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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華

第四十七章 待嫁

惜春華 挪威的小熊 3055 2020-04-13 16:56:14

  他將手中的藥盒放在她的枕邊,他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轉瞬卻被推了下來。他知道沈凌在她心中的重要,也知道此時無論他開口說什么都是徒勞,他來的似乎晚了許多。

  “小一,藥且留下,先好好休息,身體要緊,我改日再來看你。”張舒起身欲離開,走了幾步,聽覺身后人起身的動靜,滿心歡喜地回頭卻正對上那雙冰冷絕望的雙眼。

  燕語默將枕下的一物扔與他:“如今物歸原主,教主日后也不必再來了,畢竟小女已是待嫁之身,眾口悠悠想是難以抵擋?!?p>  他接過那本書,胡亂揣入了懷中,有些慌了神,急忙走了出去,并未瞧她一眼。他只權當剛才的話和外頭的風一樣,一吹而過,不是真的。

  張舒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蒼山,一路上的跪拜、尊稱,他已覺著甚是無用。他倒在院內的榻上,拿出懷里的那本《醫(yī)經》,就這么要和自己分的清明,事情怎會發(fā)展到如今這個樣子?

  他笑著自己,笑著這結局,將那書隨意丟在席上,一陣風過,書頁翻動著,白色的紙面上跳出一個“小人兒”,畫上的人穿著長衫,神態(tài)、表情像極了自己,頭上還別著花兒。

  張舒小心地將書拾起,將那頁紙輕輕貼于胸口。至少,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他心里反復地這樣想著,無力地躺在席上,像一個失去珍愛的孩子。

  相府,百里明跪在百里天沐的面前:“父親,我本就無意于傾城,您又何必咄咄相逼!”

  百里天沐背著手,有些惱怒:“烏衣衛(wèi)的基地一夕間被北莫塵那個小子,一把火燒了,你可有過心痛?你腦子里卻只有這些兒女情長,不過一個風塵女子,若你再執(zhí)迷不悟,休怪我不念舊情,將她販賣為奴!”

  “父親,從小到大,我從沒忤逆過您,但如今你口中的風塵女子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并不是一件隨手可棄的物件,只要您放她離開,無論您說什么,兒子都愿意照做不誤,絕無二話!”百里明堅定著一跪到底的決心,他只想為她求一個自由。

  “要跪就一直這么跪著吧,哼!你真是給這個門楣長臉,我倒要看看你能跪多久?”百里天沐恨恨的離開。

  春日總是倦乏的很,和煦的風,溫柔的光,燕語默望著窗外的景色,總覺著沒有力氣。她靠著柔軟的枕頭,窗前擺著的藥碗還留著些許殘渣,那絲苦味引得人有些難受。曾經最喜動的自己,如今卻連邁出這一扇門的勇氣都沒有,她更加鄙視著自己的軟弱。

  已經過了整整一月,天氣漸暖,偶爾也喜怒無常地變著臉。本應四月底舉行的婚禮,因諸多大臣彈劾太子的折子,又延至了數日,燕語默卻也一點也不在意,一切都已經與她無關。

  自從沈凌出殯那天,被禁足在府上之后,她便再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春夏如往常一般端著茶點走進來,瞧見郡主坐在床前,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胸口一酸,濕了眼眶。如今的竹園,死一般的寂靜,春夏突然很懷念從前的郡主。

  她跪在了燕語默的面前:“郡主,春夏求求您了,您說句話吧,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春夏和您一起扛,您不要這樣好不好?”

  “今日青寧大人又送了信來,說是是關沈凌將軍的,請您務必查看?!贝合拿嗣蹨I,從袖口取出一封信件。

  燕語默聽到“沈凌”二字,身子動了動,接過春夏手里的信,翻看著。

  “默兒,百里天沐已在籌備下一步計劃,具體還未知,只是他抓走了許多沈家軍的舊部,關押之處還在查證中,若有消息必會相告。若你想走,只需回信即可,婚約我自會想辦法作廢,放你離開?!?p>  信紙被緊緊地攥在手里,百里天沐,還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出爾反爾的王八蛋!她將目光移到梳妝臺上的那把匕首,少年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好像就在面前。你放心,這條命是你給的,你所守護的,從此以后便由我來守護。

  “春夏······拿紙筆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飄出。

  春夏開心的直點頭,連忙伺候在燕語默的身旁。

  “殿下,郡主的回信?!鼻鄬帉⑿偶噬?。

  北莫塵摸著那淡黃色的信封,卻遲遲沒有打開。若有回信,便是要離去了么?這天下之大,以后再也見不到她了,他有些不舍,但又不能將她禁錮在身側,不知她是否會為了沈家的舊部留下來,這也只是他的一搏而已,畢竟沒有把握。

