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了,一輪金燦燦的圓月爬上梢頭,周圍星辰點點,宛如一個小姑娘在那里翩翩起舞似的。
深棕色木質(zhì)的化妝鏡中,男子一襲皎皎白衣,高束起的黑色長發(fā)透出淡淡的溫雅。
他身姿清瘦挺拔,一雙眼眸晶瑩澄澈,鼻梁高挺,兩片嘴唇薄薄的,看起來很性感。
君沐言看了看幫他整理衣袖的女子,嘴角微微露出感激的笑容,在眼眸里緩緩醞釀開來。
“姐姐……我像不像承子真???”
君沐婉整理好衣袖,抬頭看了看他,她的眼神有些復(fù)雜,不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
“承子真本來就是你飾演的角色,不用懷疑,你們是最相像的,只是要詳細考慮清楚了,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這段時間天天提心吊膽的,弟弟從來沒有做出這樣的荒唐的事情來,只是為了一個區(qū)區(qū)的女人,他已經(jīng)變得不再是他了。
君沐言全身顫了顫,他的心里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涼涼的,麻麻的,軟軟的。
“我與她初初相見,只覺得遠別重逢般喜悅,無論未來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會愛著她,姐姐,對不起,是我太任性妄為了。”
君沐婉撫了撫君沐言的肩頭,神情有些無奈,但是更多的是寵愛,她尊重了他的決定。
君沐言心里很感謝姐姐的理解,他眼眸突然濕潤起來,嘴角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來。
***
向靜怡看了看白墻上的鬧鐘,覺得精神上有些疲倦,停下腳步,平躺在沙發(fā)上休息。
她最近總是覺得疲倦,整個人病殃殃的,看著不喜歡的食物總是想嘔吐,有時候甚至還想發(fā)火,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不能確定,也許是急性腸胃炎吧。
就要進入夢鄉(xiāng)的時候,開門的聲響傳來,伴著一股清涼的夜風(fēng),緩緩?fù)@里而來。
向靜怡轉(zhuǎn)身看去,心里刺刺的,苦苦的,覺得很不可思議。
一剎那間,種種情緒盤旋在腦中,就像一攤安靜的泉水,這里浮現(xiàn)出點點漣漪,再也不復(fù)從前了。
她這輩子喜悅的時候很少,反而痛苦的時候很多,那點點滴滴的溫暖,就顯得格外的深刻。
“你過來好不好?我想好好看看你?!?p> 她渾身幽香淡淡,眼眸盈盈秋水,粉腮微微泛紅,膚如凝脂,吹彈可破。
君沐言逐漸靠近,俯下身去,薄唇微抿,眼神含情脈脈的望著她,并沒有言語。
“呵呵呵呵……我好想好想你啊!好想好想你??!”
她輕輕撫摸著他的側(cè)臉,宛如孩童那般笑著,聲音甜如浸蜜,讓人倍感舒適,心曠神怡。
君沐言眼瞳中有些酸澀,他仿佛能感覺得到她的隱忍,悲傷,還有潛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
“那天在宴會上你還有故事沒有講完,我很想聽聽,可不可以把這個故事講完呢?”
向靜怡思緒在往事中游蕩,看著那漆黑如墨的夜色,只覺得渾身發(fā)涼,如墮入冰窟般難熬。
“我從小生活在一個清苦的家庭中,雖然住的是瓦屋房,沒有電視,沒有什么娛樂,那個時候不知道憂愁,真的覺得很幸福很快樂。
2004年的時候,我有了一個弟弟,在比較落后的農(nóng)村里,普遍都是重男輕女的現(xiàn)象,兩年后,我就被賣了,去年的時候,我請了私家偵探去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我并不是他們真正的血脈,貧窮所迫,現(xiàn)在想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p> 君沐言聽得出神,一滴眼淚無聲無息而落,就像是斷了風(fēng)箏的線,想收都收不回來。
向靜怡輕柔擦去那眼淚,雙手放置膝蓋,如花般的唇瓣微微彎起,綻放出一抹笑容來。
“我已經(jīng)是江博恒的妻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非常的痛苦,我不想這樣生活下去,我想離開這里,求求你成全我吧!”
君沐言眼神復(fù)雜的望著她,心里就好像有兩個矛盾的小人在斗爭,但最后他還是妥協(xié)了。
“你想去哪里?說說你想去哪個國家,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幫助你。”
向靜怡整個人都有些懶懶的,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安撫他的情緒,慢慢再做打算。
“你的合同什么時候到期,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啊?”
君沐言有些受寵若驚的模樣,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受到如此邀請,還沒有走到絕境,還是有一點點希望的。
他在娛樂圈中只是一個不溫不火的歌手,演了一部電視劇才稍稍有了一些名氣,公司的合約快到期了,只要不續(xù)約就可以走了。
“嗯,我會安排好的,你放心。”
君沐言有些羞澀地勾住她的手指,輕輕搖了搖,不舍得放開,就好像玩游戲似的。
向靜怡輕輕點頭,覺得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因為現(xiàn)在的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了。她已經(jīng)有些疲倦,打了一個哈欠,就要求回房休息了。
君沐言柔情似水般望著她,寵溺的刮刮鼻頭,輕輕說了一句晚安,直到房門緊緊關(guān)閉,他默默收回視線,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向靜怡回到房內(nèi),軟軟的躺在床上,只覺得精疲力盡了。
世界上唯獨騙不了的是自己的心,它總在你最沒堤防的時候暴露你的歡喜憂愁,這就是一個人最真實的情感表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