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在神界十萬年,對這種事兒早已習以為常,練就了強大的內(nèi)心?!?p> 見清峭意志消沉,垂頭喪氣,搖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安慰說。
“好了,六界中這樣的事兒多了去了。你想啊,誰愿意屈居人下,受人約束?”
搖殺意有所指地瞟了他一眼,心道,若非你當年不愿受制于我,又怎會去爬舍生臺。他認識的清峭,眼睛里住著陽光,看不到陰暗角落里滋生的負面情緒,也正是如此,他才割舍不下。
“各界之間常有信件來往,不知是誰心血來潮就約到一起干一架,或者找找誰的麻煩,給誰下個絆子,對于我們來說,生命恒常,總要找些樂子打發(fā)時光。即便是我一個月也能收到那么兩三份邀約?!?p> 搖殺得意地說。
清峭看了搖殺一眼,這事他是知道的,說是找樂子,其實就是揣著心思想要試探神界的底線,他曾瞥見過魔君傳給搖殺的一封密信,邀他一起去囿靈山踏青。搖殺看了一眼,未作理會,不久之后,他聽說囿靈山出了一樁大事,封印在山頂白塔的魔獸掙開了禁錮的枷鎖,吞食血肉,肆虐人間。那段時間,冥界的冤魂激增,若非搖殺一早吩咐他去請伽羅佛國的佛陀幫忙渡厄,冥界秩序都難以得到保障。
“那這次事發(fā),你可收到什么消息?”
清峭眉心微蹙,所有所思,抬眼看著清峭,眼底有一絲期望。
“他們又不傻,在我的地盤鬧事,還要寫信告知于我?”
搖殺笑他的天真,也知道他是病急亂求醫(yī)。
清峭嘆了一口氣,也是他異想天開了,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沒這么自曝行蹤的。
“怎么去提個鬼門看守,花這么長時間?”
清峭喃喃說了一句,一面說,一面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濃郁的春色,回頭看著他,想起另一件事來。
“此番撞破酆都之事本是意外,我當日離境到此,乃是因鶴書堂頻頻接到人魂對你冥界的投訴,神主派了神官交涉,卻不見回音,這才命我來查探清楚?!?p> “投訴?誰這么大膽子敗壞我冥界的聲名!輪回臺上本君要記上一筆,打入畜生道……”
清峭咬了咬牙,他總是這般,出了問題不從自身找原因,盡數(shù)推到他人身上。罷了,他有些無奈,現(xiàn)下不是說這事兒的時候,與酆都滅城相比,那都是小事。他轉身望著窗外,在山徑和夢君帶回秀城之前,他是一句廢話都不想同他說了。
“那日他們逃走后,夢君去追,直追到黎山……”
搖殺感覺到清峭的抗拒,他微微一笑,他很了解他,所以開不開口,說不說話,可由不得他。
“黎山?”
你看,他這不是開口說話了。這點兒上搖殺很有自信,他拿捏清峭一向拿捏地很好。
“你知道,黎山是妖界的地盤,那妖王是六界之中最小心眼兒的一個,誰要是沒有通牒就擅闖他的地盤,他就會懷疑你是奔著他們妖族的秘寶去的,為了讓你得償所愿,直接將人送到謁王谷獻祭?!?p> “那這進入黎山之人必是得到妖王認可之人?!?p> 清峭對妖王的脾氣秉性也有所了解,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樓下傳來腳步聲,是山徑和夢君回來了。
清峭的眉微微蹙起,嚴肅地看著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