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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深履薄

9,安西候世子

臨深履薄 橫溝月 2239 2020-12-09 23:30:06

  回程的馬車上,紹淵一直閉目養(yǎng)神,開陽對這具身體的影響是明顯的,他只覺得十分疲憊,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蘇順把車駕得分外平穩(wěn),聽到公子低弱的聲音傳出:“見到清乾了,這些年他過得如何?”語氣卻是輕松的,于是心便安了下來。

  “少爺安心躺著,我慢慢說給你聽?!?p>  “好!”

  自道觀到府里,用了大半個時辰,紹淵在傾聽中已然睡去,臉色是這半年來少有的蒼白。

  柳辰想了想,道:“小順,去華仁堂吧!今天見了劉歆,少爺之后必然會有些安排,直接去華仁堂既可讓老爺診看也可處理事情。”

  劉歆又在道觀中呆了好一會兒才離開,他沒有坐車,緩步徐行,街邊商鋪林立,此時太陽已經(jīng)西斜,大半的商鋪已準備打烊,路上行人并不多。偶爾有婦人呼喚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傳來,充滿了市井的平和安寧。

  劉歆很是享受這樣的煙火氣,偶爾駐足看向聲音來處,面含笑意。

  “以天下百姓為念!”他默默的說了一句,笑容卻漸漸變冷,“洪流之下,皆是微末,天下眾生,誰非芻狗!”他逐漸加快了腳步,將那些聲音遠遠的拋在身后,“你洞悉一切又如何?妄圖勸我,不自量力……當年為今上登位,我確實牽強附會的解了許多似是而非的讖言,但今天這個讖言卻真是天意……所以,我就是劉秀,劉秀就是我,天命在我,誰可阻擋?哈哈……”

  回了劉府,又是那種令人窒息的安靜,劉歆用了晚膳,對著身邊的一個青年道:“薄力,今日又給我送稀奇的花草來了嗎?”

  “是啊,師祖,這次培育出了紫色的花,你看喜歡嗎?”青年將擺在旁邊的一盆花捧了過來,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劉歆。

  “很漂亮!薄力,替我殺一個人吧?!?p>  “是,師祖?!?p>  “不問我原因嗎?”

  “師祖要做的就是我要做的。”青年有一雙特別清澈的眼睛,看向劉歆,滿滿的崇敬。

  解憂得了王莽的首肯,卻不能表現(xiàn)得太急切,她托著瓷盅,回了宮,按捺住心中焦慮,如常的練琴、午睡、逛花園。

  一直到了第三日下午,在她差點忍不住去找符總管時,終于看到符文的小徒弟來了瑧玉殿。

  解憂把小睡方起的氣質(zhì)拿捏得死死的,慢條斯里的整了妝容,手搭在梔子的小臂上,蓮步輕移,“麻煩小符公公了。”

  “娘娘想去哪個庫房找?”

  “小公公帶我?guī)滋幎脊涔浒?!?p>  “是!”

  甄邯知道劉歆約見紹淵之事,卻一直等不到紹淵給他反饋,第二日下朝后忍不住親自過來。

  紹淵睡了一上午,又才服了仲世清新開的藥,故而和他在書房相見時,精神還好。

  兩人沒有多寒暄,紹淵告訴了甄邯兩點,一是劉歆知道讖言之事,而且極可能是他派人散布開來的;二是他老神在在,肯定有后手。

  無憑無據(jù),如何空口白牙的去陛下面前指證這個極受信重,又累累功勛的國師呢?

  甄邯無奈的直抓頭。

  “劉歆就是深知此點,所以才有恃無恐,師兄也不要太著急,此時不要聲張,派人盯緊了劉歆和索倫使團,也許會有收獲?!?p>  “也只能如此了,唉,陛下對他的恩寵倚重在我之上,沐安,我還是有些不相信他會背叛陛下,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忠心耿耿,怎么會,這么大年紀突然想不開了呢?”

