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納德緊握著手中的長槍,放眼遠眺,似乎已經(jīng)聞到了空氣中那血腥的味道。
作為安塔尼亞帝國分封的世襲貴族,伯納德有權(quán)利和義務來保護自己的祖國。因此在安東尼城主發(fā)出征召的時刻,伯納德和他的父親毫不猶豫的接受了這份征召,帶領著家族的私兵前往赫爾加特支援,并參與了前幾天對野獸軍團的阻截戰(zhàn)。
伯納德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那般兇惡的野獸,它們長得奇形怪狀,可以說各有各的猙獰之處,稍有幾個。且與平常打獵的那些目標不同,這些野獸似乎完全不知道懼怕為何物,哪怕受到了再嚴重的創(chuàng)傷,也只會愈發(fā)瘋狂的發(fā)起沖鋒。如果不是它們的戰(zhàn)斗力還停留在野獸的范疇,想必僅僅只是這些野獸就能給帝國人帶來不小的傷亡吧?
作為親眼見過那頭巨獸的幸存者,伯納德很清楚那頭巨獸的力量。尤其是在聽說連魔導炮也奈何不了對方的時候,伯納德便愈發(fā)的感覺這場戰(zhàn)爭他們將難以取勝。
但是一場傳奇的冒險,不正是需要從艱苦的戰(zhàn)斗開始展開嗎?
就好像那些傳說故事當中的英雄豪杰一樣,籍籍無名的小輩便要用最為強大的敵人的頭顱來作為揚名立萬的起點,從此開始獨屬于自己的故事。
明明大敵當前,但仍舊還處于少年期的伯納德卻已經(jīng)開始在幻想在這之后的日子了。
遠方傳來魔導炮轟鳴的聲響,那意味著巨獸已經(jīng)在接近赫爾加特的城墻。艾扎克監(jiān)察官將防守的重點放在了城內(nèi)的街道中,而不是城墻上,這也是因為以赫爾加特城墻的堅固程度很難抵擋住巨獸的連續(xù)攻擊。而如果將防守主力布置在城墻上,如若城墻崩塌,那么帝國的士兵將會受到極其嚴重的損失。
兩門魔導炮僅僅只是象征性的轟鳴了幾聲便沒了聲響,取而代之的是沉悶如雷霆般的巨響,再沒過多久,便傳來了城墻崩塌的聲音。巨獸沉重的步伐甚至蓋過了野獸的嘶吼,那可怕的身影伯納德哪怕躲在巷子里也看的一清二楚。
老伯納德按住了伯納德的肩膀,示意他擦一擦手上的汗,不要輕舉妄動。整個赫爾加特如今看來就好像空無一人一般,除了巨獸和其麾下的野獸軍團以外,便再沒有活物發(fā)出聲響。
然而巨獸對于如此異狀卻視若無睹,龐大的身軀踏過平房,肆意且漫無目的的破壞著眼前的建筑。巨獸麾下的野獸軍團則繞過巨獸身邊的黑色煙霧,以地面上殘留的氣味做引,搜尋著那些可能躲藏起來的帝國人。
在這之后,便是突兀而劇烈的轟鳴。
從未想過可以輕松取勝的艾扎克監(jiān)察官,在靠近城墻的百米處,安放下了一排又一排的煉金炸彈。這些威力強大,但只能用于定點殺傷的武器,平日里往往只能用于采礦或者開山,而現(xiàn)在則被用來攻擊巨獸和它的軍團。
高大的房屋在爆炸和氣浪的雙重作用下轟然倒塌,從高處望去,城墻附近的建筑僅僅只是一瞬間便化為了烏有,僅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以及漫天的飛灰。野獸的尸骸沖天而起,彌漫而出的濃郁血腥味就如同信號,讓埋伏在暗處的帝國士兵們立刻對著混亂的野獸發(fā)起了攻擊。
“嗷?。。。。。 ?p> 傲慢的巨獸發(fā)出了震天的咆哮,作為主要受擊目標的它沒有立刻死亡而只是受了重傷,已經(jīng)是生命力頑強的一種象征了。它引以為豪的鰲肢被炸斷,六條粗壯的大腿也折斷了兩條,然而沒等它停下來整頓自己的傷勢,威力強大的火器紛紛瞄準了巨獸殘破的身軀。
