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走了半炷香的時間,秦羽寒跌跌撞撞,總算是來到這個洞口的盡頭。
不過他并沒來的急興奮多久,當他看清楚前面的具體情況,心里面不免又是一陣失落。
在他的下面赫然出現(xiàn)的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清水,微弱的燭光照在上面還影影錯錯出現(xiàn)律動的波紋!
看來,剛剛那群盔甲兵只是在戲耍自己罷了,這根本不是什么出口,分明就是一條死路。
想到這里,秦羽寒的內(nèi)心不免有些惱怒,人騙人也就算了,這群奇奇怪怪的東西居然也會騙人,回去非得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不可。
他的拳頭緊握,嘴唇抿的發(fā)白,正準備原路折返回去把那群破銅爛鐵拆個稀巴爛。
哪知剛剛邁開前腳,“咚”的一聲悶響突然從他身后傳來,像是有什么東西掉進了水里面。
冰涼的潭水濺起了半米高,把他的后背淋了個濕透。
這可把毫無心里防備的秦羽寒嚇了一個激靈,手中燃燒只剩下半截的火折子也掉落在腳邊骯臟的積水里熄滅了。
“噗呲”
秦羽寒趕緊又點燃了一根火折子。
等昏暗的火光再次在潮濕的洞穴里燃起,剛剛那支火折子已經(jīng)浸濕無法使用了。
這已經(jīng)他懷里的最后一根火折子,為了搞清楚剛剛掉入水中的是什么東西,他也毫不吝嗇的使用了最后一根光源。
見識了前面那么多嚇人的東西,他的心里面也有些忐忑,這次不會又是什么斷胳膊斷腿之類吧?
做了一會兒思想斗爭,他才大起膽子,向前走了兩步,半弓著身子,把手中的光源往潭水前探了探。
剛剛掉落下來的東西此時正晃晃悠悠的向上攀升,它的色澤看上去上油乎乎,是一個橢圓形的物體。
還沒等他看清楚,那東西已經(jīng)飛快的向上升起,沒多久就消失在黑暗中。
過了一會兒,又是一聲悶響,上面又掉下來一個圓鼓鼓的東西。
這一次,秦羽寒總算是看明白了,這玩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兒,居然就是一只黑不溜秋的大水桶。
應該是使用的年份有些久了,上面被磨損的異常光滑,桶邊的鐵箍也被磨損的銹跡斑斑。
居然有人在這里打水,莫非這不是什么逃生的密道,只是一口深井?
秦羽寒現(xiàn)在也顧不上想什么了,因為那個大黑木桶已經(jīng)升到了與他持平的位置,現(xiàn)在不走更待何時呢?
只見他趕緊后退幾步,蓄力沖刺了一陣,猛的跳進了盛滿潭水的木桶之中,雙手緊緊握住粗麻繩。
水桶里發(fā)出“撲通”一聲悶響,秦羽寒那雙沾滿淤泥的鞋子把桶里的清水濺的四處飛起。
那根大麻繩發(fā)出了一陣“吱吱”的嘶吼,似乎有點不堪重負,時不時有斷裂的繩屑往下掉,木桶也隨之下滑了一小段,搖搖晃晃。
大概是感覺到了有什么不尋常之處,圓圓的石井邊緣探出了一顆小腦袋向下張望。
由于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秦羽寒并看不清那個人的長相,但是從她頭發(fā)的裝飾來看,應該是個女人。
站在井上面那個人也發(fā)現(xiàn)了井下的不尋常之處,一陣摸頭抓腦,原本應該是盛滿井水的桶里現(xiàn)在卻是黑乎乎的,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好像還會動,看起來有點像人。
這又是什么情況,自己活了這么久了也沒聽說過有人住在井下面?。?p> “快快~加把勁啊,你們幾個沒吃飯是不是?”
她的語氣有些急促,催促著幾個拽井繩的小孩再加把勁,這樣自己就可以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幾個小孩子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旋轉(zhuǎn)著井沿上的木轱轆,隨著轱轆的轉(zhuǎn)動,木桶也在緩慢的向上延伸。
短暫的等待之后,癱坐在木桶里的秦羽寒終于看清楚井上那個人的面容。
他的嘴巴長得大大的,有些吃驚,半天說不出話。
站在井上的幾個小家伙也呆呆站在原地,靜靜與秦羽寒對視著。
過了良久秦羽寒才打破這寂靜的尷尬場面,激動地大聲喊道:
“師姐,你怎么會在這里啊?”
原來,此刻站在井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阿茹和她的那群小跟班。
只不過比起前幾天她的樣子有些落魄,身上也變得臟兮兮的,倒是和那些燒火做飯的伙夫有點相似。
阿茹用沾滿污垢的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是真的。
過了許久才緊緊握著秦羽寒的小手激動的說道:
“小家伙,你跑哪去了,我們還以為你被那只大鳥給吃了呢!”
秦羽寒從冰冷的井水里爬了出來,雙手已經(jīng)凍得瑟瑟發(fā)抖,雙腳也浸泡的失去了自覺,根本就沒有心思回答她的話語。
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來到了昆侖的后山,在他的周圍灑落著一地的水桶,看來阿茹他們是被打發(fā)到這里來干些生火做飯的活計了。
一群小娃娃看見秦羽寒癱倒在地上,也嚇的手忙腳亂,根本就不知道該干什么?
阿茹哪敢怠慢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水桶,趕緊跑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你們這群二愣子還傻站著干什么,快過來幫把手啊,扶去伙房,那里比較暖和一點”
聽到了師姐的呼喚,幾個小孩才回過神來,七手八腳的把馬孜往山上的伙房抬去…………
悶熱的伙房里現(xiàn)在正忙的不可開交,十幾個身著粗布衣裳的仆人正在進進出出的忙碌。
現(xiàn)在正值飯點,雖然說修仙之人要逐漸步入辟谷期,但是幾千人的飯食靠的就是這十幾個下人和廚子解決,難免會顯得有些匆忙,生怕誤了一時半刻。
一個鶴發(fā)老者坐在庭院的搖椅上遙望著進進出出的雜役,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破舊的蒲扇,上面的扇葉也斷了不少,不知道還能不能扇出風?
老者身上穿著和昆侖里的長老一樣的道袍,對比起他現(xiàn)在的形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有長的算有幾分仙風道骨,不過也很可惜,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僅剩下一個模糊的外殼掛在眼眶。
據(jù)說是在一場與遠古異獸的交戰(zhàn)中失去的,即使是在白天,他瞪眼看人的模樣也有些嚇人,晦暗而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