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傾和山徑爭執(zhí)不下,兩人默契地將目光投向清峭。
清峭沒看他倆,看著兩人身后的叢悅,既然她到了這里,想必心中是想要回來的。
“這便是叢悅公主?”搖殺的語調中沒有詫異,只是挑了挑眉,姿色平平,不見矯揉造作,倒是透著一股英氣,與那東傾倒是有幾分相似,應是個仗義的性子。
“聽聞你待她不同,可要幫她?”見清峭沒有動作,搖殺握著扇柄敲了敲他的胳膊,“說起來,她也是夠冤的,樹色那事兒,應是一場陰謀。”
清峭瞪了他一眼,抬腳走過去,他無視東傾、山徑,只問叢悅,“你要回來?”
叢悅點點頭,又搖搖頭,接著笑了笑,“我是聽聞近來清虛境很是熱鬧,你知道我愛熱鬧。再就是丹荔,她是我的姐姐,她要訂婚,我怎么能不來祝賀呢?”
她又將目光投向山徑,“我不是來央求父君饒恕我的罪過的,等這場訂婚宴結束,還麻煩山徑神官親自送我一趟?!?p> 聽她如此說,清峭知道她已經下了決心,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遂朝山徑點點頭,“你此前不是也主張將近日的案子并案偵查么,既然叢悅公主是當事人,便暫且讓她留下吧?!?p> 山徑還想說什么,但看到東傾緊抓著叢悅的那只手,知道他無論如何都要將叢悅帶進去的。便對清峭說,“我可什么都沒看見!”
說完便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天門口。
“你沒事吧!”叢悅從東傾手里抽出胳膊,上前緊走兩步抓住清峭的胳膊,斜了一眼不遠處的搖殺,滿臉憂心地問。
清峭一怔,知道她在問冥界之行,也在說近日發(fā)生的一系列蹊蹺,便點了點頭。
雖然平日平日很有主意,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到底是個小姑娘,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為好,以免節(jié)外生枝。
“既然要出席訂婚宴,你且先回宮換身衣裳,打理一番?!鼻迩屯驏|傾,他不會是打算讓叢悅就這副模樣去見神主和各界之主吧,如此不僅博不了同情,還會讓神界失了面子。
若是尋常時候,東傾或許真就這么做了,用以喚起神主的慈父之心,但今日萬不能如此魯莽。他上前拉住叢悅的胳膊,說晚些時候再與清峭敘舊,此刻先去休整一番。
“她對你有意?!睋u殺瞇著眼睛看著一步三回頭的叢悅,聲音里透著一絲的戾氣。
“她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鼻迩驼f完,心神猛地一緊,他怎么會想要跟搖殺解釋呢?他怎樣與搖殺半分關系都沒有。想到這里便不再說話。
“若你方才狠下心不讓她進清虛境,或許神主看著訂婚的丹荔會念及被貶的叢悅,將她召回??赡銓⑺湃耄瑓s是萬萬不能了。”搖殺說。
見清峭身子微僵,搖殺接著說,“你在神界十萬年,竟然還揣摩不透上位者的心思嗎?雖說叢悅只是一個公主,但到底是犯了弒神之罪,且通報了六界,被放逐梅島的。如今未有詔令就擅自回歸,不論是不是因為人情,這件事都不該發(fā)生。她之所以能夠回到清虛境,是東傾、山徑和你的默許,那么你們三個又是什么關系呢?竟敢瞞著神主行事,他心中必然要有疙瘩。經此一事,他或許還會懷疑你們有不臣之心,東傾有謀逆之意?!?p> 聽完搖殺的話,清峭斂眸繼續(xù)往前走。
這些事,他如何會不懂,但只要因由合理,就還有救。
“今日之后,你可愿隨本君離開清虛境?”六界將亂,只有將他帶在身邊,搖殺才放心。
清峭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但已經回答。
“本君會幫你?!睋u殺嘆了一聲,不知是因為早就知道他會如此回答,還是無奈。
“多謝,但,還是不必了?!彼靼讚u殺的好意,但又怕他越幫越忙,毫不客氣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