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歐陽白走的很悠閑,畢竟這條街巷里面的寄生獸剛被清理過,短時間內(nèi)不會聚集起擁有規(guī)模的數(shù)量,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身邊沒有其他人。
正大光明地走在平常熱鬧的街巷上,入眼皆是熟悉的街景,只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頗有一股國破山河在的感覺,心有戚戚,但生活還得繼續(xù)下去。
所以歐陽白以接人為前提的情況下,進行了一路的搜刮……一方面因為回去的路頗為耗時,畢竟也是生生被人追出去了幾條街,另一方面,財不走空嘛,遇到什么好東西不拿的話,真是暴殄天物,所以比如那些箱箱柜柜里面的煙和酒,他本人雖然不抽煙也不喝酒,但并不阻止他去拿這些東西,因為說實在的,店鋪里就剩這些東西還有點拿的價值……
之前城市里各大大小超市被一一“洗劫”,民眾像瘋了一樣搶購糧食和水,當然這兩樣?xùn)|西都是目前階段最為需求的,而那些比較不緊急的例如煙酒,衣服,日用品,就理所當然的被剩了下來,歐陽白毫不猶豫地拿了比較值錢的煙和酒……
中間褲袋里的楔子震動了兩下,掏出來還在奇怪這東西要怎么用的歐陽白,忽然聽到一聲。
“你現(xiàn)在沒事了吧?我這里很安全,可以傳送過來”
楔子毫無征兆地傳出兔子的聲音,而且不知道是兔子嗓音大還是這東西擴音效果比較好,一股劣質(zhì)喇叭聲響徹深夜,歐陽白嚇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忙捂住石子,對面的聲音這才適當減小,沒好氣地說了一聲。
“你可以小點聲嗎?”
兔子立馬會意,用細若游蚊的聲音回到。
“這樣可以嗎?”
“咳,稍微大點也沒問題”歐陽白翻了個白眼,對方這次的聲音又太小了……
“對了,我這邊還有點事,就不傳送了,你們自己去殺怪吧”
“啊?你不來嗎?是有什么事嗎?我們可以幫忙的!”兔子依舊的熱心腸。
“不用,小事而已,這樣,我明天再聯(lián)系你們吧”
說服對面的兔子歐陽白花了不少功夫,確認通訊已經(jīng)斷了之后,歐陽白面上的表情收斂,看來對方并沒有真的舍棄自己,之前的分開的確是一種戰(zhàn)術(shù)安排,不過這樣也好,省的他再找分開的理由。
站在小店門口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接近午夜,不知不覺三個小時已經(jīng)過去,歐陽白正準備喊門,耳邊裹挾著微風(fēng)傳來陣陣“丁零當啷”的聲響,就好像金屬銳物摩擦的聲音,比如風(fēng)鈴或者鑰匙之類的,都會發(fā)出這種聲音。
歐陽白下意識轉(zhuǎn)頭,尋聲望去,在街道的遠處,一個歪歪扭扭的人影,正在漫無目的地走著,那有規(guī)律的敲擊聲響不時傳出,好像就是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歐陽白四顧了一下,周圍一切如常,這才向前走了兩步,說了一聲。
“hello?”
美劇里面通常遇到這種情況都是如此反應(yīng),雖然歐陽白不覺得有什么好hello的,不過還是象征性地hello了一下,結(jié)果顯而易見,對方?jīng)]有理他……
歐陽白皺著眉又往前走了兩步,說實話他剛剛已經(jīng)喊的很大聲了,對方不可能聽不見,隨后他又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對方不會不懂英文吧……
想拿中文再喊一次“喂”的時候,“丁零當啷”的聲音再次傳來,只是這次,聲音連貫了有十幾秒鐘,歐陽白側(cè)耳聽著,突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因為,這個聲音他聽過!
之前雷賀的父親雷軍過生日,兒子給送了一塊玉,石頭是真石頭,只是品相比較一般,雕工也略顯拙劣,好好作為生日禮物上面刻著的四個字寓意不錯,用花體寫著“壽比南山”,雷軍當時說這東西太花哨,自己沒地方用,結(jié)果只是隔了兩天,就把這東西掛在了自己的鑰匙串上,當做一個掛件,平時有空沒空坐下來的時候就會拿在手里盤一盤,像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頭盤核桃一樣,歐陽白見過好多次了,還開口嘲笑過老雷頭幾句,奈何人家心里高興,根本不在意別人說那些有的沒的。
而剛剛傳來的那幾聲聲響,好像就是玉石碰擊金屬獨有的聲音,透著一股清脆通透,歐陽白覺得自己不會聽錯,所以心情頓時沉重起來,冷著臉走了過去。
“hello?”
又是一句呼喚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歐陽白的心情已經(jīng)蕩到谷底,因為他發(fā)現(xiàn)眼前那人正在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翻轉(zhuǎn)著自己的手腕……硬要形容的話就像從烤鴨身上撤下它的腿,結(jié)果扯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連著筋,需要轉(zhuǎn)一轉(zhuǎn)才能扯下來……配合上那人奇怪的行走方式,歐陽白已經(jīng)基本斷定其寄生獸的身份,只是有一點,那人一直用后背對著自己,他無法確認對方身份。
從街邊撿了塊小石頭,微微嘆氣之后,丟了過去。
石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人的頭頂,結(jié)果一個讓歐陽白一生都無法忘懷的鏡頭出現(xiàn)了。
男人站在原地身子沒動,可是頭直接轉(zhuǎn)了180度,從后腦對著他變成直接面對著他,中間伴隨著肌肉撕裂和骨頭碰撞的聲音,歐陽白甚至還映照著月光,看見有不明液體從脖頸處迸射了出來,好似一個人體噴泉。
只是粗撇了那人一眼,歐陽白頓時頭皮發(fā)麻!對方頭部受了傷,有一塊明顯的血污,不過歐陽白還是一眼認出了他,或者換句話來說,終于確定了這人就是雷軍!雷賀的父親!