  紹淵換了坐姿,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放松了腰部,“希望都是我多慮了,使團確實是索倫而來,國師確實是以百姓為念!”

  “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休息,柯凡說你告了一旬的假,身體可有大礙?”

  “有些乏力,偷懶歇幾日,師兄不要掛懷。”

  大邑,左家。

  清屏一早破了水,早就在府里候著的接生嬤嬤熟稔的安排著,絲毫不見慌亂,清屏也漸漸安下心來。

  得報的公孫述來左府時,就看到一貫老成的無憂在院子里像沒頭蒼蠅一般的亂轉(zhuǎn)悠,見到公孫述夫婦,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

  “兄長,嫂子,清屏不會有事吧!”

  ……

  一直折騰了兩個多時辰,無憂在時不時傳出來的清屏的痛呼聲中快要崩潰的時候,屋里終于傳出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未幾,一個嬤嬤抱著包好的嬰兒走了出來,無憂大步上前,邊問邊要推門入屋:“夫人如何了?”

  公孫夫人一把將他拽住,“等一下再進去?!?p>  一邊的公孫述卻直接接過孩子,問:“少爺還是小姐?”

  “恭喜老爺,是個少爺,長得特別好!”

  “無憂,你有兒子了!”公孫述將孩子遞給盯著房門的無憂,“快給嬤嬤看賞!”

  此時慕歌的聲音自屋內(nèi)傳出:“謝公孫大人提醒,喜錢我已安排好,無憂,你可以進來看清屏了。”

  無憂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和公孫夫人一起入了產(chǎn)房。

  屋里的血腥氣還沒有散去,清屏臉色蒼白,頭發(fā)被汗水浸透,濕濕的粘在頭上,她的臉上帶著笑容。

  “清屏,辛苦你了!謝謝你!”無憂把孩子放在清屏身側(cè),一手握住清屏,一手撫上她的臉。

  “夫君,謝謝你,讓我感受到這樣的幸福!”

  “嫂子,”清屏看向慕歌,“等孩子斷奶再放到你屋里帶,好不好?”

  無憂見狀,俯身抱住妻子,輕聲說:“對不起!”

  ……

  紹淵在長安得到消息,給孩子起名左泰,滿月之后,計入了族譜,成了安西候的長子。

  七月十八,行左泰滿月之禮,禮成之后,公孫述問無憂道:“最近可有沐安的消息?泰兒入嗣,他也不回來看看?”

  公孫述在長安的探子送來了安西候入典樂為官的消息,有些訝異,便來探無憂的口風(fēng)。

  “神醫(yī)有事,無法長居深山,沐安無奈,只得跟著去了長安?!睙o憂并沒有矯言,“我也是他傳信給泰兒起名,才知道他的近況,現(xiàn)在在典樂里領(lǐng)了個譯官的差。也不好好養(yǎng)病,亂折騰?!?p>  “沐安離開時連行走起臥都有些吃力,現(xiàn)在居然可以當譯官了,看來神醫(yī)確實厲害?。〉人蠛昧?,就可以回來了吧!”

  “聽沐安的意思,暫時不回來,他需要神醫(yī)時時行針,方可保血行順暢。他說等泰兒大一些,便請旨立為世子?!?p>  公孫府書房。

  “樓七,無憂并未瞞我左沐安的情況,真沒想到,他竟如此命大,居然又活過來了?!?p>  “要派人去長安殺了他嗎?”

  “現(xiàn)在殺他沒有意義,左家他已完全放手,也不礙著我們的事,等泰兒立了世子再看吧!看到過他那么病骨支離的情形后,突然對他沒有那么大的恨意了,到時再說吧!”

  “是,主人。我們確實不必將精力放在他的身上,益州牧的身邊,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主人需要他死的話,隨時可以!”

  “好,今年荊州大旱,青州水患,我們要的時機馬上就要到了!”公孫述盯著山水圖的某處,幽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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