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護衛(wèi)?燕一一嗯了一聲繼續(xù)吃飯。
“燕姑娘,不問我護衛(wèi)從何而來?為何派護衛(wèi)跟著姑娘?”張舒注視著她。
燕一一放下碗筷:“護衛(wèi)跟了我這么久也挺辛苦的,記得給他多加幾個雞腿。奶奶做的飯菜就是好吃,吃飽啦!我?guī)湍惆巡菟庡幒迷倩厝??!?p> 張舒看著眼前的這個姑娘,她的眼神里一片澄澈,干凈的如同一片海水。
倒是自己······
“好,謝謝姑娘了?!?p> 一整個下午,藥廬里只來了兩三個村民,有的是來送謝禮的,有的是來復(fù)診的。
剩下的時間里,安靜的仿佛聽不到有人在呼吸。
燕一一一邊鍘著草藥,一邊胡思亂想。
將身邊唯一的護衛(wèi)派來保護自己,難道喜歡自己?
不會吧,肯定是看自己這么弱小,怕自己遭遇不測才這樣做的,醫(yī)者父母心,醫(yī)者父母心而已。再者,自己頭頂著兩個哪吒骨朵,鬼才看得上吧!
不管他是何身份,對自己好總是真的,就憑這一點其他的都可以不用計較了,經(jīng)歷過那么多年在社會里摸爬滾打,真心相待才是最難得見到的。
“哎呀!”
一個不注意,手指上多了一道傷口,看著手上的鮮血,燕一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用衣服擦吧,就這么兩件能穿的,古代又沒有洗衣粉,洗不干凈的話就像姨媽血一樣永遠(yuǎn)跟著這件衣服了······
電視劇里用嘴吸果然是騙人的,這怎么下的去嘴嘛!
正在猶豫,一張白色的手絹覆蓋在出血的地方,隨后一雙白皙的手將手指小心的包起來。
“怎么這么不小心?!睆埵嬗悬c生氣的說道。
一開始走到后院,以為她在思考什么呢!
走近一看手指上的血都滴了不少在地上,這個傻瓜想什么這么入神,傷口都不管了。
不知道為什么,一句明明帶點埋怨的話,燕一一卻聽得心里癢癢的,一瞬間臉紅了起來。
張舒連忙從屋里拿了膏藥,拿了一塊新的濕布出來,蹲下為燕一一上藥。
他小心的把包著手指的布慢慢打開,接著拿濕布輕輕地擦著傷口,再輕輕地將膏藥涂于傷口處。
還好傷口不深,但應(yīng)該有點疼吧,張舒想著便湊到手指邊吹了吹,這樣興許會好一些。
這一吹,燕一一的臉蹭蹭蹭的又上升了一個顏色深度,自己就這么被一個小孩兒給撩了,但是他好像真的喜歡自己吧!
不然怎么會這么著急生氣。
盡管年紀(jì)大的早就對愛情這種東西失去了希望,但是還真的有一些心動的感覺。
就這么,一個蹲在地上吹著手指,一個坐在竹椅上紅透了臉。
·······還有一個······
不遠(yuǎn)處樹上的一位,默默的飛走了······
“那個什么,小張舒,我的手指不疼了。”
燕一一小聲的說著。
張舒忙松開燕一一的手:“剛才一時情急,還望燕姑娘不要介意。”
“一一。”
“什么?”
“叫我一一就行,或者小一?!?p> “···小一姑娘···”
“叫小一······姑娘兩個字不好聽”
“小一”
燕一一開心的回應(yīng)對面的呆子一個微笑,這回?fù)Q人臉紅了。
冬天的夜晚降臨的特別快,整個小路都被黑夜籠罩著,燕一一提著燈籠,心情卻異常的開心,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星星,今天的星星好像都格外的可愛。
過了不久,黑影如往常一般回藥廬復(fù)命。
“姑娘已安全回到家中,只是屬下辦事不力,今日被姑娘發(fā)現(xiàn)了。”
護衛(wèi)跪在地上,不敢再說話。
張舒擺了擺手:“起來吧,無妨,她跟我說過了”
護衛(wèi)起身后,慢慢地說道:“謝過公子,屬下覺得姑娘似乎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過具體什么時候?qū)傧峦茰y不出來。姑娘今日去墓地附近走了一圈,在碑前倒是耽誤了不少時間?!?p> “那墓里葬的可是姑娘熟識之人?”
張舒拿起案前的書翻看了幾頁。
護衛(wèi)拱手答道:“回公子,屬下曾問過附近的村民,據(jù)說那個墓大約是一年前建的,好像不是村子里的人。姑娘好似也不認(rèn)識墓里的人,停留些許時刻,只是摸了摸墓前的花吟了兩句詩便離開了,并未拜祭。”
“詩?何詩?”
張舒抬起了頭。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p> “去吧,歇息去吧,明天給你加雞腿?!?p> 張舒想到了什么,笑了笑。
護衛(wèi)在離去的空中凌亂著,加雞腿??
公子最近好像特別喜歡莫名的笑??!