  他緩緩打開信件,很快眉頭便舒展開來,她還是留下了。

  “殿下,如你愿意,我愿意以太子妃的身份留下來,只要能完成沈凌未完成的?!?p>  寥寥數字,北莫塵的心終于定了下來,沈凌的仇他會幫她一起,只要她不走,終有一日她總會看到自己的好,那時便會心甘情愿的永遠留下。

  “青寧,吩咐下去,十日后的大婚,照常舉行,讓他們將手頭上的事情盡量做到極致,我不希望有一點出錯?!?p>  “遵命!”青寧面色一沉,那個女人還是選擇了留下。

  這幾日,春夏開心極了,郡主不但開口說了話,還每日都勤快的練著武,慢慢都恢復了從前的模樣,假以時日,郡主臉上的笑容也一定會回來的。

  燕語默自從出了竹園之后,流水一樣的補品便接踵而來,各色各樣的金銀首飾,還有那改了又改的紅色嫁衣,都送入了她的房內。她瞧著那鮮艷的紅色,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氣,曾經穿著一身白色婚紗的她逃過一次婚,如今又要披上嫁衣了,可對面站著的仍舊不是自己最愛的那個人,也許注定幸??偛粫驹谧约旱纳磉?。

  “郡主,郡主,再過幾日便要結親了,王爺特許您可以外出一日,置辦些自己喜愛的物什?!贝合呐d奮的跑了進來。

  放眼望去,一屋子琳瑯滿目,還需要置辦些什么?燕王許是大發(fā)慈悲,放自己輕松一日吧!

  燕語默突然想到一人,倒是許久沒見了,便應承著帶著春夏與幾個小廝出了門,趁著聽戲的功夫喬裝去了另一個地方。

  她潛入那個無數次踏入的房間,這里又恢復了從前的紫色和擺設,所謂的茍活別人的一句話罷了,權利當真是個好東西。

  “別來無恙!”花傾城彈完最后一個琴音,指下有些顫抖。

  燕語默坐在桌邊,望著她:“傾城姑娘還是從前那個模樣,沒什么變化?!?p>  “可惜,郡主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郡主了。”

  花傾城挪到她的身旁,為她續(xù)著杯中的茶水:“你來,總不是為了敘舊吧?”

  “我這人一向認個死理,我只想來問一句,傾城姑娘既一直是相爺的人,那么與我相遇,與我相談,都只是演演戲?”

  花傾城怔了一下,那日她蹲在房中痛哭,感覺到有人在窺視,本以為是相爺派來的探子,如今看來,竟是她,可她為何不氣?

  “自是假的,我一個浪跡紅塵的人,郡主覺得還能有幾分真心?難不成,還指望我與你說一句抱歉!”

  “呵呵,自然不是,你也沒什么好抱歉的,在其位終其事,你也有自己苦衷,我并不怪你。只不過,還是希望能聽到幾句真話?!?p>  花傾城看著那個女子,仿佛失了過去的明媚,不再那么的耀眼,可她卻不喜歡,她更喜歡從前那個肆意妄為的丫頭。坊間流傳著,未來的太子妃為了那風流的小沈將軍,一夕病倒,可她心里明白這不是什么情根深種,只是無力償還的過命恩情。

  對面的那個女子,如此癡傻,她油然敬佩,可她卻停不下手中的動作,繼續(xù)倒著茶:“郡主,能夠明白就已然足夠了,這份情,算我欠你的?!?p>  燕語默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她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是苦練了多日,她迫不及待想見一見那個罪魁禍首,她等不了婚后再細細籌謀,她只想將那人抽筋剝皮,她假意倒在桌上。

  她聽見女子在她的身邊,說著:“對不起······”

  “對不起,我以為你會怨我,但你卻沒有,竟還像個孩子般來詢問真假。燕語默,你是郡主,我這樣的命你不會懂的,我只想用你來換公子的自由,也許是我自私,但我不能對他置之不理。我身上的一切都是假的,就連這房間都是他跪了三天三夜才換回的施舍,即使他心里沒有我,我也希望他能夠好好的,而我只能辜負你的信任,對不起······”

  燕語默心中有些同情傾城,愛一個人愛得如此卑微,卻也甘之如飴。她感覺有一群人將自己抬了出去,她跟隨著馬車的路程,在心中默默的計算著。她做了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同歸于盡。

  馬車緩緩停下,一個男聲說道:“相爺吩咐,先將她放置在屋內,等公子到了活埋了就是。”

  公子?百里明?他不是被相爺關起來了么,難道傾城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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