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燕一一從床上醒來,刺眼的陽光迎面照來。
看到周圍熟悉的古代擺設(shè),知道自己還身處另一個(gè)世界,心里說不上來的滋味。
假設(shè)剛才的夢境是真實(shí)的,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另外一個(gè)靈魂占據(jù)了自己的身體,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他們眼里自己還是活著的。
“小一,你終于醒了,覺得怎么樣?”
身邊出現(xiàn)張舒焦急的面孔。
“還好,就是感覺有點(diǎn)······餓了。”燕一一躺在床上虛弱的回答。
“我去給你盛碗粥來?!睆埵婷ψ叩綇N房,看著鍋里的粥,眼里浮現(xiàn)的卻是燕一一醒來的面容。
為什么死而復(fù)生她卻一點(diǎn)兒都不開心,愁容遍布,好似失去了什么一般。
張舒將粥端來,將燕一一扶起,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喂她。
燕一一方從夢中回過神來,看眼前人小心的模樣,倒像極了之前的自己。
“你看我們,像不像'禮尚往來'?”燕一一抿了抿嘴巴。
“嗯,再喝一口,來。”張舒也想到之前生病的自己,嘴角向上揚(yáng)了揚(yáng)。
燕一一還是頭一次聽到他這么寵溺的語氣,一時(shí)間有些手足無措,正好瞥見門口的人影。
“王石,是不是那個(gè)人醒了?難道死了?”
門口的王石本來并不打算進(jìn)去,尤其是在聽到自家公子說的那句話之后,更加堅(jiān)定,偏偏卻被燕一一叫住了。
心里頓時(shí)一陣懊惱,都怪自己的腿太長了,短的收的或許更快些,嗯!
“回姑娘,那人醒了,說想見你?!蓖跏蛔忠痪涞恼f道。
“好,我去看看,正好有事問他?!毖嘁灰粍傁崎_的被角,被另外一只手無聲的掩了回去。
“知道了,王石你先下去吧,看住他。你先把粥喝完,來。”
張舒平淡的語氣下略帶著一點(diǎn)氣惱。
燕一一瞄了他一眼,從沒見過張公子生過氣,冷面少語卻也謙謙溫和,看來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門口那個(gè)人影?哪還有什么人!
還是王石聰明,早跑了!
她一口一口地喝著粥,他一口一口地喂著,倒也沒有什么交談。
燕一一喝完最后一口,邊擺著手邊說:“喝完了,可以去了吧,我已經(jīng)沒事兒了,你看!”
張舒沉默著將碗放在椅子上:“你可知昨夜我剛把答應(yīng)給你的胭脂裝好,就聽見你虛弱的叫聲,當(dāng)我走出屋子,看見你一身是血倒在階前,我的心突然就全亂了,我聽不到王石的聲音,我腦子里只想著趕緊救你!”
”你不能死!我從來不曾如此慌張,我甚至覺得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我害怕你醒不過來,我真的不想再經(jīng)歷一遍······”
燕一一將手慢慢撫上他的肩膀:“我真的沒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p> “昨夜那人刺殺了你,你卻救了他,他還活著,卻不一定是件幸事。我絕不會允許有人再在我眼前,傷害我最在乎的人。”
“那人必須死!人,不必去看了?!?p> 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一個(gè)溫文爾雅的人憤怒起來也可以如此可怕,燕一一心里有些膽怵,但他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yàn)樵诤踝约喊?,換做是自己,也會如此的。
可畢竟是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她始終做不到······
燕一一跪坐著,雙手環(huán)繞著張舒的脖子,輕輕地抱著他,“對不起,讓你為我擔(dān)心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張舒慢慢地扭過頭,看著她心中的惱火頓時(shí)都消散了,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她還活著,他的計(jì)劃、他的猶豫他們之間的差距······
即使是她的真實(shí)身份,只要她活著,所有的都無足輕重了。
他望向燕一一的雙眼,像是一片澄澈的海水,突然很想沉浸其中。
燕一一回應(yīng)著張舒的目光,她俯身貼近他的臉龐,雙手托著他的臉,唇慢慢地靠近觸碰著另一片柔軟,腦海里一片空白,她急忙想收回。
卻不想被張舒直接拉入懷中,張舒低頭將剛才的吻深入到底。
燕一一從開始的不知所措到后來的肆意汲取,每一個(gè)呼吸都是那么的熱烈。
原來吻可以這么甜,這么讓人神魂顛倒。
良久,二人才慢慢分開,燕一一坐在張舒的懷中,不敢抬頭看,雙臉像熟透了的番茄。
“我…剛才…”
燕一一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些什么。
“小一,我想我也愿慢慢的了解你?!?p> 張舒用手將她額前的劉海兒別到耳后。
簡單的一句話,聽后卻安心不少,有的感情或許就是這般水到渠成,不需要過多繁雜的表白。
“小舒舒…我”
“喚我之竹便好。”
之竹?表字么?
