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衡山三邪
章婉知道衡山三邪。
她從開始在江湖中行走,就知道。
如果一個人想在江湖中多活幾年,不知道衡山三邪,是不可思議的。
章婉知道,小玲兒也知道。
當年在鳳凰村時,常一針常常給小玲兒講江湖中的成名人物,特別是那些古里古怪的人物。
不給小玲兒說衡山三邪是不可能的。
從打敗自己的父母開始,衡山三邪在江湖中,幾乎打遍了這個武林中的各門各派。
當然,他們在老實鏢局沒有討到便宜,在七色繪也敗的一塌糊涂。
少林與武當,衡山三邪也是望塵莫及。
可是世上有幾個少林,有幾個武當,有幾個老實鏢局和七色繪?
敗在他們兄弟三人手下,可以說是十有七八。
不過,他們倒始終沒有引起武林公憤。
不是因為別人怕他們,也不是他們的人緣有多好,而是,他們從不殺人。
衡山三邪在江湖中幾十年,沒有人說他們殺過誰。
也許他們殺過,殺的很隱秘,別人不知道,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尸體。
不知道就是沒有
一個人不知道也罷了,幾十年來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就是沒有。
不殺人的人,雖然做的事情不一定地道,可是還不能算罪大惡極。
衡山三邪在江湖中幾十年,江湖中一直有他們的傳說。
沒想到今天在這里碰到他們了。
五六十歲的人了,干什么不好,偏偏要給別人出頭。
這有點為老不尊啊。
章婉的一聲驚呼很自然:“衡山三邪?”
她這話剛一出口,就知道不妥,不妥的很。
衡山三邪在江湖中大大有名,可是這三邪的名號,卻沒有人當面敢喊。
有的人還假惺惺稱他們?yōu)楹馍饺齻b。
再不濟,有人就稱他們?yōu)楹馍饺稀?p> 誰敢當面喊他們衡山三邪?。?p> 衡山三邪的臉,本來就不好看,現(xiàn)在更難看了。
如果眼光能夠殺人,章婉肯定就被他們殺死幾十次了。
章婉不好意思的慌忙說道:“三位老人家,咱不生小孩的氣啊!”
本來衡山三邪氣的吹胡子瞪眼的,可是聽章婉這么一說,居然相互看了看,沒說話。
這是什么意思,剛才的那一劍,不就是他們出的嗎?
章婉不知道,小玲兒可看的很清楚。
那一劍,還真不是衡山三邪出的。
如果是他們出的,章婉怎么能輕而易舉的化解。
出劍的是衡山三邪旁邊的一個人。
因為衡山三邪太有名了,又正好站在章婉的后面,還正好站到攻擊章婉的人的旁邊。
章婉不誤會,誰會誤會。
章婉見沒人搭理他,這才發(fā)現(xiàn)衡山三邪旁邊,手中握著劍的人。
那人臉色緊張,正緊緊的盯著章婉。
章婉一指他,問道:“剛才是你偷襲我的?”
“是又怎樣?”
那人說著,兩只腳卻不由自主的向衡山三邪靠了兩步。
衡山三邪中一人說道:“唉,你別過來,你在后面偷襲,丟我們的人,你的事情,與我們老哥幾個無關。”
那人面色一下子蒼白,說道:“衡山三老,我家少爺請你們來,可不是讓你們袖手旁觀的?!?p> 衡山三邪左邊老人說道:“焦行遠那小子請我們來,是教他武功的,可沒有說讓我們替他拿人。姜奮,難道你不知道嗎?”
“教我家公子?你們也太高看自己了,憑你們,也配教我家少爺?”
姜奮不屑的說道。
“你說什么?”
右邊的老人急了,說道:“你說這話,是不是焦行遠的意思?”
如果姜奮足夠聰明,應該能夠聽得出來,老人的語氣很冷,冷得讓人要打寒顫。
可惜,姜奮卻沒有聽出來。
也許他聽出來了,故意裝作不知道而已。
姜奮撇了他們一眼,說道:“這用的著少爺說嗎,難道你們沒有自知之明,不知道不是少爺?shù)膶κ謫???p> “也不想想,來了快兩個月了,教了我們少爺多少東西!”
姜奮更加無禮的說道。
這一下,不但是衡山三邪,就是小玲兒與章婉,也感到十分尷尬。
很明顯,姜奮敢這樣子,那肯定是在私下,對衡山三邪的武功,沒有任何的尊重。
否則,姜奮怎敢這樣說。
聽姜奮這樣說完,衡山三邪相互又看了看,右邊老人說道:“大哥,三弟,咱們走?”
另外兩個老者點點頭,一齊說道:“走!”
聽他們這樣說,姜奮頓時急了,右手一抬,用劍指著衡山三邪,大聲喊道:“你們想走?”
右邊的老人眉頭一皺,說道:“你有意見?”
“你們在這里好吃好喝兩個多月,什么也沒有做,就想走,世上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情。不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拿下,你們走得了嗎?”
姜奮的話一出口,不但是衡山三邪,就是章婉,也氣的臉色發(fā)紫。
這人是不是個傻子。
可是章婉忍住,沒有動手。
這個情形,好像不需要她動手了。
左邊的老人也寒著臉,問道:“你說這話,到底是不是焦行遠的意思?”
“明知故問!”
姜奮嘴里小聲咕噥了一句。
姜奮的話一出口,中間的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衡山三邪,出道幾十年,就是這樣被人侮辱的,好,好,好!”
聽到衡山三邪老大激憤的聲音,姜奮的臉一下子變了。
他忽然想起來,這些話,可是千萬不能讓衡山三邪知道的。
沒想到他一時炫傲,居然全部說了出來。
如今衡山三邪知道了公子的真實意圖,那可就不好玩了。
他一下子不敢說話了。
任憑衡山三邪再瞪著他,他也裝作不知道。
就好像剛才,他什么也沒有說,他什么也沒有做。
他可以裝,衡山三邪卻不能跟著裝。
他們來到巴陵郡,是知府焦大人的兒子焦行遠派人四處尋找他們,多次請他們到這里,教焦公子武功。
他們其實已經很長時間不在江湖走動了。
老了,何時是個頭呢?
早就該享天倫之樂了,什么名啊利啊,對他們已經沒有太多的吸引力了。
可是他們隱居的地方,就在洞庭湖中的一個小島上,不知道怎么的,被焦行遠知道了。
焦行遠的父親,畢竟是巴陵郡的知府。
他們可以不給焦行遠面子,可是知府大人的面子,卻不能一點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