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凌神官帶著天演閣的神官們灰溜溜地離開翠華宮,出門之后不住地埋怨身邊的小神官沒有提醒他。他也不過是前幾日剛調(diào)到天演閣,對它的運作還不熟悉,身后這群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讓他丟盡了臉面!
山徑接過清峭遞過來的茶,“你當著那么多人下了他的臉面,他是真的恨上你了!樹色寂滅前,對他很是照顧,他也知恩圖報,事事以樹色為先,是個忠實的信徒。只是行事偏激,以往有樹色壓著,如今只怕是誰也管不了他了,你要小心?!?p> “樹色內(nèi)斂狡猾,他卻沖動易怒。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雷凌不足為懼?!鼻迩涂粗斑f給他的文書。
“我就知道你沒把他當回事。”山徑說,“太難看了。想用一張漏洞百出的破網(wǎng)網(wǎng)住你這條謹小慎微、從不出錯的魚?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p> “我只是嫌麻煩,讓你來搭把手,你這是給我張真的文書?”
山徑說,“神主已將酆都慘案交由我慎刑司調(diào)查,酆都雖只是人間小城,但也是六界驛站,六界生靈群居酆都,萬年來沒出過差錯,此番突然滅城,必須查探清楚,給六界一個交代。而你是最為了解酆都情況的人,逃不掉!”
“伏靖神官是怎么回事?”清峭不情愿地抿抿唇。
“他失蹤了,跟先前前往冥界的神官一樣,不蹤跡可循,”山徑放下茶盞,坐直了身子,面色肅然,“幸好你沒有同他一起去冥界,不然我真怕……”
“離開神界后,我與伏靖去了混沌秘境的無色酒肆?!?p> “混沌秘境?世間唯一一個六不管的地方?傳聞,那里魚龍混雜,有六界最強大的信息網(wǎng)?!?p> “并非傳聞?!鼻迩驼f,“人總是酒后管不住自己的嘴?!?p> “你打聽到了什么?”
“夢君、阿壘和荼,他們都曾是無色酒肆的常客,可是據(jù)侍者說,他們已許久不曾光顧。”
“我可不相信,他們會突然戒酒!”
“不錯。即便要戒,也不會是三人一起,阿壘和夢君是萬年的酒鬼,無酒不歡?!?p> “之后你又打聽到些別的?”
“我搭船前往不歸海。”
“可以隔空追溯六界往事的不歸海?你看到了什么?”
“我尋遍了冥界,并未找到神官們的蹤跡?!鼻迩忘c點頭,表情凝重,“有人在刻意切斷冥界與各界的聯(lián)系。”
“等等,我們?nèi)テ圃频?!這件事已經(jīng)不是你我能夠決定和判斷的了。”山徑拉住清峭的手腕兒,起身往外走。
破云殿。
“你是說有人在借酆都操控煉化六界陰靈?”神主急走到清峭面前,聲音抬高了一個度。
“酆都城被混沌之氣覆蓋,從外界無法探查其中真相。向來,六界生靈若是身死,魂魄必歸幽冥??邵憾紤K案,冥界并無記錄,身死之人,魂魄難覓。”清峭接著說,“我在酆都城偶遇秀城神官,他仙體不見,神魂墮入黑暗,化作惡鬼,極其兇殘。因曾是神官,所以格外強大,有以一敵百之能?!?p> “若其他失蹤的神官也被毀了仙體,化作惡鬼……”山徑倒吸了一口氣。
“后果不堪設(sh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