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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華

第五十章 大婚前夕(二)

惜春華 挪威的小熊 3972 2020-04-17 22:21:59

  明日便是太子大婚的日子,整個南都城異常熱鬧,主路上的街道兩旁都掛上了紅色的燈籠,不少店家在自家的牌匾上系上了紅色的緞子。就連一向沒有過多言語的燕王,也十分重視里外的擺設和裝飾,府中的每個人都猶如面臨一場硬仗般緊張。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燕語默,但她的仗卻是在午夜,今夜的三更時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再的設計陷害、冷嘲熱諷也該有終止的一天了,她想象得到如果她們計謀得逞后,春夏的下場,絕不僅僅是關在雜物間這么簡單,她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人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郡主,今日不如早些休息吧,明日大婚需早起,莫要累著了身子才是?!?p>  燕語默坐在梳妝臺前梳著頭發(fā),身后的那個“春夏”輕輕彎著腰,她瞧著“春夏”嘴角微翹的樣子,想是藥已下在了桌上的茶水里,就等著自己落入圈套。

  “春夏,有些口渴,飲些茶水再睡。”燕語默將木梳擺在發(fā)簪的旁邊,慢慢地說著。

  “春夏”將桌上的茶水端過來,遞到她的跟前:“郡主,請!”

  燕語默突然笑了笑:“呵呵,春夏你可知其實我并不想當什么太子妃,我不喜追名逐利,也并不愛慕殿下,我本想在大婚當天出走的,可笑的是這王府這世間,人人都以為我視這個位置如珍寶?!?p>  她看向身邊的“春夏”,她想知道有沒有可能燕語晴的心里,還會存留一點點的善意。

  她看向那雙手,沒有任何的波動:“郡主,時候不早了,喝完便早些休息吧!”

  燕語默在心中自嘲著,為何每次明知道結果,卻依舊不死心的試探。自己也并非什么圣人,并不是不會計較得失,只是到了不得已的這一步,總想著若有法子能避開這些傷害便好,可惜哪有那么多法子,哪來那么多如果。

  她接過茶杯,快速地點住了對方的穴道,那雙本充滿期待的眼神瞬間轉變?yōu)榱梭@訝,燕語晴很想開口叫外邊的人,但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我封住了你的穴道,兩個時辰內(nèi)是動不了也無法說話的,你既學過武藝想必這些你都知道的”燕語默將杯中的茶水緩緩倒進燕語晴的嘴里。

  她看著女子的眼神漸漸充滿了驚恐,抬手摘下了女子臉上的人皮面具,嗤笑一聲:“呵,你猜的不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大抵就是這樣了。你可能從沒想過在你去傷害一個人的時候,那種傷害的影響會有多大。不過不要緊,今日你便會知曉了?!?p>  燕語默將燕語晴的外衣脫了下來換到了自己的身上,并將她安置在床上,自己則坐在梳妝臺前仔細地將人皮面具貼在臉上。一想到這東西是真的人皮做的,燕語默的心里不覺有些抵觸,仿佛附在一條生命之下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臨走之際,她轉身為床上的人掖著被角,床上的女子只怨恨地盯著她,燕語默裝作看不見的模樣:“你早已恨透了我,不是么,再多這一點不多,少這一點也不少罷?!?p>  走出房門,便有幾個家丁擁了上來:“郡主,事情已經(jīng)辦妥,還是依照事先定好的行事么?”“事先所說的可是什么時候進房捉奸?”

  一個家丁搶先獻著殷勤:“回郡主,自然是那奸夫入房生米煮成熟飯之后了?!?p>  的確,捉奸在床,不讓自己身敗名裂難以立足在南都城,怎么能消得了燕語晴心中的那口氣。燕語默轉念想到另一個法子,好讓她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你們記得在外看著,二人衣服脫光之后便進去綁人,男的不留衣服,女的用被子裹著直接捆到前廳,事成之后重金賞賜!”

  “遵命!”

