!我新海幾十棟樓,我…我我…至于嗎?”
接著他聲音越來越小,蘇白晝冷眼看著他,沒有絲毫情緒。
少年聲線飄忽:“就在我家……就在你的公寓樓!”
房東一下懂了,他慌忙道:“可我這沒有在租客那安攝像頭啊?!?p> 蘇白晝現(xiàn)在全身發(fā)熱,腦袋混沌,有點不對勁,感覺身體麻癢,像是進(jìn)一步生長。所以不想動腦子,
而且他現(xiàn)在回味過來了,近期唯一得罪的人且有能力買兇的人,就是那個富二代。
打算找房東,以他的社會地位說不定有辦法。
少年不說話,氣氛逐漸凝固,房東大汗淋漓。
天見可憐,他什么時候見過這種仗勢,什么年代了?導(dǎo)致他以往的聰明才智根本派不上用處。
他苦思冥想,終于:“對了…對了…公寓樓大門口有監(jiān)控!”
蘇白晝還是沒說話,房東自覺的走到電腦面前,打開監(jiān)控回放。
兩位農(nóng)民裝打扮的大漢,來時手上沒有東西,去時背了兩袋麻袋。
看到這里時蘇白晝喘著租氣,眼睛血絲幾乎連成一片,上身隱隱冒出黑氣。
氣氛如同凝固,這次不是夸張,而是房東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
他腦袋飛轉(zhuǎn),妄圖恢復(fù)背后劊子手的理智。
“等等,我不清楚兇殺現(xiàn)場的情況,說不定只是綁架?。 彼囂叫哉f到。
蘇白晝身體一震,滑向深淵的理智勉強挽救回來了,隱約黑氣黑氣消散不見。
對啊!現(xiàn)代社會報仇真的沒必要殺人,那富二代又不是瘋子。
房東看到少年氣勢緩和下來了,松了口氣間,趕緊將他的推測說出來。
“那兩個癟三佬我認(rèn)識,走投無路混黑的。而且還是最底層,沒研讀過法律!”
“最多干過討債的活,手段粗糙無比。”房東語氣不屑。
“現(xiàn)在干這行的,別說殺人了,連持刀恐嚇都不敢?!?p> “殺人?這兩癟三不敢,他們老板也不敢??!”
“與他們有聯(lián)系的老板層次很低,就那么幾個,通過這聯(lián)系絕對查得到幕后黑手。”
房東越說越有底氣,指點江山。
“一般來說,企業(yè)到了一定程度都會認(rèn)識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畢竟中小企業(yè)做生意可以當(dāng)期付款,大企業(yè)資金鏈就沒這么自由?!?p> “拖欠是正常的,保證一是法務(wù)部,二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連我這個租房的都要認(rèn)識,畢竟林子大了,什么租客都有?!?p> 蘇白晝聽了眼神幽幽,社會的黑暗赤裸裸的顯現(xiàn)出來,以現(xiàn)在房東膽小的表現(xiàn)都要認(rèn)識這種人,難道他是錯的嗎?
是實在沒辦法啊!連拖欠款項的公司也是如此,這是生產(chǎn)關(guān)系的問題。蘇白晝有些無力,想起今晚他的義正言辭覺得多么可笑。
房東見蘇白晝情緒緩和后試探性的建議道:“要不報警,做兩手準(zhǔn)備?借助警察找到兇手,然后自己上門復(fù)仇?”
蘇白晝凝視著房東,讓他一陣不自在和緊張。
良久,他沙啞道:“打吧!”
房東這次徹底的放下心了。
少年清楚房東的小心思,同時他又懷有不且實際的某種希冀,或許……
而他也要地方休息一下了,今晚發(fā)生太多事情了,再加上身體的不對勁,精神肉體疲憊極限了。
休息好才能殺人!
將獠牙收起的野獸才是最可怕的。
蘇白晝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兇手是誰,不知道父母是否還在,不知道兇手地址!
他早已下定決心。就算情況還好,他也要殺!
富二代無期徒刑他不接受,殺出一個血性出來,以后誰看到他們家都要掂量掂量,惹一個瘋子值不值。
如果情況是最壞,無需多說。
瘋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