只聽雷鳴乍起,兩人一組的火力小組,以一人肩抗一人瞄準的姿態(tài),朝著巨獸開火。笨重的煉金造物威力自然是強悍無比,巨大的口徑配上內(nèi)置的附魔鐵球,哪怕是以巨獸那厚重的鱗甲也完全無法承受。每一顆子彈的命中,都會在巨獸的身軀上留下一個人頭般的血洞,隨后進一步掀開巨獸的皮肉,重創(chuàng)其脆弱的內(nèi)部。而巨獸對此唯一的應對方式便是舉起那因為虛能而多出的雙手,撐起了紫色的力場護盾,將所有遠程火力阻擋在外。
看著那道不可逾越的紫色之墻,艾扎克監(jiān)察官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只能命令聽命于帝國的武道強者和圣騎士們用近身的方式朝巨獸發(fā)起進攻。因為有各種力量的保護,這些強大的戰(zhàn)士能夠短暫的抵抗那死亡的黑霧,雖然時間一長一樣會被那黑霧洗個干凈,但要是不趁著這頭巨獸陷入重傷的時刻終結(jié)它的生命,等到它吸收野獸的生命恢復過來后,再想要殺死它,則需要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無畏的修士們披著圣光,英勇的沖入了巨獸的黑霧之中。沒有了鰲肢,斷了兩條大腿,新生的手臂又需要撐起護盾的巨獸此刻近戰(zhàn)能力已經(jīng)抵達了一個最低點,面對潮水般涌來的敵人所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抬起自己僅剩的幾條大腿,徒勞的朝著他們踩去。
這樣的攻擊除了運氣好能夠打中幾個倒霉鬼之外,自然是奈何不了這些職業(yè)的戰(zhàn)士。圣騎士和武者一邊使用著體內(nèi)的能量抵擋黑霧的侵蝕,一邊揮動著手中的武器,在巨獸的身體表面給它放血。一般的攻擊自然是奈何不了這頭巨獸,但傷勢的不斷累加遲早會將它打趴。
而陌寒和牧人們在快速的解決了攔路的虛能宿主之后,便騎著坐騎飛快的趕回了赫爾加特,此時恰好趕上巨獸踩到煉金炸彈的好時機。無需安迪爾過多的分配作戰(zhàn)計劃,幾名配合多年的牧人立刻展現(xiàn)出了這些年積累下來的素養(yǎng)。塔克和基克一組,負責掩護法師去布置法陣。而陌寒、安迪爾以及艾妮烏斯三人則飛快的朝著巨獸的位置殺去。
靠著四喜丸子的強悍體魄,陌寒率先沖進了巨獸周邊纏繞著的黑霧當中。一進入到黑霧內(nèi),沒等陌寒操控圣光覆蓋皮膚表面抵御黑霧,他體內(nèi)的氣竟然自主的運轉(zhuǎn)了起來,形成一套無形的鎧甲,附著在陌寒的身上。那黑霧與氣一接觸便發(fā)出極具腐蝕性的“滋”響,陌寒體內(nèi)的氣也快速的消耗了起來。
陌寒心中大致計算了一下,如果單純只靠氣來抵御這黑霧,大概只能堅持得了十分鐘,但要是連圣光也一起算上,兩者輪流抵御黑霧,輪流恢復的話,他甚至能夠在這黑霧當中堅持一個小時。
進入到這黑霧里,四喜丸子就不能再繼續(xù)提供腳力,陌寒只能徒步前進。但是也不要緊,這黑霧雖然遮天蔽日,極其唬人,內(nèi)里卻并非完全的暗無天日,還是能夠朦朦朧朧的看到些許的東西。陌寒手中的蒼白之劍上,熾熱的圣火猛然亮起,年輕的守護者單手拖行大劍,便朝著百米外的巨獸發(fā)起了沖鋒。
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