  燕語默頂著一張春夏的臉,正大光明的將春夏從囚禁之處救了出來,帶她躲入了祠堂之中,并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春夏。

  “郡主,春夏不大明白,為何不讓他們照之前小郡主交待的那般行事?結果不是都差不多,況且她那么歹毒,一心想讓您名節(jié)盡失?!?p>  “春夏,真真要玷污一個女人的名節(jié),我的確做不到。但若是羞辱她一番卻還是下得了手的,除了我們誰又會相信她仍舊是清白的,不如也讓她體會下蒙受這種冤屈的滋味也好。如她這般自負自傲的人,最難過的絕不是一刀斃命,而是永遠都揮之不去的陰影,永遠好不了的傷疤。”

  春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郡主,春夏覺著您跟之前好像有點不大一樣了,但是又說不出哪里不同?!?p>  燕語默躲在祠堂的角落里,用藥膏揉著春夏的紅腫的手腕:“許是長大了吧!”

  三更時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王府后門溜了進來,沿途跟著家丁一路走入了竹園,入了房間,就好似入了無人之境一般順利。

  “王爺,一個可疑的人三更時分入了王府?!?p>  燕王震怒:“為何不攔!”

  “回王爺,是王妃的手下領他進來的,屬下以為或許有何要緊的事情便不曾阻攔?!?p>  “人如今到了哪里?可去了和春園?”

  一個暗衛(wèi)神色匆匆趕了進來:“稟王爺,人如今入了竹園?!?p>  “竹園?不好!趕緊派人前去竹園?!?p>  燕王正從書房內(nèi)走出,便瞧見外頭一片燈火通明,有些吵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個家丁急忙從廊前跑到門外敲著門,滿頭大汗的模樣。

  “何事如此驚慌?”

  “不······不好了,王爺!大郡主被壓到了廳前,王妃也正趕著前去,像是······”

  “像是什么?不要支支吾吾的不言語!”

  “像是被捉奸在床的模樣?!奔叶〖泵蛟诘厣希芭静⒉粫缘?,也是聽其他人傳的,王爺快快前往吧!”

  燕王心中直打鼓,想著婚禮前夜興許會出什么亂子,但不想王妃她們打的竟是這個主意,千萬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他三步并作兩步向前廳走去,幾乎與王妃同一時間到達,明明是半夜,但廳中不少人居然是穿戴整齊如白日一般,這么明顯的局真當他這個王爺是個擺設么!

  王妃瞧著地上被子捆著的女子,長發(fā)掩面,并不言語,而身旁的男子竟赤條條地跪著,一時心中也是無比震驚。當日交待的明明是做做樣子便好,如今弄得如此難堪,該如何收場,晴兒怎的如此不知分寸。

  “那件衣裳給那男人披著!”燕王喝令一聲,旁邊的家丁急忙脫下外衫將其身子罩著。

  “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燕王壓著心中的怒火問著。

  奸夫身旁的家丁跪在地上稟報著:“我們幾個今夜當值,在竹園巡邏的時候,瞧見一個人影閃過,便跟了進去。本以為是大郡主的身邊的春夏,后來······后來就聽到了一些聲響,才發(fā)覺不對,撞門而入的時候便是這番模樣了。眼看著大婚將至,奴婢們不知如何是好,便斗膽將他們二人綁了起來!”

  王妃在一旁拿著絹子掩著面:“這可如何是好啊,還有幾個時辰,太子的金轎便迎來了,現(xiàn)在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這羞辱皇家尊嚴,可大可小,嚴重了可是要誅九族的啊!”

  “哼!”燕王將手邊的茶杯直直地砸向那個家丁,滾燙的茶水潑在他的面上,瞬間紅了一片,他只吃痛地捂著臉。

  “我看你們不是不知如何是好,而是太知道應該如何做才是!大婚前夕守衛(wèi)如此森嚴,一個痞子是如何溜進來的,還能夠不偏不倚地走到竹園這么偏僻的地方,你們當本王是個傻子么!明明是半夜突發(fā)的事件,看看這廳上,有多少個人穿的如白日一模一樣,有的甚至連發(fā)釵都沒有摘下,是不是我平日里不大言語,你們就忘記了整個王府還是姓燕的了!”

