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笙笙很想找一個能說服自己,當(dāng)下她能坐在這里的恰當(dāng)理由,但是思來想去,愣是沒能想出一個能讓她接受且舒服的理由來。
其實這頓飯不管是翟志琦單純的請她吃,還是莊年息中途插一腳請她吃,又或者是眼下這不尷不尬,翟志琦貼心為她切牛排讓她吃,她都是沒有心情和食欲的。
她現(xiàn)在最想的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里,趕緊埋頭到自己的工作上去,其他事情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遠(yuǎn)離翟志琦和莊年息這兩座瘟神。
所以她看著面前的牛排并沒有所有動作,只是抬眼將惹人厭的兩個人不滿的看了一眼。
但也是神了,這兩人也剛好移動著視線掃視著除了自己以外的另外兩個人,然后最終將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她了面前的牛排上邊。
那個氣氛真的讓寧笙笙有些難以言說,只覺得真的是尷尬且壓抑,而她自己真的像是一塊被擺在了砧板上的一塊肉。
至于旁邊的兩位,不是她從心里侮辱他們,是真的就像是在搶食的惡狗,隨時都可能打起來,而她這塊肉隨時都可能被撕扯成碎片。
所以,慘還是她最慘!
鬼使神差的,她小心翼翼的將面前的那盤牛排推了出去,暗暗做著深呼吸,然后小聲的說了一句:“我消化不良,你們要是看得上,你們吃吧。”
莊年息不著痕跡的將目光落在了窗外,臉上倒還維持著面無表情,但也明確的表現(xiàn)出了嫌棄;而翟志琦則對寧笙笙這反應(yīng)無語了,恨不得開口懟她慫什么,吃個飯而已。
“寧笙笙,你該不會接下來就要說自己要上班,需要先離開,讓我們兩個人慢慢用餐吧?”
正準(zhǔn)備抬屁股,醞釀著告辭臺詞的寧笙笙就這么硬生生被莊年息狙了個正著,讓她不得不又回落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動憚不得。
“莊先生不是說有事和翟總商量嗎?我想我繼續(xù)坐在這里并不太好。”
“沒有什么不好,事情剛好與你有關(guān)?!鼻f年息云淡風(fēng)輕的說著讓翟志琦和寧笙笙都震驚的話。
“莊先生是在開玩笑?”寧笙笙就知道剛才他那一眼沒藏什么好心思,果然又是在設(shè)計她。
“她只是一個酒店的普通職員,你一個大集團(tuán)的總裁何必為難她?”翟志琦微瞇起了雙目盯著莊年息,語氣不禁冷了幾分。
話說到這份上,翟志琦多少是看出了些莊年息對寧笙笙是有些不同的,要不以他的性格,他不會做眼下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更不會特意關(guān)注一個酒店的小職員。
“我不開玩笑。”莊年息先不急不緩的回答了寧笙笙的問題,然后又才轉(zhuǎn)頭看著翟志琦說道:“我要的就是酒店職員?!?p> “莊年息,你什么意思?”
他要的?
這三個字直戳翟志琦心里不痛快之處,覺得莊年息這口氣也太傲了,寧笙笙是他說想要就能要的?
“我要在酒店住一陣子,需要一個照顧我衣食起居,順便還能幫我處理一些無關(guān)緊要日常事務(wù)的管家,我覺得她不錯?!?p> “你有病吧?”翟志琦無語的罵道,“譚家是沒你住的地方了嗎?跑來酒店安家,還想在酒店找保姆?”
寧笙笙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來,怎么突然又說到了要讓她當(dāng)管家了?
他們酒店好像從來沒有就沒有這么一個職務(wù),而且他莊年息要住在酒店,想要享受更全面,更高端的服務(wù),不該是去客房部調(diào)人嗎?找她一個餐飲部的服務(wù)員是不是太專業(yè)不對口了?
還有翟志琦雖然聽上去是在幫她說話,但這話聽著怎么......
“誰是保姆了?”
“寧笙笙,你閉嘴,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翟志琦氣性一上來,也管不了什么語氣和態(tài)度好不好了,逮著什么話就說什么,甚至要是可以,他現(xiàn)在恨不得擼起袖子打莊年息一頓。
“翟總?”
寧笙笙被翟志琦的態(tài)度給激了一下,當(dāng)下被氣得臉色青一陣的,白一陣,想著他這是真將她當(dāng)成柿子捏了是嗎?
現(xiàn)在說的事難道不是和她有關(guān)系,憑什么她要閉嘴?
“我說了讓你閉嘴,你看不出來他就是沖你來的?你知道他什么人嗎?莊年息,浩天集團(tuán)總裁!身份背景比我可厲害多了,你不害怕嗎?”
寧笙笙看著對自己態(tài)度越發(fā)惡劣的翟志琦,再聽他說的那莫名其妙的話,忽的皺起了眉頭,心中的不滿和怒意瞬間突破枷鎖,直沖而出。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她和莊年息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還是怎么的?順帶還嘲諷她一直以來因為他富二代的身份便格外排斥他嗎?
寧笙笙覺得這次翟志琦真的過分了,因為她真的很生氣,氣到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與他坐在一起,好好說話。
當(dāng)下忽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憋著心里那股還能壓抑著,無法任意發(fā)泄出來的氣,轉(zhuǎn)身就要走。
他翟志琦怕是以為她懦弱到了沒底線,所以才能這樣毫無負(fù)擔(dān)的對她吆五喝六的,總是想要插手管控他能管控得到,但卻屬于她的事情。
不就是一份工作嗎?
是!有時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低得夠低了,低到了讓他都以為她是沒有脾氣的人,低到連她自己都習(xí)慣了畏畏縮縮,諾諾弱弱!
但是人再怎么委曲求全,也總歸是有極限和底線的!
她也還是想要一點自尊和顏面的!
“寧笙笙,你干什么?”翟志琦也是習(xí)慣了對她說狠話,所以并不覺得自己吼了她一句有什么問題,何況他現(xiàn)在也是在幫她。
“翟志琦,這工作我不干了!”一邊說,寧笙笙一邊將胸牌從衣服上取了下來,直接扔到了翟志琦身上,“我寧笙笙就只是一個普通人,和你們這些有錢人玩不起,你們放過我行不行?”
莊年息在寧笙笙站起身那一剎那,也是被驚了一下,但下一秒其嘴角就若有似無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以為這一回她還能忍個一時半會,真正崩潰可能會出在她到他身邊做事的時候。
可沒想到他還是高估了她委曲求全的能力,這才剛開始,她就直接被翟志琦給刺激得沒了理智,到底是少了些堅持不認(rèn)輸?shù)捻g勁。
“寧笙笙,你可想清楚了?!辈坏鹊灾剧雎暎f年息便一邊喝著紅酒,一邊平靜無波的開口了,“失戀外加失業(yè),你承受得住嗎?”
寧笙笙的牙冠緊咬,強(qiáng)忍住氣到極致,快要洶涌而出的眼淚。
莊年息的話是她這種人最真的道理,理性的選擇是絕對不能失了現(xiàn)在這份工作,可也正因為如此,她在他們這些有錢人眼里才是一個可以隨便拿捏的玩偶,任他們戳圓捏扁,面上還得對他們感恩戴德!
“不勞你操心,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