心跳在靜謐的夜里露了半拍,有短暫的呼吸困難,再看向這具寄生獸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將整個身體都轉(zhuǎn)了過來,開始有意識地朝著他走來,走路姿勢還一瘸一拐的,似乎某條腿受了傷。
歐陽白下意識后退了兩步,將手舉著自己面前,之后覺得不妥,放了下來,眼珠子亂轉(zhuǎn)著,這是腦子飛速轉(zhuǎn)動的表現(xiàn),忽然說道。
“雷軍!你還記得我嗎?雷軍!”
話語透著急迫,但回應(yīng)他的只有野獸般的低吼,看來對方真的成了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而且奔跑的速度隨著接近目標越來越快,歐陽白不得不再次后退了幾步。
“雷賀!你兒子雷賀呢?你也不記得了嗎?”
歐陽白想此時提起對方的至親之人,或許能起到一些作用,可對方的攻勢一直沒有停,在離自己只有兩米的時候,忽然身體一躍,竟然是開始了撲咬動作,沒有辦法,歐陽白退無可退,直接抬手一個指槍射穿了對方的肩膀。
歐陽白的琉璃器都有一定的堅硬度,就算是眼前并不粗壯的指槍同樣如此,身體被卡在琉璃長棍上,進退兩難,寄生獸一時動彈不得,上半身劇烈地向前突突著,肉眼可見肌肉的碎屑和血液從傷口處蹦出。
歐陽白搖頭,對方的進攻欲望強烈居然到了如此地步,甚至不惜毀壞肉身,也要將眼前的人類撕碎……
歐陽白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這個過程大概有兩分鐘的時間,直到對方近在眼前,伸手可以觸碰到自己,歐陽白才在一聲嘆息之后以同樣熟悉的招式,琉璃長槍穿過雷軍的頭顱,寄生獸身死!
無論歐陽白如何的不想,最后還是做了如此決定,輕輕從雷軍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沒想到包裝還是新的,順帶摸出打火機點上一根,立著放在雷軍的身邊。
做完這一切想了想,又掏出一根給自己點上,走到人行道和車行道相接的坎上坐下,看著一動不動的雷軍,抽完了一根煙。
歐陽白從頭到尾沒有掉一滴眼淚,本來他以為自己可以接受這樣的設(shè)定,可是當認識的人真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的心還是被不知名的東西猛烈的刺痛了,本來還想再抽第二根煙,最后又把煙和打火機塞到了雷軍的包里,朝著雷軍的小店走去。
在卷簾門前停了一會兒,做了個深呼吸,這才敲響了門,里面的雷賀顯然一直在等他的消息,辨認出他的聲音之后直接就打開了門。
進門之后的歐陽白心情一直沒有好轉(zhuǎn)過來,連帶著轉(zhuǎn)身關(guān)門的身子也一直沒有急著回轉(zhuǎn),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和雷軍說這事。
現(xiàn)在夜已經(jīng)深了,雷賀見到歐陽白如約前來接自己,心情自然是高興的,迫不及待地問。
“叔,找到我爸媽他們了嗎?”
“這……”歐陽白回頭看著對方渴望的眼神,張口說了個這字,便再也說不下去。
倒是雷賀,見他話語猶豫,把事給想偏了。
“沒有找到嗎?”
歐陽白看了雷賀一眼,將視線往下移了移,輕輕點頭,他沒有辦法,只得如此做,心口感覺有一塊大石壓著,喘氣艱難。
“沒找到嗎?”雷賀有明顯情緒低落變化,歐陽白卻注意到他手里拿著什么東西。
“那是什么?”
“哦!是便條,寫了我們?nèi)⑹迥堑氖?,你之前說的,爸媽回來的話就可以看到”
雷賀將便條遞過來,歐陽白沒有要接的意思,只是默默點頭,說。
“準備一下,我現(xiàn)在就帶你走”
雷賀聞聲愣然,不過還是很快反應(yīng)過來說了個好,上樓去了,再次下樓的時候也就是在原先的身上多了件外套,男孩子出門,從來都很簡單……
歐陽白當著雷賀的面用天賦幻化出一張琉璃圓盾丟給雷賀。
“這是什么,叔?”空手取物,無論何時都能讓人驚艷,何況雷賀這么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盾牌,給你拿著防身的”
“防身,那不應(yīng)該給我武器嗎?”雷賀不解。
歐陽白白了他一眼說“給你武器?你怕是嫌你小子死的不夠快!”歐陽白上前敲了下雷賀的腦袋接著說。
“外面比你想象的要危險,大道上都是大型怪物,待會兒我會騎摩托車載你出城,路上肯定不會太平,但你要記住了,無論接下來看到什么,或者被什么東西攻擊了,都不要驚慌,用這塊盾牌護住自己,懂嗎?只要這塊盾不碎,你就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