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靜觀其變,如果真是他動的手,一定會按捺不住重新出手。
可是,是不是楚澤園動的手她不知道,胳膊的傷口卻是比她想象的更難以承受。
從剛開始的酥酥癢癢,到后來的冰涼微疼痛,到現(xiàn)在止疼藥效過后的疼痛難忍。坐在那里,實在疼的受不了就站起來來回在客廳走動,盡量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傷口真真切切的就在自己身上,那么大一道口子,也不是她所謂的精神療法就能起作用的。
實在受不了了,拿起手機給趙北擎打了個電話,響了幾秒鐘就被按斷。心里暗罵這男人不是人,無情無意,她就是再疼死也不會找他幫忙。
手機甩到一邊,低頭看到自己還穿著上午時候的衣服,灰白的衣服袖口那里早已經(jīng)血跡斑斑,還被趙北擎撕碎了左袖口?,F(xiàn)在就狼狽不堪,和剛受過打劫的差不多。
事實是她確實受過打劫。
盡管已經(jīng)夠小心翼翼了,可是一直胳膊穿衣服,還是困難的不像話。那一刻,居然慶幸自己傷的是左手,要是右手不是會更慘?人的思想往往有時候很奇怪。
有再強的忍心,她一個小時熬的過,一個半小時熬的過,可是到晚上七點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那里滿頭大汗了,并且她不妙的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燒了。
這次沒再倔強,但也退了一步。又拿起了扔在沙發(fā)另一端的手機,打開,還是沒有一個電話進來。
【別墅有止疼藥嗎?】點擊了發(fā)送,正在猶豫要不要再說聲“謝謝”,嘴再不甜一點,她有預感,自己真的會被疼死。
換套衣服準備出去買,可是,現(xiàn)實告訴她不可能,因為她沒錢了,最后一點錢還早上用來打車了。
甚至還準備,要是再不回她信息,就去藥店賒欠。但是估計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別人也不會給她。
正在胡亂思想的時候,一條信息閃了進來【電視柜的第二個抽屜里】
也難為他把位置說的這么詳細,而不是一句“有”,然后讓她胡天海地的去找。
抽屜里果然有一瓶止痛藥,像是找到救命藥一般的,仰頭喝了下去,又繼續(xù)躺回了沙發(fā),去數(shù)天花板被分割了幾塊。
這棟別墅不算是豪華,裝修相對也比較典雅,頭頂?shù)奶旎ò灞惶烨嗌姆履緱l分割成一個個的小塊。躺在那里就那么數(shù)著,也不算是認真,只是那么數(shù)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好像天花板是有七十二塊,不算樓梯轉(zhuǎn)角處那里的,意識開始渙散,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似睡非睡的狀態(tài),中間又醒了好幾次,一室的冷清。房間已經(jīng)完全昏暗下來,只有在沒拉的窗簾那里射進幾縷月光。
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趙北擎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進到房間就一片漆黑,開了燈才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右手還撫著受傷的胳膊,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連唇色都失去了以往的潤澤,接近白色,起了死皮。
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楚尋安,楚尋安…”連續(xù)喚了兩聲,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伸手搖了搖,尋安自己正迷迷糊糊睡著,就發(fā)現(xiàn)有人在搖自己。睜開眼睛,趙北擎正站在自己面前冷眼看著,頓時清醒了大半,掙扎著坐直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左臂。
痛的直吸氣。
“去醫(yī)院,你發(fā)燒了。”他從旁邊坐了下來。剛才推醒她的時候,碰到她的臉,明顯的體溫過高。
沒等尋安反應,趙北擎一個電話就打了出去。
“嚴助,來碧水灣一趟?!?p> 尋安只覺得頭很暈,坐在那里,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看著趙北擎道“我不去醫(yī)院,現(xiàn)在去醫(yī)院就是送死,楚澤園不會放過我的。”
“你這會兒倒是惜命?”他冷哼。
“我一直惜命?!痹谶€沒讓楚澤園給容沉和母親一個交代的時候,她怎么能讓自己倒下呢?
“這次事件不關(guān)楚澤園的事。”他十分篤定的開口。
“醫(yī)院那人醒了,通過搶救性命無憂。你下手可真夠狠的。”果然是心狠手辣的楚三小姐,云市第一醫(yī)院通過六個小時的搶救才把那個倒霉鬼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尋安從他篤定的語氣中讀出了什么?!澳銌栠^那人了?趙北擎,你憑什么問我的人!”
“我不能問嗎?我要是不問你現(xiàn)在還要在這別墅等死,別不識好人心。”
他哪會有這么好的心,那人綁架自己,其中一定有什么貓膩,原本打算自己去問的,可是卻讓他登了先。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誰會要這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好心。
兩人正僵住,嚴助就已經(jīng)到了門口,趙北擎去開了門,兩人一起走到了客廳。嚴助還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撲克臉,戴著那副眼鏡,斯斯文文的,可也不是什么善類,能成為趙北擎形影不離的特助,肯定是不簡單的。
進來后,只是站在那里,往尋安身上看都沒看一眼。直到趙北擎說“你帶她去醫(yī)院?!?p> 他這才把目光移到坐在沙發(fā)上的尋安身上,但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
“尋安小姐,我們走吧。”客客氣氣的開口,他來的時候在公司碰到了阿宋,那小子聽說他要來碧水灣,就告訴他,見到那位“祖宗”千萬別叫楚小姐,一定要叫“尋安”小姐。
本來沒把這個混小子的話放在心上,可這開口的一瞬間,又改了口。
尋安也沒再堅持,既然不是楚澤園那她還死扛著做什么?疼的還不是自己。
站起身來,繞過趙北擎準備出門,那男人倒是和他們一起出門。不過是走向了自己的車。
夜晚還是有些涼意,尤其是她剛睡醒,只覺得被冷風一吹,一個激靈。正要上車,趙北擎卻是想讓她吃一顆定心丸一般的。
開口,“那人是上次你廢掉手的那人派來的。
廢了人家的手,所以,你挨這一刀,確實也不冤。”嘴角還帶著該死的笑意。
傷口一疼,她覺得他這抹笑意更該死了,直接上車。嚴助倒是貼心的關(guān)上了車門。
一句毫無感情的“謝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