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徐真,二號陸菲,三號李悅,四號蘇瑞,五號劉盼,六號路一,七號于然然,八號安秀秀。
路一宿舍一共住八個人,是上下鋪的形式,一和二是上下鋪,三和四是上下鋪,以此類推。
占上鋪的很可能是這個叫劉盼的女生,傅愛摸了摸下巴,端著臉盆又走了進去。
“這上面是誰把床鋪在這了啊?同學?!备祼蹎栒谝惶柎蹭佔粤闶车呐?。
那女生是上鋪,盤腿坐著,零食袋子放在中間的柜頂上面。
女孩子留了個學生頭,薄薄的齊劉海,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單眼皮,五官并不出眾,但組合在一起看起來頗為順眼,勝在臉小下巴尖,模樣清秀,看著一團和氣。
她的名字叫徐真,是寶陵市本地人,因為她覺得走讀麻煩,索性直接辦理住校,這樣不用來回跑。
她爸她媽給她鋪好床鋪收拾好后,下樓去給自家閨女買生活用品了。
徐真不想動彈,就在床上坐著一邊吃零食一邊等她爸媽回來。
聽到傅愛問她,徐真眼皮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回憶著:“叫劉盼,跟她家里人一塊下去買生活用品去了?!?p> 她是第一個到宿舍的,叫劉盼的是第二個到宿舍的,后來又陸續(xù)來了兩個人她都沒啥印象。
她記性不太好,是個小迷糊,但對于這個叫劉盼的,那印象是相當深刻。
別人家來送孩子,頂天是爸爸媽媽加個哥哥姐姐,這家伙呼啦啦一大堆人來送,把走廊圍了個水泄不通。
然后這姑娘長得嬌嬌弱弱的,到宿舍一看是八個人住一間,立馬眼淚就出來了,她也不出聲,就拿著個帕子在那兒擦呀擦,擦呀擦,徐真估計那臉都得給擦破皮了。
那一大堆人愣是沒注意到這個姑娘在擦眼淚,徐真覺得很可能是注意到了,但沒人搭理那個姑娘。
給她呼啦啦的收拾好,床鋪也鋪好,柜子也弄好,那姑娘開口了,剛一開口一得嚕眼淚就順著她臉頰流下來了:“我不要住下鋪。”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抹著眼淚兒,這下眾人是終于注意到這姑娘的眼淚兒了。
“住下鋪多方便啊。”一個中年婦女扭著身子,冷眼勸她。
就會磨人,收拾好了才說不要住下鋪,收拾的時候不開口。
“是啊,下鋪上下床多方便,你身子骨弱,就住下鋪。”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開口,語氣溫和。
“叔叔,我……我不要住下鋪。”那姑娘用帕子抹著眼淚兒,抽抽搭搭的反對著。
“為啥?”那中年婦女嫌惡的看了她一眼,問她。
“臟。”那女生聲音很輕,但還是被一直注意她的徐真聽到了。
What?
?????
徐真無語,住下鋪就臟?這什么邏輯?
但奇怪的是,那些人好像聽懂了。
“那咱跟上鋪沒來的這人換一下吧,等人來了跟人說一聲?!敝心昴腥擞窒铝藳Q定。
一幫人又折騰了起來。
不過動作也快,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然后呼啦啦一幫人又七嘴八舌問那女生需要什么生活用品,一大幫人呼啦啦又下樓去了。
跟拍電影弄道具現(xiàn)場似的,那女生就跟女主角一樣,簇擁著一大幫人來,簇擁著一大幫人走。
聽徐真描述完,傅愛翻了個白眼,哪有人那么夸張,只是讀個初中誒!
索性就當是小姑娘之間的嫉妒心起了,如果像這個小姑娘描述的那樣,那這個叫劉盼的,可能事兒挺多。
傅愛把盆子放下,問路一:“你想睡下鋪還是上鋪?”
路一覺得上下鋪無所謂,安排她住哪她就住哪唄。
而且上鋪上上下下的,也不太方便。
路一覺得自己好像撿了個便宜一樣。
“下鋪挺好的,挺方便?!甭芬惠p聲說道。
“那行,傅愛你別磨嘰了,快點的吧。”廖峰把被子和褥子往床上一放,把暖壺和臉盆放了下來,催促著傅愛。
傅愛見路一沒意見,把臉盆里的床單被罩拿了出來,幫路一鋪床。
路一也上前幫忙,倆女生很快收拾起來。
“廖峰,別閑著,拿暖壺下去打壺熱水來?!备祼垡贿吤钜贿呏笓]廖峰。
廖峰沒矯情,拿了暖壺就下去了。
這小姑娘自己一個人扛著行李來讀初中,換成他,他也做不到。
鋪好床鋪,抻床單,套被罩,傅愛自立能力很強,因為她媽是當兵的,從小就嚴格要求她,這些活兒她做起來很利索。
路一覺得這個漂亮學姐厲害極了,不僅人長得好看,心腸也好,干活也麻利,她心里覺得暖暖的。
這些事情她媽都沒來幫她做,卻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學姐全做了。
等收拾好了,廖峰也給打了一壺熱水上來,傅愛摸著路一的被褥:“你這被褥有點薄,晚上睡覺可能會硌得慌。”
路一也摸了一下,覺得還可以,畢竟她也沒睡過軟床,家里頭就一張木板床,她睡習慣了。
“還好吧,我在家習慣了?!?p> 傅愛那爽朗的氣性又上來了,“這樣吧,我有多余的一床褥子,等會兒我給你拿上來?!?p> 路一覺得這學姐熱情的有些過頭。
咱倆啥關系啊,你就給我送褥子了!
連忙擺手,“學姐,不用不用,我是真的睡硬板床習慣了,太軟了我晚上睡不著?!?p> 廖峰知道傅愛那樂于助人的心又在熊熊燃燒了。
嘶,沒辦法,誰讓她媽是當兵的,為人民服務是這個沒頭腦家伙的宗旨。
“行啦,傅愛你,別嚇著人家了,還送褥子,你咋不把你送過來算了?”廖峰趕緊打圓場。
倆人正打趣呢,嚯,一大幫人就進來了。
中間是一個嬌嬌弱弱的女生,傅愛才知道,這叫徐真的小姑娘真沒撒謊。
怎么說呢,反正這姑娘很特別,氣質(zhì)獨特,抓人眼球,第一感覺,還真是嬌弱這倆字。
身子骨看著瘦骨伶仃的,披肩的柔順黑發(fā)被扎成一個低低的馬尾垂在腦后,前面的頭發(fā)極為松散。
臉小下巴尖,雖是吊梢眼卻是屬于極好看的那一種,唇角下耷,作出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
衣服明明不大,可穿她身上就跟套個麻袋一樣,越發(fā)顯得這姑娘弱不禁風。
這姑娘眼尾紅紅的,明顯是剛哭過。
進來一看下鋪已經(jīng)多了一個短頭發(fā)的舍友,床鋪也鋪的整整齊齊了,她也沒和人打招呼。
一幫人又忙碌起來,每個人手里都拎著點兒東西,能看出來是這姑娘所需要的生活用品。
那姑娘說了句:“叔叔嬸嬸,麻煩你們幫我收拾一下,我好累,想上床休息。”就脫了鞋,爬上了上鋪。
傅愛見收拾完了,就準備領著路一去教室看一眼,仨人剛走出宿舍門,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丝蘼暎骸笆迨?,我不要住上鋪了,太高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