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金，說說你的看法?！瘪T斌第一時間找上了余金，這個人雖然不太會說話，也不大招人待見，但能力是有的，很多時候給出的建議也都很有效。
“我覺得，我們不必過分緊張?！庇嘟鹬钢笃辽蠋讉€血紅的大字，說道：“遠沒有到生生死死的地步?！?p> 馮斌點了點頭，雖然這個余金老是跟人唱反調，但這次這個反調唱得好，他也非常希望余金能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辦法：“說說你是怎么想的?！?p> “我早說過，‘成了科技’公司會做短視頻。為什么，因為短視頻用戶廣，門檻低?！庇嘟鸾又f道：“但你看這家公司的技術，他們最終目的是短視頻嗎？可能是短視頻嗎？大張旗鼓的搞出這么劃時代的技術，就為一個短視頻？想想都不可能！”
“我多嘴問一句，新版本的‘喵喵萌寵’你們都體驗過了，好玩兒嗎？方便嗎？意義大嗎？”余金問道。
“好玩兒嗎？方便嗎？意義大嗎？”
三個問題，問的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懵，包括馮斌在內。
“好玩嗎？好玩！方便嗎？確實很方便！意義大嗎？好像也沒什么意義，是吧？”余金接著說道：“我手機都已經(jīng)拿到了手里了，用手指劃一下和不劃這一下，差別有多大呢？僅從用戶玩手機的角度來說，這玩意兒的意義好像不大吧？你們是不是這樣想的？”
“嗯？你是說，用戶可能因為短時間的新鮮感涌入他們的APP，但長久下來并沒有什么意義，是這樣嗎？”馮斌眼前一亮，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我沒這么說?！庇嘟饟u了搖頭：“成了科技的目的肯定不是什么短視頻直播APP。我剛才說了，手機都已經(jīng)拿在手里了，眼神操作的意義就不大，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到底是手機的錯，還是APP的錯？”
“在換句話說，誰規(guī)定的手機一定就要拿在手里？！”
一句話，滿堂驚。對啊，誰規(guī)定的手機一定就要拿在手里？
“這是華維最新款的VR Glass，他號稱擁有IMAX巨幕電影的體驗。但它只是一個眼鏡！”余金拿出華維最新的VR眼鏡，說道：“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輕很薄，視覺很震撼了，但它只是一個眼鏡，使用它還需要與之配套的手機?！?p> “但是，如果有一天，手機跟這樣的設備合二為一了，而且它還更輕更薄了，比各位所帶的近視眼鏡還要小還要薄，視覺效果比電影院的巨幕影廳還要震撼，那個時候，你們還會認為眼神操作沒有意義嗎？”
“公司的出路也就在這里！”余金說道：“‘成了科技’有多強大我摸不透，如果他們跟我們死磕短視頻，我們沒有勝算。但我想，他們的目標絕不是短視頻，而是這個！”
說著，余金搖了搖自己手中的VR眼鏡。所有人都知道，余金說的并不是什么VR眼鏡，他說的是利用眼神進行操作的特殊形態(tài)的超級手機。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馮斌有些懵，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余金的判斷。
“茍著?！庇嘟鸬溃骸斑@是唯一的出路。根據(jù)我的判斷，成了科技公司之所以做短視頻APP，目的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測試他們的眼神操作的可靠性。短視頻APP老少皆宜，用戶多，是他們收集用戶信息的最佳選擇。人家根本就不是沖著我們來的，我們只是不巧趕上了！”
馮斌聽了這話腦門直抽抽，他么的，自己這邊都已經(jīng)要死要活了，對于對方來說，只是測試以后產(chǎn)品的墊腳石？還只是不巧趕不上了？
“馮總，我再多說一句，如果這種手機在兩年內能夠問世，你覺得這是多大的市場？這里邊的APP又是多大的市場？”余金建議道：“就算是短視頻APP死了，以后千千萬萬的APP多得是。別跟‘成了’科技對著干，這就是最大的出路。”
余金心里已經(jīng)開始活泛了，他自詡是一個戰(zhàn)略家，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像一座金山一樣的“成了科技”公司，他怎么可能不心動？
馮斌此刻腦子里一片空白，但這件事兒對他來說不難，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執(zhí)行者，而不是老板。把整件事兒匯報給老板，怎么選擇怎么決定那就是老板的事情了，這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權限。
“在沒有得到通知之前，各司其職?！瘪T斌想了想，說道：“散會！”
馮斌回到辦公室，正思索著怎么跟董事會匯報這件事兒，余金就敲門進來了。
“余金，什么事兒？”這個時候看到余金，馮斌口氣好了很多。
“馮總，我是來辭職的?！庇嘟鹫f道。
“一定要走？”馮斌這個時候出奇的沒有憤怒，余金這個人沒有什么心眼，是個什么都擺在明面上說的人，他要走，怕是留不住了。
雖然馮斌有時候很討厭余金老是跟他唱反調，他甚至捶余金一頓的心都有，但是卻從來沒有動過讓他走的念頭。
“是。我想去‘成了科技’?！庇嘟饹]有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
“已經(jīng)確定了？”馮斌很平和，這樣沒有什么彎彎繞的人怎么都讓他生不起氣來。
“沒有，我遞了簡歷，他們還沒回復?！庇嘟饘嵲拰嵳f。
“那就先等等，如果確定了，我放你走?！瘪T斌說道。
“不必了，該給你的建議我都給過了，剩下就看董事會怎么選擇了，我再留著也沒什么意義?！庇嘟鹦Φ溃骸斑€是那句話：就算是短視頻APP死了，以后千千萬萬的APP多得是。別跟‘成了’科技對著干就是最大的出路！”
馮斌笑了，如果成了科技真的有這么大的能耐，背后的資本愿意跟著他干，那對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兒。
看著余金是挽留不下來了，馮斌也是說道：“提交資料，做好工作交接，走流程吧！”
有的人就是這樣，待在眼前惹人煩，走了之后讓人留戀。馮斌突然感覺余金原來是那么的可愛……
把今天會議上余金分析的情況和對成了科技的判斷整理好，提交給董事會，馮斌這幾個月來第一次沒有加班，早早地回到了家：事情早已超出他權限之外，不再需要他做特別大的決定，他現(xiàn)在是無事一身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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