也好,總小舒舒的叫著,有點(diǎn)寵物的感覺了都。
“之竹,也許你理解不了,但每個(gè)人生而為人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沒有人能有權(quán)利去決定別人的生死?!?p> “他來刺殺我,想必也是得了別人的指令,況且昨夜我背他回來之時(shí),他已經(jīng)解開穴道,卻沒有加害于我,讓我去看看他吧?!?p> 燕一一抬頭閃著大眼睛,賣個(gè)萌應(yīng)該也有用。
“你背他?日后路遇什么小貓小狗受傷,讓王石拖回來就好?!?p> 張舒皺著眉說到,“去吧?!?p> 燕一一穿上外衣走出房門,張舒看向她的背影,剛才的那個(gè)吻真的太不像自己了。
而她的話,她那樣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自己有些驚訝。
日后,想必驚訝的事會更多吧!
“你醒了,聽說你要見我?”燕一一看到躺在廳上的那人。
張舒若不是秉持著醫(yī)者仁心,估計(jì)這貨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扔在院外了。
“你可知我是來殺你的?!?p> “嗯,知道?!?p> 燕一一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任務(wù)沒完成,任務(wù)便不會終止,我會繼續(xù)殺你,你不怕?”
那人有些玩味的看著她。
“不怕。所以,你應(yīng)該是不會說誰派你來的咯!”
燕一一看了下他的傷口,還能這么精神,應(yīng)該是沒有傷到要害。
“哈哈哈哈,老子殺了那么多人,竟然輸給一個(gè)黃毛丫頭,既然你救了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你想要就拿去,至于別的無可奉告!”
少年坐在榻上,將腰間的匕首丟在燕一一的腳邊。
燕一一踢了踢腳邊的匕首:“我要你的命干嘛,又不能吃,趕緊把傷養(yǎng)好,該干嘛干嘛去,做什么都比殺人強(qiáng)。小孩兒欠我的裙子,別忘了,直接給銀子我也不介意。”
少年一怔:“你要放我走?”
少年看了眼地上的匕首:“老子的匕首你收好,等我好了再比一次,我要自己拿回來!”
燕一一無奈的搖了搖頭,撿起地上的匕首,昨夜這匕首應(yīng)該一直在他身上,真是個(gè)奇怪的人,明明就有機(jī)會殺自己。
呵呵,還這么嘴硬。
燕一一收起匕首準(zhǔn)備跟張舒說一聲,好回李嬸家。
這時(shí)少年緩緩開口:“老子叫沈凌,記住了。”
“記不住?!毖嘁灰话琢艘谎郏@么囂張!
她向里屋走去,正好撞上王石從屋里出來,神色匆匆的樣子。
“之竹,我回奶奶家報(bào)個(gè)平安,也省得奶奶她擔(dān)心。”燕一一看他坐在屋里有心事的樣子。
“嗯,好?!睆埵胬^她的手,“等下讓王石送你回去?!?p> 燕一一伸出手指,點(diǎn)了下他的眉間:“不要老是皺著眉,會變成小老頭的?!?p> 張舒抓過她的手指:“知道啦,快回去吧!”
燕一一與王石離開之后,張舒便來到廳前,坐在廳中泡了一壺茶,對榻上躺著的沈凌說道:“有沒有興趣喝杯茶?”
沈凌翹著腿,搖了搖頭:“沒什么興趣,有話直說!”
早知道就算那丫頭放過自己,這家伙也不會放過自己,不然昨日給自己包扎傷口就不會那么用力…
“不喝可惜了,這可是相府里新進(jìn)的茶葉,我都不舍得喝?!?p> 張舒呡了一口茶,淡淡地說。
“老子會相信你這種鬼話,鄉(xiāng)野之地哪來什么茶不茶的!”沈凌繼續(xù)翹著腿。
“所以,你以為我為何要在這窮鄉(xiāng)僻壤之地開一個(gè)藥廬,如若不是相爺吩咐,我怎么會日夜監(jiān)視著燕語默。不然怎么會留你性命,你若不信,可以看看這是何物?”
張舒將一塊鐵牌丟在沈凌身上。
沈凌將信將疑地拿起令牌,牌子上的花紋和自己身上的那塊一模一樣。
“這令牌的確是真的,義父向來只給親近之人,那你為何不殺她?”
“當(dāng)然是因?yàn)橄酄斢懈匾氖虑榻唤o我在辦,事關(guān)燕語默的真實(shí)身份,不能多言。”張舒悠然的喝著茶。
“既然如此,如今我們該如何?義父只說不管她記不記得過往,必殺之,可那姑娘救我一命,我不能再下手……”
沈凌起身走向張舒,將牌子放在桌上。
“無妨,知道是相爺就好辦很多了?!?p> 張舒嘴角上揚(yáng)著。
沈凌這才明白中了圈套:“你誆老子!”
說罷,一拳直指張舒前額。
張舒輕輕一揮掌,沈凌瞬間被彈回榻上:“這茶當(dāng)我給你餞行,她說過不傷你我便不傷你,雖不是什么茗品,也還不錯(c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