張舒拿起案上的毛筆,利落的行書躍于紙上。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也許人在的時候不覺得珍貴,離開了反倒悵然若失,可是這反復(fù)懷念著的情思卻又顯得那么多余。
明明該是懷春時分的少女,流露出來的卻是滿滿的失望,人生才剛展開篇章,卻已好似看遍人生。
真的越接近你,卻越感覺不了解你,張舒嘆了一口氣。
興許自己這樣,也不配奢望什么?
能伴左右便好,能不被厭棄便好。自己的世界于她而言太過復(fù)雜,她還是這樣肆意生活更快樂。
燕一一也是一夜難眠,輾轉(zhuǎn)反側(cè)中,滿腦子都是一個傻大夫的模樣。
一夜難眠的結(jié)果就是,睡到日上三竿啊,起來后匆忙洗漱了一下,拿了個饅頭便去了藥廬。
藥廬倒是安靜,一路上不見什么人,門也關(guān)著。
燕一一推門走了進去,廬內(nèi)也沒有人?
通常這個時候都應(yīng)該在看診吧?難道還沒起?
燕一一心里疑惑著,即使刮風(fēng)下雨也阻止不了這個作息規(guī)律到可怕的怪物,興許出去采藥了?
雖然這么想還是走到了里屋門前,敲了敲門:“小張舒?你起來了么?在么?”
敲了半天沒什么聲響,真的出去了?
燕一一輕輕扒開了一個門縫,沖里面望了望,床簾還是沒有拉開的!
莫非真的沒有起來!還是出事了?
想想今天好像也沒有感覺到那個護衛(wèi)的氣息,真的出事了!
燕一一急忙推開門,走到床前,拉開簾子一看,張舒躺在床上,雙頰通紅,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伸手探了探,哇!這么燙,要知道感冒發(fā)燒在古代可是大病啊,搞不好燒出肺炎,燒壞了腦子都沒得治的,古代可沒有抗生素!
燕一一急忙又探了探他的體溫,眼下降溫最重要。
她急忙去院子里打了一盆水,將沾了涼水的濕布放在他的額頭。
對了,不能這么捂著,燕一一連忙把簾子拉起來,換了床薄一點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又拿了一塊布,時不時沾著水幫他擦著胳膊和脖子。
一來二去,體溫好像降了不少,燕一一這才放心一點,緊接著出門去熬藥。
剛出門口,就看見一人一身黑的立在門前。
“你?就是那個跟著我的護衛(wèi)吧?”燕一一問著。
“回姑娘,是我”黑衣人臉和衣服一樣,也是黑的······
沒什么表情啊······
“你怎么不進去?你家主人病了!”燕一一奇怪著。
“沒公子吩咐,屬下不能隨意進出公子房門?!?p> 黑衣人看了眼燕一一,“再說姑娘剛才······為我家公子治病,屬下更不方便進入?!?p> “我那是治病手法!純粹治病手法!別亂想,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得去熬藥了?!闭f完人一溜煙的就跑了。
這藥倒是好熬,就是這喂不知道怎么喂啊?
燕一一端著藥走在去房間的路上,一路臉紅,電視劇看過不少,但沒實踐過,的確不好喂!
回到屋里一看,還好張舒醒了,雖然還不是十分清醒,但是喝藥應(yīng)該沒問題了。
燕一一把藥放在竹凳上,慢慢地扶張舒起來:“先把藥喝了吧,你發(fā)燒還挺嚴(yán)重的,一會兒再幫你降降溫,人會好過一些。”
張舒靠著床頭,依稀看到一個人影,好像是那個丫頭:“燕姑娘,不勞煩了,我自己來吧?!?p> “你看你都什么樣了,還自己來,估計碗都端不住了,還是我來吧,記得說謝謝小一!”
燕一一拿起碗,一勺一勺的喂給他。
張舒望著燕一一,有些動容,很聽話的喝著藥。喝完后躺了下來,輕聲道:“小一,謝謝你。”
“小事,不客氣!”燕一一幫他蓋了蓋被子。
“不是小事······從未有人如你這般對我,真的謝謝”張舒慢慢地說著,想了想有些好奇,“降溫為何意?”
“額····就是一種退燒的方法,小張舒不介意就好?!毖嘁灰粚擂蔚男α诵?。
接下來,張舒才知道何為“降溫”,何故會“介意”,看著這個丫頭忙前忙后的端水,仔細(xì)的幫自己擦著臉和脖子,額······
還有雙臂,張舒真的特別想蹦起來阻止她,可惜渾身無力,阻止失敗==只能任人擺布。
擺布著擺布著,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半夜,丫頭應(yīng)該走了吧,張舒舒了口氣,正欲起來喝口水,卻發(fā)現(xiàn)趴在床邊睡著的燕一一。
稚嫩的模樣,細(xì)細(xì)看來,很好看呢,好像能一直就這么看著也不錯,張舒隨手拿了被子一角,正想給她蓋上,卻不想把她碰醒了。
燕一一抬了抬頭,瞇著眼說著:“小張舒,是不是餓了,鍋里有粥,我去給你熱一下,一會兒就能吃了?!?p> 迷糊中,燕一一嗖的站起來,不想不聽話的左腳絆到了不聽話的右腳。
于是,不聽話的自己倒在了床上。
這回,床和燕一一之間,也有一個傻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