  一聲震怒,眾人紛紛跪下,王妃捏著手中的絹子不覺得抖了抖。

  “父親何故發(fā)這么大的脾氣。”王妃瞧著來人,瞪大了雙眼,她怎會在這兒!

  燕語默換上一身白色衣裙,攙著春夏緩緩走入眾人的視線里,每個人都吃驚地打量著被子里的女子,若她不是大郡主,那她又會是誰?

  燕語默走到燕王身邊,欠了欠身,她本以為燕王會如往日那般無所作為,卻不曾想這個一向討厭自己的父親,此時發(fā)怒的一字一句卻都在為自己聲討著,這是她唯一沒有計算到的,可能燕王也并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這般無情。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她裝作并不知曉的模樣問著:“父親,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怎的這么多人在此,我與春夏在祠堂拜了拜先祖,正準備回園子,瞧見這前廳燈火通明,便走了過來。”

  燕王看著她從容的樣子,再瞧著地上的那個女子,心中頓時明白了一二。

  “父親,還不知查出什么沒有,這地上的女子是?”

  地上的女子突然動了動,尖聲叫著:“父親,休要聽她胡謅,都是她陷害于我,我才會落得這番田地?!?p>  王妃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撲了上去:“我的兒,你怎么會在這里?”

  燕語默聽著她歇斯底里的哭聲,此時的哭聲大約都是真的了,果然演的和真的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除了這幾個涉事的家丁之外,其余人等都退下!”

  眾人彎著腰紛紛離去,廳上一下子顯得有些寂靜,燕王看著那幾個家丁,大聲喝到:“還不說實話!”

  家丁從未見過燕王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嚇得直貼在地面上,聲音都有些顫抖:“王爺······王爺息怒,此次我們是奉了小郡主的命令將這個人領進竹園,并······并等事后將他們二人綁出,但不知為何會這樣······”

  “滾出去!自去管家處領杖刑二十,結完這月月銀便離開王府!”

  幾個家丁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能留住性命已是萬幸。事發(fā)至此,廳中的男子已然嚇得魂不附體,正欲解釋,燕王背過身去,試了一個手勢,梁上的暗衛(wèi)拔出長劍,男子瞬間倒在了地上。

  “原來父親偶爾,也是不喜歡追問緣由的?!毖嗾Z默瞧著那具被拖出去的尸體,想著還好小圓臉并不在,不然親身哥哥血濺當場不知又該作何感想。

  “你這女人怎能如此歹毒,如此一來,叫我晴兒日后如何做人!”王妃指著燕語默狠狠地罵道。

  “王妃,莫不是記錯了,這計是你們母女二人所設,如今自己栽了跟頭,怎能賴到我的頭上?況且郡主清白還在,并未鑄成大錯,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燕語晴縮在被子里,只是一直氣憤地哭著,若不是燕王在,她恨不得沖過去與那女人拼命。

  王妃看著自己飽受委屈和屈辱的女兒,氣火攻心,失了往日的冷靜與矜持:“你和你母親那賤人一樣,都是下賤胚子,除了利用男人,你們還會干什么!”

  “夠了!”燕王突然發(fā)了話,“今夜之事,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王爺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晴兒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你都不安慰一下么?難不成只有你和那個賤人的女兒才是女兒,我的就不是么?這么多年來,我們貌合神離,你當我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么!”王妃跪著扯住燕王的一角衣袖。

  燕王皺了皺眉頭,將衣袖抽出:“王妃,今夜受了刺激,不如回和春園靜養(yǎng)一些時日!”

  “哈哈哈哈!”王妃坐在地上笑得有些凄涼,“靜養(yǎng)?哈哈哈,十幾年了,就算是石頭也該捂熱了,可惜你還不如一塊石頭,你的心中只有那個賤人。燕語默,燕與默,連這個小賤人的名字也是你們兩個愛情的證明,既如此你又何必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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